清晨阳光撕破了夜的黑,阳光照射在这所都市。
我从睡梦中醒来,回味着那三天假期中发生的点点滴滴,感叹着。
“怎么三天假这么短,而且还那么倒霉,三天倒霉了两天。真造孽。”
简单收拾好自己,走下了楼。鸟儿的鸣声如同提醒着我,该忙碌了。简单解决我的饥饿问题后,我来到公交站。
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净是忙碌的身影,我似乎只是人醒来了,灵魂却还在昨夜的梦中。
凝视着远方,508路公交车缓缓的驶来。来到公司时,距离规定的时间我迟到了半个小时,我本就对事业没有着很强烈的上进心,所以面对迟到也显得那样的无所谓。我坐在属于我的座位上,刚想着补一个美妙的回笼觉。身后传来了,一声恐怖又寂静的声音。
“忱默,你又想偷懒?”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顿时转过头回望着,我有些失神。心中却问候着他。
“我靠,这周扒皮是属鬼的吗?飘过来的吗?走路怎么不出声。”
周立军,是我们部门的策划执行经理,总爱穿着他那个标志性的老北京布鞋,穿着一身唐装。所以每次走路都没有声音,传闻他和公司最大的老板有着某种微妙的亲戚关系。至于为什么叫他周扒皮,他在生活的方面总是扣扣搜搜的,也喜欢压榨员工,所以我们在私底下都叫他周扒皮,刚好他也姓周。
“哈哈...周扒..哦不,周总。哪有呀,我在思考着怎么给公司做奉献呢。”
“哦?你想做奉献?”
“鬼才想。”我降低着自己的声音,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大点声!”周扒皮扯着嗓子对我怒喊道。
“我说我,愿意奉献!”我极不情愿的喊出我并不想说出的这句话,周遭的同时向我投来可怜的目光。
“刚好,你的机会来了。过来我办公室。”
周扒皮说完这句话后,不给我反驳的机会,转头走进了他那充满茶香和烟熏的办公室里。我的脑中陷入我深深的懵逼,赶紧回头问向我身旁隔壁桌的同事李晓。
“喂...喂”我推着李晓的肩膀,询问着他扒皮所说的机会。
“扒皮说的啥机会啊,我咋不知道嘞,放假前他也没说有什么项目啊?”
“谁叫你迟到了,刚才扒皮一进就说有个富得流油的项目。一直问我们有没有人愿意做,我们都没回他,他正气头上,结果你还迟到了,他搁门后面等你老久了。就为了抓你一现行,你也知道扒皮总喜欢画饼,估计这次你做完也捞不着好。”
李晓生动的描述着,迟到的我没来前所发生的故事。哦不对我来说可能是大事故,我摊上事了,还是事多钱少的那种。
“你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还不快进来,不想干了?”
周扒皮操着富有穿透力的嗓音,带着愤怒喊着,那声音穿过了他那间办公室的房门,穿过员工室的玻璃幕墙传进来我的耳中。
“哦哦,来了!”
我心中带着忐忑不安,带着一肚子的不服。走在这段我此时倍感煎熬的道路上,仿佛身处炼狱,精神层次的炼狱。推开了他那高端办公室的房门,我坐在我他的对面。手指不自觉的交叉着放在双腿中间,好似一个犯错的孩童一般。
“忱默,这次呢。公司和我个人呢,看到你的努力,然后这次呢,这里有个项目很合适你去做,可以学到很多。”
此时的我明白,从他那张长期被烟酒浸泡的嘴说出我《努力》两个字后,我清楚的知道。你丫这厮又搁这画饼。
“哦嗯,所以周总这次是什么项目啊?”
虽然我心中带着不满,但是我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变化。毕竟,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是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里生活所具备的基本条件。
“这次呢,市重点医院出资寻找能够拍摄50周年宣传片以及后期制作的公司。刚好,我们公司被选上了,这次的项目盈利金额高达10万,如果合作的不错的话,后续说不定会介绍其他的项目跟我们对接。这可是个好机会哈,能学到很多,而且报酬还不少。”
我不语,却在心中沉思,思索着:“周扒皮表面上说着有10万其实还更多,他肯定会往自己兜里揣点。金额可能不会太大2万应该是有。而且还不算上这次项目可能成功后给他的分红,这丫的周扒皮是真扒皮。10万层层下来,到我这也就几千块,还得熬夜劳心劳力。”
“周总,你这个...项目太大了...我怕我可能...”我委婉着讲述着拒绝的话语。
“忱默,你要抓住这次机会,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都没有。送上门的肉,你怎么嘴都不愿意张一下?”
我不语,心中却在问候着他“你丫的周扒皮,这是张不张嘴的事吗?你当我傻呢?真那么好,外面那群刁民怎么不接。都逼的你堵人了。”
“周总,我真的能力有限...可能真没法做好..”我依旧还想着能够用着语言摆脱这次棘手的问题。
“好了!别说那么多,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计划方案吧,要是没干好,下次月绩效别想要了。”
“我.....”我陷入深深的无力感,此刻的我幻想着逃出这间办公室,这座公司。逃出这座拥有华丽玻璃幕墙的大楼,更想逃出这个人间。心中深沉这感情上的痛苦,肉体深沉这事业上的咄咄相逼。
我只能屈服于这人性的白云苍狗。
“好...周总。我干。”
离开他那间充满资本主义压迫感的办公室,我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瘫软在属于我的座位上,我的无力感仿佛能飘散在空气中,邻座的李晓望向我。他沉思了几秒后对着我说。
“扒皮这次给你的任务不小吧?看你这样,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人都蔫了。”
“是啊,这该嘎的周扒皮。把医院拍宣传片的事丢给我,这我咋做?”我带着情绪似有不甘的回答着他。
“唉,没办法,谁叫我们打工仔就这命呢。钱少事多的,干好了领导拿大头我们吃骨头。干不好,领导挨骂我们也挨骂还扣工资。”
听着李晓那充满悲观且真实的话语,我久久不能言语。背靠着椅背我闭上了眼,仿佛能够逃往无数次梦中向往的那片向日葵花田。想拉住那个在花田里拥有甜蜜微笑的女子。
“忱默,好好加油把。有啥能帮上的吱乎我一声,我帮帮你。”
我醒了,我的那片向日葵花田也碎了。
“行,你别说确实有些棘手的,我混久了,闲了挺长时间。那个策划方案的大纲咋弄来着。”
李晓转过回到位置的身体,望着我。他那眼中充满了担忧,我却感觉更多的是可怜。
时间总在忙碌中流逝,仿佛一条湍急的河流一往无前从不回头。太阳也在忙碌后结束这匆匆的一天,夜也有夜的深沉。
漆黑的公司里,只剩下我座位上电脑孤独的闪亮着。仿佛它在描绘着自己的孤独,走在这层楼的楼道里,点上一支烟。
是啊,我只会在心中烦闷的时候抽着烟,前几天遇到的倒霉事都让我没有抽烟的心情。
食指配合着中指夹着夜中的那只烟,咳嗽了一声。楼道的感应灯瞬间亮起,我无力的靠在墙边,感受着香烟给我带来的满足感,默默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凝视着香烟在我手中燃起的那一缕缕愁绪,背靠着墙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冰凉感仿佛冷到我的心里。我闭上眼,又陷入了回忆,我回忆着那片能给予我在着所孤独都市中唯一温暖的向日葵花田。
仿佛又一次看到那女子带着甜美的微笑,抱着自己刚摘得向日葵向我伸出了左手。
“我靠,烫死我了!”
我被手中燃尽的香烟带回了现实。
我回忆的太深沉。没有注意手中的烟已经燃尽,烫着我的两指之间。
“算了,反正也干不完。几千块钱我拼啥命,回家做梦去。”
时间在我的匆匆忙碌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