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坤中!此事为何不事先与我商议!你可知贸然派他出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灵者堂那么多好手,你单独派他出去,你可知他身上有的东西,不是你我二人担得起的!”
一座城院内,估摸着年过五旬的胡子略显花白的中年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另一个叫秦坤中的年轻人喷着唾沫星子。
“若是这趟行程他回不来,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哎呦喂我的萧辰萧老爷子诶,您就放心吧,余生的实力我是知道的,这趟就是个小活儿,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秦坤中体型微肥,腰间别着两个葫芦状的酒壶,面容并不出彩,但挺耐看,笑眯眯的对着眼前的萧老爷子。
“您老大可放心,凭余生的实力,此行绝不会有问题,更何况我还派了我们堂里一等一的高手过去,您就放心吧。”
萧老爷子打量了一番秦坤中猥琐的身形,心中虽是惶恐不安,可此事也确实没有办法。
“你给我记住,若是他出了一点差池!我拆了你的灵者堂!”
说罢,老爷子顺手一挥,震碎了旁边摆放整齐的桌椅,随后气汹汹的转身,朝着院门走去。
“快来人送送老爷子诶!”
“不用!”
“老爷子您慢走诶!”
秦坤中笑眯眯的看着老爷子的背影,直到老爷子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之中,方才的那股笑劲儿瞬间转化成了一张冰冷的面容,在他身后阴影之中,慢慢走出来一个黑影。
“你真派人护他了?”
“确实派了人。”
“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
“毕竟大家兄弟一场,我还是挺重感情的。”
“怕不是在监视他吧,他用了那个么?”
“用了。”
“很好,希望你,再接再厉。”
两人说罢,那黑影再次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秦坤中拿出左边的葫芦,喝了一口酒,脸上表情有些许复杂“此事过后,北仙城怕是要重新洗牌了。”
自古辰之战后,世界便迅速分裂成三方势力,南方启南国势力最强,北方上仙都其次,除两国之外还有一方夹在两国之间的势力,名叫中辰城,实力最弱,虽是最弱,另外两国亦不敢随意攻打,毕竟是个缓冲地带,两国一但交战中间那缓冲的中辰城便是主战场,虽几国并无战争,但古辰一战后,灵气衰弱邪祟愈加疯狂,某天,世间出现了第一个将邪祟压制在自己身体之中的人,开始去使用邪祟的力量消灭邪祟,从此之后灵者便诞生了,上仙历七百五十一年,三国联合成立了一个神秘组织灵者,并在世界各地安放灵者堂以镇邪祟。
“所以说,我以后便是灵者了?”
范锐采呆呆地看着旁边的萧余生,眼中似是有些犹豫。
“现在还不算,要去灵者堂登记姓名跟邪祟的能力。”
“如果不登记会怎样?”
“不登记的话会被灵者各方组织标记为不记名灵者,换个说法就是邪祟载体,会被通缉。”
范锐采看着前方不远处逗小妹开心的娘亲,心中自是十分不舍。
“不能缓缓?”
“范兄弟,梦很美,但终归是要醒的。”
范锐采先是一惊,随后整个人用一种慵懒的姿势吐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萧余生。
“萧兄,我想去告个别。”
萧余生听着眼前少年的话“这是你的权利。”
柳树下的一片泥巴地里,丫头手里死死抓着一只鸭子,被鸭子踹了好几脚,却还是开心的不肯撒手,“丫头,别乱跑,那个脏,哎呦你快把鸭子放下”范锐采的娘亲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严厉的话,却又在纵容丫头的行为,随后摸着丫头的脑袋,擦拭着丫头脸上的泥巴。
“娘。”
范锐采走到娘亲的身后,轻轻的叫了一声,娘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回头看他。
“怎么了采儿,是不是饿了,娘去给你做饭吃啊。”
娘亲笑着缓解了有些消沉的氛围,急忙朝着厨房走。
“娘!”
娘亲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范锐采,脸上却没有了笑容。
“娘,我得回去了”
娘亲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又不敢直面采儿的脸,只得背着身子说了句“是,娃儿大了,得出去看看,咋能一直在家呆着啊。”
范锐采看出了母亲的坚强,并没有戳穿,只是默默跪在母亲身后磕下一个头。
“娘,等着采儿。”
范锐采转身准备走。
“采儿,记得好好吃饭。”
“采哥,好好吃饭哦。”
范锐采再也绷不住眼中的泪水,丢下手中的包裹,转身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娘亲,留下的泪水湿透了母亲的衣领。
“娘,采儿不想走,采儿好想你啊!娘,我好希望这都是真的啊,我好想你啊!”
娘亲温柔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轻轻的抚摸着采儿的头。
“傻孩子,娘一直都在。”
萧余生收拾好自己手中的长剑,悄悄的走向了别的地方,萧余生知道,这里的时间,要留给他们。
片刻过后,范锐采带着红润的眼眶找到了萧余生,强忍着泪水给了萧余生一个大大的笑。
“萧兄,咱们上路吧。”
范锐采身后的村子缓缓消散,从一开始,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是被范锐采的能力构造出来的,是之前斩杀的那邪祟的能力,一种可怕的能力。
范锐采还没走两步,口中突然狂吐鲜血,身体也虚弱得不得了。
“这么大规模的使用能力,体内的邪祟会疯狂反噬你的,很痛苦吧。”
萧余生一边扶起范锐采,一边讲解着强大能力背后的副作用。
“抱,抱歉,以后不会在乱用这股力量了。”
萧余生搀扶着范锐采休息了片刻,二人便正式踏上返回的旅途。
黑色的云遮蔽住了明晃晃的月亮,一团黑气寻到了一只在睡觉的野鹿,正准备钻入那野鹿身躯之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那团黑气,“不好意思哈,可不能让你跑了,毕竟若是让你跑掉,可就是我的失职了哈。”
夜幕下一个姑娘死死抓住那团黑气,脑袋突然变得很大很恐怖,将黑气放入巨大的嘴慢慢咀嚼着,味道并不是很好,月光照射到姑娘的身上,腰间别着的,是印着[灵]的腰牌。
“秦堂主!秦堂主!萧老又来了!”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冲到秦坤中的房门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老头这一个月天天来!一天来三次,我是什么招都用了,堂主!实在不行,咱动点粗吧。”
秦坤中不等下人话说完,一巴掌呼了上去。
“放肆,萧老何许人也,你敢对他动粗,若不是靠着萧老,咱们这灵者堂,早就在北仙城待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了,小怡姑娘那边有消息了吗?”
“怡队长那边前几日飞鸽传书,萧余生他们已经快到北仙城了。”
“知道了,你先拖着萧老,萧老那边我一会儿过去。”
“明白!”下人给了个礼匆匆下去了。
秦坤中摸着自己的酒壶,身后的阴影中黑影再次现身,“差不多了,算下来,他已经用了几次了?”
“三次左右。”
“再逼他用一次。”
“呵,你们这群人真就这么怕他?”
“不是怕他,只是忌惮他身体里那个东西,小心些,总是没错。”
黑影说罢,再次缓缓消失在阴影之中。
“秦坤中,我插插插,你这叉叉前几日就说他到了,插插插!”
门外充斥着萧老的骂声,秦坤中脸上却十分淡定,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骂声。
北仙城外数十里处,萧余生范锐采二人正在一间客栈休整着,连续数日的奔波早就使他们身心俱疲,巴不得好好睡上一觉。
“萧兄,这北仙城里面啥样子啊?”
“你不是参加过科举?怎会没见过。”
“我那是骗了他们,我根本不是去参加科举的。”
说到这,范锐采躺在床上满脸愁容看着天花板。
“我就是找爹去了,我想见见那个把我们抛弃的混蛋。”
萧余生听后,满脸同情的看着范锐采。
“害,不提了,提那个混蛋做甚,不过萧兄,我确实有些疑问想要问你,那日在雪中客栈中,你被洞穿了腹部之后,为何没有受伤,甚至连伤口都没有啊?”
萧余生看着一旁的范锐采“是我身体里的邪祟。”
“萧兄身体里是个什么样的邪祟啊?”
这个话题彻底勾起了范锐采的兴趣,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萧余生。
“我…我不知道,这邪祟是别人封在我体内的,剩下的,我不记得了。”
范锐采看着萧余生脸上的表情,明白了萧兄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便是也不再多问,夜幕沉了,二人就这样慢慢睡去,这也许,是最后一个好觉了。
空荡荡的大桥上,两团黑影从阴影处缓缓现身,左边的黑影率先发话,“如果这次不成,岂不是万劫不复。”
右边的黑影沉默好一会儿“我们别无选择了,他体内的,是我们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