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一体的,怎会怪你?”这话听得曹温不由动容,而凌筱心里一直萦绕不去的烦躁终于有了拔除的出口,她握着曹温的手到桌案前道,接耳倾听,“你且慢慢仔细地说来,不能有丝毫遗漏,这是掉脑袋的大事。”
曹温慎重点头:“奴婢在前太子妃大婚时便已入宫伺候,当时奴婢在元宜太嫔身边伺候笔墨,凑巧听闻皇后禀告陆鸢入宫一事,言辞十分轻蔑,似是对她鄙夷无比,第一年的除夕,陆鸢奉命奏《夕阳箫鼓》,却因弦断不祥被当庭叱责,这本是一桩小事……却让陆鸢大病一场,从此落下病根,神思渐渐恍惚,第二年陆鸢便听通明法师之言,以合宫众人齐心歌舞以解天命,没想到其他嫔妃没事,她却又整整俩月缠绵病榻……如今,这是第三年了。”
敢抗命多年只愿嫁得如意郎君的陆鸢会因琵琶弦断就变得胆怯懦弱?要么她也掉湖里被冻傻了。
凌筱低声问:“太医又怎么说?”
“太医院只说冬寒惊风,忧思过度。”
凌筱想通这一关节:“当时是以章太医为首吗?”
“是,章太医医术高明,已管辖太医院七八年有余。”
那章太医就是皇后的人了,前世送的药为何有差错倒也一起解惑分明了。
所以她对章纹所令不上报她病况异状看来未必成行,瞒不住皇后也就罢了,若他已经看出那西域文字的意思了,岂不是坏了事?
凌筱不由为那封赏的那枚金元宝感到惋惜。
“我要章纹开给陆鸢的那几副药方,但不可打草惊蛇。”凌筱手指笃笃敲在桌案上,沉思良久,淡淡说道:“我先去见陆鸢碰碰运气,若不成,只能学陆鸢在除夕宴后装病了。”
“陆鸢家世显赫,疯病良久一定遍寻名医,太医院的药方没有万无一失不会往外出祭,娘娘不要冒险,陆鸢对您心怀深重仇恨,要是出了意外,到时追悔莫及。”曹温连忙阻止。
“如你所言,皇后是陆鸢姨娘,却是让陆鸢遭重的罪魁祸首,到了皇室贵胄,兄弟手足尚且相残,对待一枚深宫的弃子又会有多少良心呢?”凌筱想起那句风雨人心,“不亲身去一次衍筝宫,咱们只能凭空猜测,看不见真相。”
曹温深深福礼:“那奴婢陪娘娘前往,去之前,娘娘是否要通知一声蛮将军,转告殿下?”
“不必了。”凌筱挑眉一笑,胸有成竹,“他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