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中,有着东西两市。其中,西市是普通百姓们买卖货物的聚集地,各种日常用品琳琅满目,人来人往;而东市则因其临近皇城的地理位置,成为了贵重物品交易的中心。这里汇聚了无数奇珍异宝,大大小小的酒肆和青楼也如星罗棋布般散布其间。在东市出没的人们,大多数都是身份显赫的达官贵族。
此刻,袁华与钱小多匆匆赶到东市。俩人对平常难得一来的热闹东市视而不见,一脸严肃的朝东市最大的青楼醉仙楼飞驰而去。醉仙楼前已经被一队身披金色甲胄的卫队紧密包围,这些人眼神锐利,一看各个都是经过厮杀的老手。
“头儿,是金吾卫”钱小多看着这些人,向袁华小声说道。
金吾卫,是负责掌管京城另一半治安的重要衙门。想当年,这金吾卫原本掌控着整个京城的治安事务,权势滔天。然而,自从禁幽司异军突起之后,金吾卫的职权范围就被大幅削弱。如今,他们只能掌管京城的半边天,与禁幽司平分秋色。
这样一来,两个衙门之间自然产生了不少摩擦和矛盾。平日里,双方的人员总是暗自较劲,谁也不服谁。
此刻,袁华心中暗叫不妙:“这下可麻烦了”带着钱小多迅速向前,和门口金吾卫领队表明身份“在下禁幽司铁玉不良人袁华,奉命去前来醉仙楼,兄弟行个方便”
“铁玉不良人?“那领队金甲卫士上下打量着面前之人,眼中尽是轻蔑之色,嘴角更是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我们骆副都统有令,封锁醉仙楼,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赶紧走开“
这名金甲卫士身材魁梧,身披重甲,威风凛凛。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他身后还站着数十名同样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前世的自己,可是办公室斗争中的佼佼者啊!经过无数次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才最终胜出成为了胜利者。对于这个部门内部斗争的那些门道儿,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个重大案件,他心里非常清楚:这绝对是两个衙门之间的一场激烈争夺。谁都不希望对方插手这件事,现在自己已经先行到了,就绝对不能后退,不然自己以后在不良人中可就没得混了。
想到这里袁华面色一正,身上的气息也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醉仙楼发生朝廷命官被害案,禁幽司负责维护京城治安乃是圣上亲定,难道尔等金吾卫现在已经可以将我等不良人视为闲杂人等了吗?”
圣上二字一出,对面金吾卫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刚要开口反驳,突然间,一阵洪亮而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何人能将我禁幽司的不良人当成闲杂人等?”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名国字脸的大汉率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刚才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前方的那个大汉,他身穿一袭深蓝色的皮甲,皮甲上精心雕琢着精美的云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腰间悬挂的那块琼玉令牌,通体晶莹剔透,宛如一颗珍稀的宝石,清晰地昭示着他的身份——禁幽司六品琼玉不良人。
禁幽司,因为其特殊的属性,其内部的升迁之路可谓艰难异常。在这里,晋升并非仅凭一纸命令或一纸文凭,而是需要经过层层筛选和严格考核。以袁华自己为例,虽然自身家世清白,又有当初在镇边军攒的军功和推荐但也是过了一系列考核才成为这九品铁玉不良人,而且如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能混到八品墨玉级别了。
六品琼玉不良人绝对算得上禁幽司中的真正高手了!就在这短暂的片刻间,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已经带领着一群人来到了袁华面前。见到此景,袁华和他身边的钱小多急忙向大汉行礼。只见大汉微微颔首,表示对他们刚才的表现满意。这时,从后方的人马之中传来一声呵斥:“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归队!”发出这声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华的直属上司——苏凡。听到这话,袁华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站到了队伍的末尾。
那大汉来到了金吾卫领队面前,眼神冷冽地盯着他,开口说道:“就是你说的,我不良人是闲杂人等?”
金吾卫领队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这下可惹上大麻烦了。对着袁华那种铁玉级别的人说这些话或许没事,但要是当着眼前这位琼玉不良人的面这么说,那他简直就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金吾卫身后传来。与此同时,醉仙楼内走出一个人,向着大汉走去,并开口说道:“哈哈哈,肖大人,下面的人只是听命行事,何必为难他们呢?”
“原来是骆副都统,失敬失敬。”被称为肖大人的大汉对骆副都统说道。“东楼兄,我金吾卫封锁醉仙楼,只为保护此地免受灾厄破坏,绝无针对禁幽司之意。”骆副都统敛起笑容,一脸严肃地对大汉说道,“此案牵涉夏阁老,本就应由你我两家共同调查,方显重视。”
骆副都统一边向解释,并让属下让开路邀请肖东楼等人进入醉仙楼。
肖东楼也不客气,与骆副都统一道朝楼内走去。“骆兄,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必已经了解过情况了吧?可否和在下讲解一下呢?”肖东楼边走边问。
“这是自然。”骆副都统回答道:“今日巳时,金吾卫衙门有人来报官,说东市醉仙楼出了人命案。当值差役不敢怠慢,立刻带人赶到醉仙楼。在二楼的厢房里,他们发现了死者。差役初步观察一柄锋利的钢刀直直地插入了死者的心脏,一刀毙命。经过差役们对醉仙楼众人的询问,得知死者乃是夏阁老的独子夏安。于是,差役们立即将此事向我作了汇报。”
“我得到消息后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消息传给了大将军,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然而,当我刚刚命令手下封锁醉仙楼时,东楼兄竟然已经到达了现场。不得不说,禁幽司的情报能力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啊!”骆副都统的脸色闪过一丝凝重,但他还是勉强打了个哈哈,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