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长安接近了宣阳城南,苦竹巷,自己的家门口时。
他已经吞噬吸收了足足398点的厄运。
而且又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比如厄运等级。
第一级是晦气绕体,运道值是在60-70之间,特征是一个灰黑色的晦字。
第二级则是霉运缠身,运道值在70-80之间,特征是头上黑色的霉字。
至于50-60之间,并不算是厄运,只是普通的运道波动而已。
当然,这厄运等级越高,人自然就越倒霉。
那些晦气绕体的家伙,大多数都是犯一些鸡毛蒜皮的倒霉小事。
比如钱包掉了,吃坏肚子了,跟家里人天天吵架之类。
而霉运缠身就厉害多了。
一般来说,都涉及到了人身伤害的程度。
比如被石头砸破了头,被恶棍打断了手,上山采药掉落悬崖摔断了腿……
李长安看到最倒霉的一个是掉进了粪坑里……
等被捞上来的时候,窒息什么的倒还在其次,最恐怖的是肚子快要爆了……
他随手化解了这些人的厄运,虽然并不能保证否极泰来,但至少也是化大厄为小厄了。
你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本以为自己的金手指是灾星,现在看来……
根本就是造福百姓的福星啊!
终于到了家门口,望着这破败老旧的房门,李长安不禁叹息一声。
肩头上的乌鸦歪着头望着他,又同样望向房门,猜测着李长安的心思。
他依旧谨慎,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埋伏,才吱呀一声拉开门栓推门而入。
“奶奶。”
李长安喊了一声,就看到院子里一个正在裁衣的老妇人身子一颤。
她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孙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衣衫破烂,鲜血淋漓,整个人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肉。
“长安,你……”
她一把扔掉手上裁到一半的衣服,风风火火的站了起来,忙朝李长安扑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
李长安苦涩一笑:“没什么。”
“放屁!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这叫没什么?!”
“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我冯铁花弄死他祖宗十八代!”
李长安吓了一跳。
肩膀上的小乌鸦也吓得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这才想起来,这位祖母并不是自己下意识认定的那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整个苦竹巷,听到冯铁花三个字,谁家都得关门闭户,退避三舍!
不过……
就算脾气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李长安绝不想让她为了自己担心。
更不想让她和勾魂帮产生任何关联。
“真的没事,就是和人打了一架。”
冯铁花气的七窍生烟:“那你告诉奶奶是跟谁打的?!”
“这个嘛……”
他还没编好瞎话,忽然就听到推门的声音。
“铁花婆婆,李长安那家伙还没回家么……嗯?”
回首望去,就看到一拨身穿青衣,腰悬令牌,怀揣铁尺绳索的捕快冲了进来。
正是宣阳县衙的“同僚们”。
“咦,长安,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你这灾星,果然还是处处该灾,但又每次都命不该绝啊……”
“不过这次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李长安扫过这些人的脸,一个个名字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勾魂帮的血案……
没有人敢去查,也就是自己这位原主耿直到冒傻气,去触这种霉头。
不过……
他也已经够小心了,并没有泄露风声,只是悄摸在外围盘查,根本没有惊动勾魂帮一点。
那为什么会被他们察觉?
李长安想到这一重,再望向这些人的脸,眼神中就多了几分审慎。
只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
“长安,你这一失踪,老周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发雷霆,跟兄弟们下了死命令,哪怕把宣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找出来……”
“别看老周平时跟豺狼似的,吃人不吐骨头,没成想其实还挺护短……”
老周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名叫周向南,外号周扒皮,是宣阳城县衙里的两位捕头之一。
而说话之人,名叫孙一鸣,不止是县衙里的同行,也是同在苦竹巷,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
另一人黄飞鹤也苦笑一声:“说得是啊!”
“不过他这么一句话,可害苦了兄弟们喽!”
“五六天了啊,整整五六天了,兄弟们可是连眼都没有合上过。”
另外几人也都连声附和。
冯铁花哼道:“总算那个周扒皮,还有你们这些兔崽子有点良心!”
李长安却笑道:“几位兄弟辛苦,待我修养几日,调理好了身子,必定好生犒劳兄弟们一番。”
“不过,这些日子恐怕我是回不去县衙了,烦请哥几个跟老周通报一声。”
“那是自然!”
孙一鸣也忙道:“既是如此,长安你先行歇息,我们就先走了。”
“这么重的伤,家里可还有银两调养么?”
他掏出几块碎银子就要递出来。
其他几位见状,也忙作势要掏钱。
李长安却是一摆手,推拒了回去。
“兄弟们赚点银子都不容易,哪还敢要你们破费?”
“放心,区区小伤不碍事的。”
这些人和李长安,也顶多就是酒肉朋友而已,些许做派,不过做做样子。
推脱几次,就各自离去了。
望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李长安沉默片刻,关闭了大门,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冯铁花看他神情不对,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长安?”
“嗯?”李长安反应过来,忙笑了笑:“没什么。”
“放屁!你小子一有事就搓手,还想瞒我?!”
李长安望向正搓着的双手,暗道这原主的习惯还能影响我?
什么本能反射……
他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是在想,那些打我的人,原本不应该知道我在查他们。”
冯铁花脾气暴躁,但心思却也细腻,瞬间脸色一变。
“你是说……”
“县衙里边有人出卖了你?”
“不止是县衙,恐怕就在刚刚那些人里面。”
冯铁花勃然大怒:“是谁?!”
“干出这种杀千刀的事,竟然还敢在咱们面前露头?!”
李长安冷笑道:“显然是来探查究竟的,至于他的真身嘛……”
“恐怕就是孙一鸣!”
冯铁花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鸣?”
“不,不会吧?”
“再怎么说……咱家可是对他有大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