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收到野菜后答谢一番,然后安心练功,听说发现了出山洞的希望,只是目前没有自保能力不敢出去,因为仇家太凶。
季柱答应他农场收获后发些萝卜,保证不会让他饿死,能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心里还是有些小满足的。
尽管有点故意装叉,尽管自己得到的好处更大,总归是学雷锋留姓名的美事。
可是,当他按照记忆走到一座破篱笆小院时,心情忽然变得沉重异常,这是自己的家,也是妹妹小雨的家,她现在在哪?
推开透风的破木门,看到里屋床上坐着一个男人:
一张清瘦的脸,络腮胡子打着毡,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破旧的袍子一身酒气,左手抓着酒壶,右肩只有空袖子,左腿也有些变形。
他的眼神很特别,那是一种颓废,人一种曾经辉煌过后的颓废,仿佛对一切失去兴趣,万念俱灰的颓废。
“爹……小雨被人拐走了,是一群修者。”季柱默默的走到他身前,认真的看着他。
这就是他们家的主心骨,但也是最不重要的男人,整天除了发呆、睡觉、喝酒,什么都不做的男人——季川。
季川听到季柱说小雨被人拐走了,顿时瞪大眼睛,认真的盯着季柱双眼满是惊讶,然后又瞄向他身上的伤口、水迹,眼中光芒连闪。
季川没有说话,就像平时一样,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想说话。
只是他眉头皱得很紧,看着季柱久久不语,最后咬咬牙,眼皮无力的垂下,仅剩的左手轻拍了拍季柱的肩膀,极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良久,他睁开双眼,恢复了往日的颓废和对一切漠不关心,眉头也舒展开,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也是季柱记忆中,他一次性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也好,至少比家里有饭吃。”
然后他猛灌了一口酒,继续坐着发呆。
季柱突然心痛得发堵,似乎胸口压了几千斤石头,双拳紧握,攥得发抖,牙关咬得渗出血来,满嘴腥咸,紧闭双眸,眉头皱成立剑。
那是一种无力、无奈、愤怒的压抑。
忽然两眼一黑,向一旁栽倒。
不知过了多久,季柱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
对面老爹季川还在发呆,那微蹙的眉头说明他的心并不平静,左手抓着酒壶,似乎很久没举起来喝,壶底那只无意间被压住的蚂蚁还在努力的挣扎。
季柱叹息一声转过头,自己现在何尝不是一只蝼蚁,随便一个强者无意间做点小事,对自己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旁边小雨的破旧行李还在,人却不知所踪,现在的自己,又能做什么?
现在已是傍晚,他爬下床晃着身子走进厨房,厨房很干净,罐里的米快见底了,半个南瓜、两棵小白菜、一条黄瓜,只有柴很多。
季柱默默的做了顿南瓜粥,盛了一碗放在老爹身边,自己默默的吃着,他实在是饿了。
填饱肚子的季柱躺在床上,小雨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摸着冰凉的小枕头,似乎在抚摸着丫头的小脸儿。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说:“哥哥的手真瘦,应该多吃点儿。”
“好吧,以后哥哥一定多吃,养好了身体好去找你。”季柱暗暗发誓,必须想办法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够强,才能保护最在意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