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夜刚开始对她的突发状况有些慌神,好在白忆临上楼前,曾交代过他对于伤口突发状况的处理办法,他淡定了些许,蹲下身子,开始在药箱里翻找着白忆所说的处理伤口的药。
“应该是这瓶没错了!”他拿起一瓶红色的药,再三确认后,他这才麻利带起手套,做好消毒措施,放心为她换起药来。
然而,当他刚要伸手触及许青栀伤口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竟莫名有些紧张,手里掀开染血纱布的动作也带有些许颤抖,就连丢纱布,他都格外小心,在轮到清洗伤口上药的这一步,北庭夜更是紧张地咽了咽唾液,然后又自我安慰道
“嗯!没什么好紧张的,要是力气大了点,痛的人又不是我!”
许青栀:“……”
如此想着,他的心倒也放宽了不少,学着白忆之前清理伤口的样子,弯着腰,抬手小心地为她擦拭着溢流在伤口边的脓血,动作很是轻柔。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受伤的人擦药,以往自己父亲母亲受伤,他甚至都不屑于去看一眼的,这女人倒挺有本事,能让他熬着困意悉心照料!
在清洗完伤口的血垢后,北庭夜又轻巧拧开药瓶,将粉末倒置在医用器皿里,稍稍搅拌开来,然后用医勺舀起,均匀覆盖在她的伤口上,等伤口吸收完药物后,他这才扯出纱布,为她细心包扎着。
由于血脉细管相连,许青栀身上的伤口几乎是条条都在淌着脓血,如此一来,他需要按照刚才的动作重复上药,这一番换下来,基本能累得他直不起腰,但北庭夜压根没思考什么,不厌其烦地继续准备着第二轮的步骤。
直到过了将近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北庭夜竟奇迹般地耐着性子,为许青栀换遍了全部伤口的药,当他收拾完药箱,站起身时,沉重的疲乏感和劳累感险些让他晕倒在地,好在他手快抓住了车床的防护栏,这才没有摔倒。
缓和片刻后,他又故作没事一般,坐回许青栀旁边,脸色也因为熬夜的缘故,开始浮现出憔悴,墨黑色的深邃的眼眸也因休息不当,遍布了些许猩红的血丝,先前的冷冽霸气在此时蜕变得格外无神。
他无比疲惫,可明明这种监护病人,负责换药的事,他是可以完全放心交给下人去做的,但偏偏就上次陈姨出去买个烫伤膏,她就被老爷子派人给抓去的事,令他现在完全不敢在黑夜里离开她半分。
这次还能侥幸通过慕芊瑶寻回了她,如果下次再被抓了去,又会是怎样呢?恐怕是连骨灰都被扬得不剩!
度夜如年的一晚终于过去,天色终于泛起了一片晶霜覆盖的白,初晨的光也终于照进大厅,轻拂着厅里各自安静的二人。
而一夜未眠的北庭夜,几乎快被黑夜里的阴寒之气将精力吞噬得一干二净。
时间已然到了早上的八点时分,仆人和保镖们都相继来换岗上班了,小桃和陈姨自然也是掐在这个点来上班的,当二人换好鞋,一同推着满满一购物车的菜进到大厅时,两人诧异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少爷,你…你这是在这守了许小姐一晚上,没有睡觉吧?”陈姨放开手中的推车,示意小桃推进厨房,自己则上前关心地询问着北庭夜,“这种事你应该叫我们下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