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可能会有点刀。)
二阶堂心绪不宁的往家走,走了没几步,他回头看向了身后,风眠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风眠冲他露出笑容,看着熟悉的笑容,他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些,风眠让他别看了,又不是见不到了,他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目送二阶堂的身影消失,风眠正打算回去了,手机发出一声声急促的声响,他拿出看了眼,是地震预警,这一消息让他有些担心二阶堂。
风眠想也没想沿着路往二阶堂的方向跑出,手机倒计时一点一点往后播报着,转了个弯,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二阶堂,他此时正往宽阔地带跑。身后是稀稀疏疏的人群,都纷纷跑出了家门。
二阶堂余光看到风眠时,他有些惊讶,没等他表情收敛,地震倒计时结束。
剧烈的晃动感从脚下的地面传递给人体,人群不住的晃动着,他们蹲在空旷的地方,没一会儿周围的楼房接二连三倒塌,铺天盖地的尘烟掀起。
风眠跌跌撞撞到了二阶堂身旁,面对天灾,渺小的人类无可奈何,心里满是深深的无力感和对大自然的恐惧。
二阶堂握住了风眠的手,风眠不敢抬一点头,只是用力回握着他的手。
突然,晃动的地变得像波浪一样,人群中的惊呼声阵阵响起,大地像是个活着的怪物,起起伏伏。
不知哪里传来了沉闷的声音,脚下的地面唰的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不巧站在这个位置的人直接掉了下去,惊恐的呼叫声传来。
二阶堂只觉得身下一空,身子顺着突然裂开的裂缝向下滑去,风眠手里被突然向下的力坠了一下,吓得不轻,看清眼前裂开的裂缝,他后背止不住的发寒,汗毛倒立。
握着二阶堂的手死命抓住开始往上用力,周围不少的人都挂在了裂缝边缘,身边的人相互帮忙着。
二阶堂抬眸看了眼风眠,手无力的抓着他的手,身旁的一个大叔看到两人的情况快速前来帮忙。
周围轰隆隆的倒塌声还在持续,咔嚓,一根电线杆轰然倒塌,旁边摇摇欲坠的大楼随着电线杆往风眠的方向压来。
风眠看了眼旁边的情况,又看了看二阶堂的状况和大叔合力将人拉出。裂缝的另一边已经开始愈合了,这可怕的景象让人胆寒。
顷刻间,将人拉出的风眠被电线杆子的头重重砸下,身后的废墟大楼倾轧而来,风眠半边身子被压在电线杆底。
剧痛让他发出痛苦的声音,二阶堂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不顾还在晃动的地面,扒拉着风眠身上的建筑残骸。
大叔抓住了二阶堂的手,大声呵斥着这种行为,风眠深深呼吸着,看到大叔将人拉远,才放心下来。
二阶堂的声音渐渐远去,风眠耳边只剩倒塌声和地下传来的哀嚎声,令人毛骨悚然。
几分钟后,一切平静下来,世界安静得像死了一样,接着就是各式各样劫后余生的细小啜泣声。
风眠还有着意识,麻木的疼让他难以晕过去,可疼着疼着,他却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竟然觉得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二阶堂挣脱了大叔的束缚,连跑带扑跪在了风眠身前,他眼眶通红,眼泪稀里哗啦的往外流着。
“风眠!风眠,你怎么样,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慌乱的声音满是哭腔,风眠混沌的大脑迟钝的思考着,这是谁?哦,是永亮啊,那个笨蛋是哭了吗……
心里莫名有些酸涩,他勉强睁开眼睛,没被压住的手动了动,细小的声音安慰道:“别……哭啊……永亮……”
一句话说完,他感觉嘴里有液体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着,感受着嘴里的铁锈味,心道:嗯?是内脏受伤了吗……
二阶堂小心翼翼碰了碰风眠的手,眼神求助的看向身后的大叔:“大叔,现在该怎么办!”
大叔也是个热心人,看着风眠目前状况,说道:“应该很快就会有救援队过来了,我们先把旁边表面的残骸清理一下。”
二阶堂随手擦了擦泪,站起来身,在大叔的指挥下帮忙搬着建筑物残骸,时不时和风眠说句话,生怕他一睡不起了。
风眠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了,不知不觉他只能听到二阶堂的声音,却没有力气回话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身处在一个简易搭建的帐篷里,身旁还守着已经睡着的二阶堂。
眸子转动打量着此时的情况,透过帐篷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亮眼的白光,现在应该已经天亮了。
他喉咙干哑,说不出话,只能将视线转向了还守在自己枕边的人。
二阶堂身上还穿着当时的衣服,手臂上的擦伤已经结痂,面容十分憔悴,发丝凌乱,眼底乌青,即使睡着,眉间依然蹙起。
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不过面对这轻而易举要人性命的天灾,谁又能睡得安稳呢。
风眠动了动手,抬起一边的手轻轻拂过他的眉间,希望抚平他的疲惫和不安。
不知道是风眠的手过于冰凉,还是二阶堂睡得太轻,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静静注视着前方。
在大脑理清眼前情况时,二阶堂竟红了眼眶,眼泪不要钱似的滚落下来,滴落在床铺上。他轻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风眠……终于醒了。”
风眠被他弄得也有些想哭,可是却流不出眼泪,大概是缺水吧。
他用手指拭去二阶堂的眼泪,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啊。”
二阶堂双手握住了风眠的手,风眠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掌心粗粝的触感,除了茧子外,好似还有一道道细小的结痂。
他正用风眠的手背贴着脸颊,脸颊温热的触感传来,风眠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他的情绪。
视线触及二阶堂手上的伤,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是的,这些大概都是搬弄建筑残骸弄的吧。
风眠眸子闪烁,干涩的眼睛想流出些什么。
二阶堂看到风眠的神情,却毫不在意说着:“这些没什么的,别担心,很快就会好了。”
风眠没有应他的话,只是手掌抓起了他的一只手细细观看着。
二阶堂慌乱的抽回手,说道:“一定渴了吧,你都已经晕了两天了,我去给你拿水。”
风眠看着掀开帐篷出去的人,叹息了声,仔细打量起帐篷内的情况,转头看去才发现,这间帐篷里还有着其他的伤员,他们似乎还处于昏迷中,只是旁边放了些没开封的瓶装水和给照看的人坐的小马扎。
风眠收回了视线,被压住时,地底传来的那些绝望的声音让他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想到这,他情绪不由沉重起来,想动动腿坐起来,可现在突然反应过来,自从他醒来到现在,他好像没有感觉到腿的存在。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风眠心里轰然炸开,胸腔里心脏砰砰狂跳着,他的手缓缓往下摸到了大腿,腿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手颤抖的掐了一把大腿,没有疼痛的感觉。
一个词语直接的展现在风眠脑海里,他不敢相信的又用了些力,可依然毫无反应,腿没痛感,他完全感受不到。
这个晴天霹雳对他来说,好比整个世界都塌了。
二阶堂拿着水进来了,风眠一言不发盯着帐篷顶,想把它给盯出个洞一样。
“风眠,喝水吧,我帮你打开。”
风眠缓缓转头看向二阶堂,赤红的眼眸似乎在表达着主人的情绪。
“我的腿,感受不到了,永亮。”
一字一句缓慢,清晰,用力。
二阶堂手里的水被他紧紧握着,他愣愣看着风眠,对上风眠那双赤红的眸子,他欲言又止,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风眠失去的是双腿。
看二阶堂的样子,风眠心里的那个想法再次被肯定了,他扯出一抹苍白至极的苦笑:“这样吗……”
“你把水放下吧,我想自己待会。”
二阶堂无措的看着风眠,风眠却已经转过头去,让人没办法看到他的神情。这种时候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他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的,更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吧。
“那……那我放旁边,待会再回来。”
“嗯。”
低低的声音,似乎染上了哭腔,二阶堂心脏揪疼,陌陌放下水缓缓往外退。
二阶堂离开后,风眠转回了头,干涩的眼睛流出来滚烫的泪。
?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风眠一度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可半夜醒来看到二阶堂守着自己,脸颊上满是风干的泪痕,他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父母的悲伤,周围各种失去亲朋好友的痛哭声,这几天来一直萦绕耳边。他确实失去了腿,可是不幸的人却失去了生命,他再怎么难以接受,也得面对未来的每一天,也得接受以后的生活。
风眠伸出了被子里的手,摸了摸二阶堂的脸颊,他突然惊醒,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风眠。
风眠鼻头微酸:“快去睡吧,别守着我了,都瘦了。”
二阶堂摇摇头,握住了风眠的手:“不守着你我睡不着,别担心了。”
风眠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是夏天,但是这样也会生病的,不然就和我挤挤吧。”
二阶堂点头:“好。”
风眠任由二阶堂搬动自己的腿,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了点位置。
等他躺下,风眠突然问道:“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在意我,永亮?”
二阶堂看着风眠好看的侧颜,低声说着:“风眠觉得呢。”
风眠转头看向他,盯了他半晌开口道:“我们只是朋友吧,永亮……。这么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没日没夜的守着我,阻止我自杀,究竟为什么?”
二阶堂不由的又红了眼眶,他伸手掰过风眠的头,自己的额头抵着风眠的额头,小声劝说着:“别再做傻事了,风眠。”
“求求你了……”
他语气近乎哀求,风眠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泪滴在自己耳边。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看到你难受,我也好难受啊,永亮。
风眠沉默着没有说话,安静的任由二阶堂贴着额头。突然,额头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温热的吻,唇角似乎还有泪痕。
风眠的眸子愣愣看着他,他明明很好看的,现在却哭得这么狼狈,抬手给他擦了擦眼角:“别哭了,都哭丑了。”
二阶堂当然是不丑的,即使哭得很狼狈也是好看的,可是这话却脱口而出了。
“再哭就哭坏眼睛了,怎么那么多的眼泪啊。”
越是安慰,泪却越发汹涌了。
风眠轻揉了揉他的发,那个吻,恰当的回答了风眠心里的疑问,而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看到二阶堂难受,自己心里也细细密密的疼。
二阶堂还在无声流着泪,风眠微微揽过他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眼角唇间,让哭着的人戛然而止,呆呆看着风眠的动作。
“所以……答案是这个吗,永亮。”
风眠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二阶堂以为自己在做梦。
“风……风眠……?”
风眠脸上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抹笑,很浅的笑容,却让二阶堂悬着的心放下了。
“我的腿没用了,所以……永亮来当我的腿,可以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一辈子的。”
二阶堂呆愣的表情变得欣喜,心脏剧烈跳动着:“这算表白吗?”
风眠轻笑,伸回了手,转过头盯着前面:“也许吧。”
反应很快的二阶堂高兴的环抱着风眠的腰,头埋在他颈窝:“我很高兴,风眠……我会做你一辈子的腿。”
风眠笑了笑,他突然漆黑一片的世界似乎有了一束光,这束光会驱散黑暗的。
?
十年后。
风眠正看着电视台对弓道大赛的报道直播,他整个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条毯子,一只胖乎乎的三花猫正呼呼睡着。
他修长的手抚摸着猫咪的毛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简约的戒指。
“辻峰高中夺冠了啊,真是有些怀念呢。”
风眠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有些落寞,视线扫过放在一旁多年未曾动过的弓和箭,他推着轮椅过去。
手指细细抚过弓身的每一寸,他抬起手看了看掌心,以前练弓磨出来的茧子早已消失不见,舍不下的只是握笔写握出的茧子了。
“唉——”
风眠叹了口气,推着轮椅回书房了,猫咪还没醒,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他打开了电脑,拿过一旁写得密密麻麻的细纲,书桌旁放着一堆草纸。
他点开一个图标之后,手指噼里啪啦开始打字,就连保姆叫他吃饭他的没听见,最后是猫咪醒了在他书桌上走来走去,让他没法继续工作才罢手的。
风眠无奈的摸了摸猫咪的脑袋:“饿了吗?”
猫咪喵喵叫着,脑袋蹭着他的手,他眼神柔和的说着:“饿了就去吃饭啊,怎么缠着我不让我工作呢。”
“不工作的话,就没钱买猫粮了。”
猫咪只一个劲的叫,风眠没办法,只好带着它出了书房,刚出书房,他就不闹了,优雅的从风眠腿上一跃而下,奔着自己的猫粮去了。
风眠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保姆做完饭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满桌子的菜,推着轮椅往前,刚准备吃饭,门就开了。
“我回来了。”
二阶堂推门而入,背后背着弓和箭,风眠看向门说道:“欢迎回家。”
二阶堂脸上满是笑容,脱完鞋就往风眠这边走,俯身在风眠唇上啄了一口。
风眠无奈的看着他:“别总是突然袭击啊,都老夫老夫了。”
二阶堂把东西放好,才坐到风眠身旁:“那又怎么了,难道风眠嫌弃我吗。”
风眠摇头:“怎么会呢。”
“比赛我看了,恭喜夺冠哦,看来教练非常厉害啊。”
二阶堂愣了愣,看了眼风眠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于是一边帮风眠夹着菜一边说道:“这和那群孩子们的努力不可分割。”
风眠浅浅笑着吃着碗里的饭,二阶堂是有些害怕在风眠面前提起任何关于弓道的话题的,自从那次地震后,风眠再也没拉过弓了,两人的相处也没有提及过相关话题,今天却突然被风眠提起了。
风眠瞥了眼二阶堂,轻笑说着:“别小心翼翼看着我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见此,二阶堂松了口气,和风眠的交谈恢复正常,两人随意聊着家常,结束了晚饭。
晚上。
二阶堂帮风眠找好衣服,敲开了书房的门。
风眠还在码字,猫咪又睡到了他的腿上,对于二阶堂推开书房门也没有什么反应。
二阶堂见怪不怪了,熟练的走到他的跟前,将他腿上的猫咪拎起,修长的手拎着猫咪的后颈,无名指上也戴有一个和风眠同款的戒指,猫咪被吵醒,挣扎着跳下地。
对这个流程,风眠表现出抗拒:“等等,这章马上结束了。”
二阶堂凑近看了眼,刚开始写没多少字的章节,面无表情把风眠从轮椅上抱起:“这是才刚开始吧,风眠~”
风眠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用手撑着他的肩:“天天打断我思路。”
二阶堂没有看他,只是说道:“再有思路也不能这么对待身体啊,不然等你昼夜颠倒的时候身体能吃得消吗?”
风眠没有说话,毕竟这是关心自己,自己也不好反驳,于是他被某人抱着往浴室走。
风眠嚷嚷着:“我自己可以啊,混蛋!”
二阶堂直接把浴室门关了:“我可是风眠一辈子的腿,风眠怎么能说自己可以呢。”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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