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泉眼睛圆瞪，有几血丝出现在他的眼中。
“丹成，还是一品！”何清泉喃喃。
一个第一次炼丹的人，在没有丹方的情况下将几株垃圾灵药的灵液完美融合，硬生生炼出一枚丹药，还是药效达到一品的丹药？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若是别人告诉他，何清泉一定嗤之以鼻。
想当初自己炼丹天赋可是被师傅夸赞为百年难遇的天才，在第一次炼丹也是连毁三份药材，炸炉两次才勉强控制几种灵液融合，炼出一枚有丹药形状的废丹，就这样都让自己的师傅乐得喜笑颜开。
可是方夜这种情况又是什么，天生的炼丹妖孽吗？
要不是看出方夜的手法粗糙不堪，有很多次因为不熟炼而错过最佳时机，完全是菜鸟水平，何清泉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学过炼丹。
这简直不像是天赋异禀，像是没忘干净。
秦渊的天资乃是青竹山公认，但却在丹道碰壁，在遇见方夜之后何清泉才明白原来天才之间亦存在差距。
何清泉储物戒中一连抛出数份药材，每一份都能炼制一种一品丹药。
“你……试试能不能炼。”何清泉只感觉口干舌燥，双手微颤地递给方夜一张丹方。
方夜不明所以，按自己的表现来说，自己是有天赋的，怎么师尊还要他炼丹？
他将丹方接过，这是炼制一品蓄气丹的丹方，方夜对这种丹药也是十分熟悉。
曾几何时，他吞吃了不知多少蓄气丹将自己的妖魔境界堆起来。
而他的炼丹天赋，和妖魔状态亦有关系。
妖魔天生对于天地，对于自然的感应就要更强，虽然没有丹方，但方夜仍能够将何清泉拿出的几株灵药完美融合。
“说来，刚才炼出的那枚丹药被师尊给吃了，其作用还不知道呢。”方夜暗中瞥了眼何清泉，只见他眼中有着几根红血丝，这对于筑基后期的修士而言简直是惊悚之事。
方夜点点头，看来至少是有补气益血的作用。
轰隆隆。
雷鸣鼎发出轰鸣，几株灵药被何清泉有序投入鼎中，一株株药效药性各异的灵药在雷霆的淬炼下化为齑粉。
方夜接手而过，开始熔炼药力。
嗡嗡。
没过多久，雷鸣鼎鼎盖颤动一阵，一缕青烟升起。
何清泉猛吸一口气，他眼角一颤：“不会错，蓄气丹的丹香！”
连掀开鼎盖都等不及，何清泉朝着丹鼎一吸，六枚浑圆丹药滴溜溜地落在他手上。
尽管一再做足心理准备，望着手中还在溢散电弧的蓄气丹，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猛地跳动一下。
“成丹六颗！”何清泉长舒一口气才开口道，他看着方夜的眼神就像见到鬼了一般，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无法言表。
没炼过丹也能成丹六颗，要是方夜学习了一段时间，成丹九颗乃至十颗也不是不可能，何清泉想到这点，呼吸急促。
方夜此时只感觉天旋地转，显然是灵魂力消耗有些剧烈，他忍不住闭目盘坐，体内灵力生生不息，缓缓恢复。
沉默，十足的沉默。
一时之间，丹殿之中落针可闻，看到方夜的状态何清泉才猛然惊觉，他指尖亮起一抹光芒点在方夜眉心。
方夜只觉浑身轻松，胀痛的脑袋都得到极大缓解。
“抱歉，是为师疏忽了。”炼丹消耗的心神灵魂力极大，方夜初次炼丹，连炼两炉实属不易。
可是，何清泉也是极其无奈，这也不能怪他啊，成丹六颗，这代表方夜已经可以算是一品炼丹师了。
第一次炼丹就能炼出六颗一品丹药，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恐怕会比他还不堪，岂止是疏忽于方夜消耗灵魂力。
想当初自己从一个学徒到成为一品炼丹师可是花了足足三年时间，而方夜呢？
何清泉再次语塞。
这番大起大落，让何清泉都感觉有些疲累，这是精神方面的劳累。
“你的天赋绝无仅有，先回去好好歇息一番，等养足了精神再来找我吧。”何清泉挥挥手，感觉十分吃力的样子：“先让我缓缓，缓几天再说。”
方夜听得此话哑然失笑，经过何清泉疗愈，他的精神已经大有好转。
不过既然自己的天赋不错，这炼丹之道还远着呢，不急于一时，他收拾一番离去。
随着方夜离开丹殿，笼罩丹殿的结界悄然消散。
虽然大多数炼丹弟子早已等不及，回去忙自己的事，但仍有好事之人待在丹殿之外，只为看看这何长老弟子是何方神圣。
无数双眼睛一瞬间锁定在方夜身上。
“就是他？练气七重境界，比我还……”
有人不屑的话语却被一声长啸猛然打断，这声音很熟悉，正是青竹山首席炼丹师何清泉的声音。
任谁也能听得出啸声中满含的激动与欣喜。
什么事能让何长老这么开心，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方夜，方才丹殿之中只有两人，肯定与他有关。
一时之间丹殿所在山峰都是窃窃私语。
“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风云榜第七，方夜！”
有人惊叫起来，他越看方夜越是眼熟，这不是前不久一指击败朱涛的猛人吗，这才花了多久就凝聚气海了！
“风云榜第七不是朱涛吗？你开玩笑吧。”
“练气七重能上得了风云榜？你小子失心疯了啊。”
“这话最好别让朱涛听到，不然是要找你麻烦喽。”
认出方夜那人听得周边的话语，只感觉血气上涌，他咆哮着诉说方夜击败朱涛的事迹。
“方夜位列风云榜第七的时候还只是练气六重！”
这里的骚动吸引了方夜的注意，他将目光投向此处，正好与不少人对上。
静——
此处的骚动一瞬间平息，每一个弟子，不管是练气六重还是练气九重的弟子都紧闭嘴巴，心神狂震。
光是一个眼神就如此恐怖！
原先被质疑的人除了恐惧于方夜的实力之外，心中也暗感畅快，你们不是不信吗，你们不是说我大言不惭吗，怎么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
方夜随意一扫，让无数人下意识地将头低下。
他摇摇头，“刚炼完丹，灵魂力躁动，看来对其他人影响还挺大，不过这倒是一种震慑敌人的手段。”
方夜记下这种散发威压的感觉，也不多留径直离去，他的离开让不少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方夜的修为，真的只是炼气七重吗！”
“他的一个眼神就吓得我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他的实力这么强大，为什么会拜在何长老门下？”
方夜的身影深深印在他们心中，尽管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事迹，但这些弟子知道，一个妖孽人物就要搅动整个青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