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虫鸣蛙叫缭绕在金溪村的上空。
方夜猫在屋外,紧握手中的柴刀。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方夜眼神一凝。
碰!
肩膀往门上重重一靠,门一下子被撞开,磕在墙上,发出巨响。
方夜一眼便看到了两个抱在一起互啃的狗男女,柴刀劈头盖脸就朝癞头张头上砍去。
“啊!你!”
癞头张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吓得一颤,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抵挡。
噗嗤。
鲜血四溅,洒了方夜一脸,让方夜不自觉眨了下眼,以免溅到眼睛里。
嗡嗡。
虫哇的鸣叫声霎时一滞,接着又响了起来。
那妇人却是吓蒙了,刚要尖叫便迎上了一抹寒光。
刀光血花在黑暗中乱舞。
待方夜回过神来,两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一言不发,将癞头张家翻找一下,飞速离开。
乡村的夜晚依旧,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犬吠声。
方夜一路狂奔,跑到村尾溪水的深水区,一个猛扎,钻入水里。
噗。
破开水面,清凉的溪水让他冷静下来。
“我一路避开人,应该是没有人看到我杀人。”
解下包着头的布巾,丝丝缕缕的血迹染红了溪水,仔细将头巾涤荡干净,那上面都是癞头张两人的血液。
一如他所料,他陡然撞开门,见人就砍,癞头张果然反应不过来,连像样的还击都没有就毙于他刀下。
方夜也想干脆利落的解决两人,奈何他第一次杀人,当热血喷溅到脸上时,他脑袋一片空白,之后乱刀基本都是下意识的劈砍,还好黑风刀法入门,各种招式技巧早就化作了肌肉记忆。
至于癞头张的死可能会招来官府,他反到不是那么担心,大山深处的村子死了个人还入不了那些个官老爷的耳。
癞头张此人是出了名的坏,平日里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不在话下,没人会为他出头的,民不举官不究,这事多半闹不起来。
“这就是杀人……”溪水倒映出少年瘦削的身影,方夜虽然害怕,但手刃仇敌却让他有种畅快之感。
再次潜入溪水,将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彻底没了痕迹,方夜才这才离去。
回到家,推测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方夜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就下了床,练起刀法来。
乍练刀法,方夜只感觉浑身舒畅,演练刀法比之往日更顺几分。
”经验+1。”
看着这冒出的字样,感受着那奇妙的意境,方夜若有所思,平日里他修练许久才能获得一点经验,没想到现在才刚练就能获得。
“心境?顿悟?”
方夜隐有明悟,手刃仇敌让他念头通达,暗合黑风刀法大开大合的意境,心意相合,进境自然神速。
劈、撩、缠头裹脑……
方夜忘我的挥刀,不知不觉间,已是日上三竿。
【方夜】
【黑风刀法(入门)(100/100)+】
“呼……给我破!”方夜默念。
黑风刀法的状态一跳,功法从入门变成了小成。
熟悉的感觉涌来,方夜握了握拳,果然感受到力量见长,当然这力量也是瞬间掌握。
“小成了……”原本方夜预计一两个月突破小成,没想到昨天一夜收获如此之大,现在就突破小成。
……
方夜一夜没睡,刘大爷怕是接下来几天都睡不着了。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去村南边的地里干活,路过癞头张家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见屋子门没关,他壮着胆子往屋里一看,这一看不得了,瞬间整个人都变年轻了。
癞头张夫妇之死很快传遍村子,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好奇两人的死样,也变年轻不少。
金溪村的偏僻对于方夜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
村子里人不多,和癞头张有仇的虽然不少但这些人杀人的胆子是万万没有,大家对了下行程,很快便锁定凶手。
“方家小子杀人啦。”
“他有这能耐,有这胆子吗?前些日子不还到处借粮食,一副要饿死的样子吗?”
“你是没看到癞头张两口子的死相,那叫一个惨呐。”
李二牛站在人群里,满脸震惊,他对方夜这个儿时玩伴有了崭新的认知。
他昨天才和方夜说到癞头张,今天癞头张就被乱刀砍死在家,动作之快,手段之残忍让李二牛难以置信。
村长和几个村老聚在一起合计了许久,敲定了事宜。
“二牛、小黑子,你们两个多带几个汉子去把方夜给抓过来,杀人偿命,就让方夜以命抵命吧!”
为防连坐,报官前一般都会请示族老,金溪村又实在是偏远,基本属于自治,所以一般都是由村老们直接敲定判罚。
“尽快些,尽快些,不要让那方夜跑了。”
斜斜传来一道声音,却是村里的赵员外,是金溪村大地主,方夜的田正是卖给了他,他心中十分后悔:“悔不该当初从癞头张那买田啊。”
李二牛有些犹豫,一来他也跟癞头张有仇,癞头张死了他没放两吊鞭炮就不错了,二来他也是不想方夜给这么个烂人偿命。
正在李二牛犹豫时,村民一阵骚动。
方夜来了。
待众人看清方夜面貌皆是大为惊奇。
“好俊的后生。”
“方家小子不是快被饿死吗?气色这么好?”
李二牛对于方夜的变化更是直观:较之昨天,方夜又变壮实了。
“难怪敢杀人,难怪能杀人!”
方夜刀法小成,精气旺盛,眼中似有精光闪烁,他携杀人之威而至,村民们竟下意识的让出一条道路。
“好胆!来人,把方夜绑了”村长喝道。
方夜扫视众人,村民们对上他的眼睛无不心惊担颤,避开视线。
“我看谁敢!”腰间柴刀一抹,立时将癞头张家的门给劈了个稀巴烂。
众人大骇。
“阿夜,你的刀法……”
“二牛哥啊。”方夜看向李二牛,神色缓和道:“我刀法其实不是入门而是小成。”
“刀法?”
“黑风刀法!”
“方仲平从军学来的刀法!”
村民们听到这熟悉的名头,回想起了方夜父亲那一手铁血刀法,说他铁血是因为前些年金溪村罹遇流寇,方夜父亲一人一刀将数个流寇的脑袋生生割下,那几个人头堆在一起的场景犹在眼前。
可惜也牵动了方夜父亲的旧伤,死亡提上了日程。
方夜刀法小成,威势怕是不会弱太多,砍他们这些庄稼汉是没问题的,难怪有恃无恐。
这癞头张和他姘头沆瀣一气,本来就是人弃狗厌,死有余辜。方夜虽然是外来姓,但也是村民们看着长大的,又武力不凡,众人心中的天平渐渐偏移。
“癞头张和他姘头遭山贼抢了,被乱刀砍死,关阿夜什么事。”却是李二牛先打破沉默。
方夜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李二牛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二牛这一开头,那些平日里被欺负惨了的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遭了山贼,不关方家小子的事。”
说话的正是第一个来到案发现场变年轻的刘大爷,癞头张曾想要糟践他孙女,如今癞头张死了,他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一下,只是癞头张死相实在骇人。
村民们纷纷声讨起癞头张来。
村长和村老也没异议,他们得顺着村民的意愿来,只要大家都满意就好。
方夜静静的看着,无悲无喜。
只是他明白,如此情况固然是癞头张实在不得民心,但是他手中的武力也是一大原因。
世界就这样,你比别人强,就比别人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