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朱瓷盛,接下来我将为你讲述我的一生,观看时请你牢记一句话——
“亲眼所见,并非真实;亲身所感,亦非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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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惊呼声中,一个婴儿于襁褓间睁开双眼,他发出令父母喜悦的哭声,标志着生命正式诞生。
他就是我,我叫朱瓷盛,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为我起的名字,那个男人名叫朱宏毅。
他自认为是他创造了我,并理所当然地扮演起了父亲的角色,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事实上,从出生起我就不喜欢这个家,我看谁都不顺眼。
我的父母令我感到陌生,放在床头的存钱罐令我感到不适,金叔叔家的发小吵得令我头疼……
总之,我认为我不属于这个家,我想我必须要离开这。
可我还太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停地睡觉和发呆,以此逃避我并不热爱的生活。
某次我做梦梦到了一间书房,尽管梦里的印象非常模糊,但我却非常肯定这就是我的房间。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间书房早已存在,我曾于此学习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仿佛我就是它的主人。
我忽然觉得不对,作为婴儿,我绝不该拥有思想,也绝不该厌恶父母,这都不是我该操心的。
从认真思考那一刻起我就变了,我绝对不是一个婴儿,我应该是一个成年人,我的记忆有问题。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我要回家!我要回到那间书房!我要离开这对陌生夫妻!
我想逃走,可婴儿的身体让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灵魂被囚禁在躯壳里,我的计划胎死腹中。
我不屑哭泣,想找到另一种方法逃离,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对我说:“喂,你醒啦?”
我环顾四周,发觉四下无人,我正要继续思考计划,那声音却再次响起:
“别想了,没用的,就你这样吃喝拉撒都得让人伺候的小屁孩能干啥?早点洗洗睡吧。”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默念:“你是谁?你在哪?”
那声音回答:“我叫儡,是一名使魔,现居住在你的灵魂里。”
“使魔?你是恶魔?这世上居然会有恶魔?这怎么可能!”
儡轻蔑一笑:“这世上连超能者都有,怎么可能没有恶魔?”
听到“超能者”三个字,无数记忆突然涌入我的脑海。
我想起了我的身世,我本名周许平,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我的双亲是那种经典的严父慈母配置。
我的父亲为人正直谨慎,他对我要求严格,在他的督促下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我的性格也同父亲颇为相似,老师夸我品行端正,同学赞我毅力惊人,总之我的一生都离不开父亲的影响。
虽然受益良多,但我跟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尴尬,总的来说就是不温不火。
印象里他对我的关心不多,基本都是老一辈三件套:多喝热水、多吃点、多穿点。
夏天通常没有最后那句。
除此外他别无表现,顶多多给我些生活费,亦或是在我做作业时跟个阿飘似的在暗处偷偷看着我。
同父亲相比,我与母亲的关系就好得多。
她是一位温柔且富有耐心的女子,她对我有问必答,从不像父亲那样板着脸,是我们家唯二没得面瘫病的人。
她唯一一次发火是因为我考试作弊,为此学校取消了我的成绩并让我回家反思。
我向她说明此事,希望她能安慰安慰我,她却说我已经足够优秀,得不得第一根本无所谓。
况且严厉不代表苛责,就算不得第一父亲也不会责难我,他会问我哪里不会并让我下次留意。
她表示家里人对我一直都很包容,希望我不要再犯这种原则上的错误。
我很生气,表示就算作弊我也是费了功夫的,我努力得到的东西学校凭什么说毁就毁。
她顿时大发雷霆,说如果努力是为了破坏规则公平的话那她宁愿我考倒数,自欺欺人没有任何意义。
我很不服气,表示这样做是因为我有野心,不然我真的会去考倒数。
她立刻指责我,说那不是野心是贪心,野心要同实力相匹配,我没有得第一的实力,自然就没有与之相配的野心。
我得第一不过是为了让同学嫉妒羡慕、让父亲刮目相看,既然第一不是为自己而得那要不要完全无所谓。
毕竟它只会让我挨骂并让同学疏远我,对我的能力提升没有任何帮助,有百害而无一利。
母亲说的非常有理,使我不得不服软,可我还是心有不甘,我问既然这样那凭什么历史上的贪官都过得那么好?
她说你只看到他们享受的时候,不知道他们的结局都有多惨,除非你也想来个抄家流放诛九族。
再说了,贪官不仅仅是贪心,他们往往有着精明的头脑、强大的背景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准确灵通的消息来源以及处理赃物的人脉渠道。
论头脑,你考个第一还要作弊;论背景,我和你爸连你的作弊成绩都保不住;论关系,你天天独来独往没有任何朋友;论消息,你只会接收不会辨别;论渠道,你先把上面四个过了再说。
我沉默了,母亲的话句句诛心,以上五样能力我样样都不沾边,我终于承认是我错了。
至此我再也没作过弊,我靠实力考上了家乡重点高中,并一直保持着非常优异的成绩。
临近高考时,学校组织年级前三百名的学生参观各大高校校园,我有幸受邀进入首都大学参观。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华美的学园,同它相比其他高校瞬间黯然失色,我当即决定要上这所大学。
那时我已经定下了从政的心愿,我没有傲人的家庭背景,因此就只能靠学历来弥补。
首都大学对我而言不仅是全国最佳学府,同时也是最佳人脉资源聚集地,这对我以后的政治生涯大有裨益。
可按照老师的说法,以我的成绩我只能上全国第五到第十名间的大学,想上首都大学只能靠考研。
我当然不乐意,但事实的确如此,距离高考仅剩不到两个月,我再怎么冲刺也上不了首都大学。
为此我懊恼无比,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复读时,某天我忽然发现手环上多了一个软件。
它叫“祈愿”,页面平平无奇甚至有点丑,看样子像是因误点广告而生的奇葩产物。
我本想卸载它,可我转念一想,反正也快高考了,我时间多的是,不如点开玩玩,不充钱就行。
点进去后我才发现这居然是一款能够满足人愿望的神奇软件,出于好玩,我在上面许下了愿望:
我要上首都大学!要成为政坛新星!
许下愿望后,祈愿赠予了我一个名为“全知眼镜”的超能物,戴上它我就能看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我欣喜若狂,这对马上要高考的我而言无异于超级外挂,我太需要它了。
我当然记得母亲的话,因此我暗暗发誓只用一次,用完就扔,绝不让眼镜控制我的人生。
我成功利用眼镜考上了首都大学,我高兴地捧着录取通知书在祈愿发表动态,并开玩笑说要借此读博。
可我很快意识到这根本不是玩笑,首都大学人才济济,比我强的一抓一大把,我很快泯然众人矣。
望着排行榜上越来越靠后的名次,我最终从杂物箱里翻出眼镜,我重新戴上它,开始大杀四方。
靠着眼镜,我带领小组成功拿下国际大奖,我在专业期刊上发表了数十篇论文,每天都有人请我去各大高校发表演讲。
我一时风头无两,正当我沉浸在鲜花与掌声中时,某天晚上,我忽然死了。
我记不清死亡的细节,只知道我当时正在睡觉,突然我感觉呼吸不上来,随后我便死了。
等醒来时我已经成了婴儿,我用三个月的时间发呆睡觉,之后我与儡交谈并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但我的记忆非常模糊,我甚至想不起父母长什么样,对于家我只记得我的书房,其余一概不知。
我问儡:“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记不起我的父母?”
儡回答:“简单,这是因为我去除了你的大部分记忆,你现在只能记起你自己。
“其他所有人或事物都只能以马赛克的形式出现在你的记忆里,你对此只有真实感没有具体印象。
“我保留了一部分记忆,这样你才能知道你确实经历过马赛克里的那些事。”
我一听就急了:“不行!我必须回去!你赶紧想办法帮我走!”
“不是,你以为你谁啊?让我帮忙我就帮忙?合着我是工具魔吗?”
“你说你是恶魔,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
“简单,你随便说个事让我做,做不到算我输。”
“那行,你先把我变回去,然后送我回学校,最后再帮我把论文写了。”
“你在放什么屁?就我这点魔力能干啥?顶多给你喂个奶!能哄你睡觉你就知足吧!
“我现在连你身体都出不去还送你回学校?不是,就算现在是白天你也不能这么做梦吧!”
“你不是说你是恶魔吗?恶魔居然就这点能耐?连七十二变都不会?”
“什么恶魔!我是使魔!不是正常恶魔!我没有那么强的魔力!我也要听命于恶魔!”
一听这话,我顿时对儡的来历产生了兴趣:“使魔?那是什么?能展开说说吗?”
“可以,或许你早该知道这个了,这样我才能少浪费点时间。”
儡让我闭上眼睛,随后它向我缓缓讲述起了它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