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福懵了。
小乞丐也懵了。
小乞丐和曹有福交换了所有物。
曹有福如愿以偿,终于见到了自己孙子,他将墨听淮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随后激动地抱住墨听淮。
“好,好啊,你没受伤就好,这两天饿着了没有?吓到了没有……”
曹有福在寒暄,而小乞丐看着手中的地契,陷入了沉思。
“我嘞个亲娘嘞,这掌柜的怎么把地契给我了,我也没用命去帮他找孙子啊!”
方孝礼思考,方孝礼算力不足,方孝礼死机。
“老掌柜的,您这地契是??”
曹有福这才放开墨听淮,从袖口摸了半天,摸出了那张纸条,递给方孝礼。
方孝礼震惊,方孝礼震怒,方孝礼带着送信的进入小巷。
小巷拐角传来惨叫声。
“老掌柜的,误会,误会啊,兄弟们文化水平不高,惊到您了,该死该死,您这地契,您保管好。”
方孝礼又将这装地契的盒子递了回去。
“您看,您孙子这也找回来了,那我们的烤鸡……”
“好好好,叫上兄弟们去万春楼,敞开肚子吃,吃完能拿多少那多少!”
方孝礼眼前一亮:
“谢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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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多少乞丐在万春楼吃了整整一天,临走时近乎掏空了整座万春楼,老掌柜付钱的时候,大有过来给曹有福拜了个大礼。
“老掌柜,您孙子要是再丢了,有这好事情一定要再找我们啊!”
曹有福:“……”
嘿,您可真会说话。
这会,曹有福在给墨听淮擦洗身子,而墨听淮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的女儿已然抱着孙女投了井,曹有福即便心中做了万全的准备,也依旧是被打击的不轻。
此时,这位老人的背似乎弯了一点点,两鬓的白发,或许明天一早就白了吧。
除了水的哗哗声,卧房里静悄悄的。
风吹过,油灯摇动了几下,灯光忽闪忽闪的,两人的影子也在墙上跳跃。
墨听淮穿好了衣服,与自己这很少见面的外公对坐,两人心中心事重重,纵然有万千话语,此刻都卡在了嗓子眼,不能一吐为快。
终于,还是曹有福惊起似的掏出了地契,递给了墨听淮。
“姥爷,您这是?”
“我就你这一个亲人,这家业不厚,都是爷爷没本事,但是只要你不赌不染上五石散,这些你卖了,出去逍遥一辈子也是足够了。”
墨听淮接过盒子,沉思一会,又递了回去。
“爷,我……”
曹有福眼神黯淡,只是看着眼前的孙子,默不作声。
“爷,我不想留下,当个富家公子不是我的理想,我要出去见识见识这世间有多大。”
曹有福还是得到了他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可是,我就你这一个,唉,大了,留不住,心高气傲,出去碰上一鼻子灰,也就知道这世界不是你想的这样了。”
墨听淮不做声许久,眼前的老人,在失去了亲人后,担心最后的血亲也离自己而去,但是又不好阻拦少年的意气,只能妥协。
“娃,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吧,陪陪您,明年开春,我就快十六了,过了生辰,就出去看看。”
好歹还有一年不是。
先拿那好绸缎给孩子做个新衣裳,明天再送孩子茶楼练练,不管怎么说,这最后都是留给自家娃的,说不定孩子回心转意了呢?
月亮都被云遮住了,再不睡觉就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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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墨听淮在爷爷的投喂下,身体壮了一圈,脸部虽然没太大变化,但也填了一些福气样。
个子,长了不少,至少也有一百七十多公分了。
这些日子里,墨听淮要么在茶楼帮忙,要么在后院跟着曹有福学老年太极,久而久之,倒也学出了些花样。
外面是雪,亮亮的,反光。
天气冷了,但茶楼人更多了,毕竟茶楼进去后,炉子暖烘烘的,还不用柴火还不用自己花钱,一杯茶就能在茶楼里吹一早上牛币,多好。
再加上茶楼里这几个月来了个俊小哥,听闻是老曹的孙子,家中女眷总窜和着想给这儿郎安排一门亲事,可惜打听了好几回,人家俊哥就没那想法。
没想法就没想法吧,话说这地方可真暖和。
……
……
墨听淮在南市的医馆里抓药。
前些天曹老头搞了一只羊,当天就宰了吃肉,这几天吃羊肉喝羊汤,好吃歹吃,总算给吃上火了。
这不,老曹打发出来,抓点清火的药。
药包揣进袄里,墨听淮揣着手打了个哆嗦,寒风刺骨,也不知道方孝礼还有那些乞丐怎么样了,一入冬就再没有见过他们,打听也打听不到,没多少人会去注意整日乞讨的乞丐。
“但愿他们一切安好吧,还想让他们来茶楼帮忙打杂来着,至少不冷不饿的。”
想着,走过熟悉的小巷,巷中传来踢打声。
墨听淮好奇,前去贴在墙角,仔细听着巷内的动静。
“只会吃白食的东西,他妈的,偷东西不会,讨钱又讨不来,大的卖还卖不出去,早知道,就不从永康城大老远带过来搞这赔本买卖了。”
牙子?
卖人的?
走,还是?听对方人挺多的。
算了,爱莫能助。
墨听淮偷偷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地上跪着两人,身形大一点的好像是个姑娘,小一点的约莫四五岁,躲在姐姐身后哭,但至于男女,看不出来。
溜了溜了,明着看上去有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还是不多管闲事为好,这种事情自有官府操心。
溜了溜了。
领头大汉徘徊一阵,思考着咋样才能熬过这个冬天。
突然,余光瞥到拐角处的脚印。
不对,刚开始的时候那里有脚印吗?
不对,事情暴露了。
“有狗墙角撒尿,听了风儿,冻着了腿,跑了!哥几个,取光片片,杀狗吃狗肉!”
顺着雪地里清楚的脚印追了上去,顺便还带着姐弟两,西瓜是要吃的,芝麻也是不能丢的。
“大哥,就在前面!”
墨听淮闻声转头,看见是那些人,拔腿就跑。
然而这巷子深,墨听淮没跑两不就被人给围堵了。
看来这下只能破财消灾了。
“各位好汉,小弟我染风寒,突感不适,才来抓药,误听了各位的谋生,既然各位是为了生活才不得已,那这几两银子,就当小弟我的买路钱可好?从此我们相忘于江湖,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小崽子还挺会说话,不过嘛,把你抢了卖到黑巫山去,我们赚得更多,想必那些老女人会很喜欢你这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
谈崩了。
“那各位的意思是?”
“糙,抄家伙!”
不能坐以待毙,墨听淮见对方冲上来,趁对方不熟悉自己路数,先下死手。
扬灰迷眼,上顶心口,下踢二弟。
肘击肘击肘击。
夺刀,后撤步,然后紧接一个半转身躲掉下劈的开山刀,下盘扎稳转动腰身双手拉敌持刀胳膊,借力后空摔。
随后补掉二弟。
然后左手推刀背,硬接一个下劈,直震得墨听淮虎口发麻,差点把刀一松。
这些人好歹是混江湖的,走的是趁你病要你命的野路子,见墨听淮有破绽一脚踹出,给墨听淮踹的地上翻了两圈。
不过,好像不疼?
诶嘿,既然不疼,那么……
墨听淮站起,摆出架势。
“敢弄我,今天让你公的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