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颜安已经无法镇定了,当他看到这一句开头,因为这就是地球上的《神经漫游者》的开头,莫书看到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许颜安,并不理解。
“社长,这本书写得很好吗?”莫书伸手去拿书,然而许颜安还紧紧地握着,莫书才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发生了令社长无法想象的事情,于是他就静静站立身后,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突然对准备到来的莫书充满了期待和恐惧。
“凯斯从‘茶壶’门口的人群中挤进去,听见有人在说:‘不是我想嗑药,我自己身体就产生了这么厉害的药物缺失症。’这声音来自斯普罗尔。‘茶壶’酒吧里聚集着外国职员,你在这里喝上一星期的酒,也听不到两个日语词。”
直到读完第一段,许颜安才停了下来,其实他早就恢复清醒的神志,只是仍然不敢相信,摆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异世界的书籍被捡到,还是冯材也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
“社长。”莫书俯身言说,“冯材到了。”
许颜安起身,紧紧盯着门口进来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拉开黑褐色边框的玻璃门,上半身是一身黑白格子长袖,下半身是黑色的牛仔裤,宋州的四月还不足以让人穿短袖大摇大摆走在街道上。
刚一进门,冯材就开始取下瘦长的脸上挂着的黑色方框眼镜,哈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地擦了起来,他来到进门不远处的点餐台:“老样子。”然后就开始戴上擦干净的眼镜,东张西望,时而还看向洗手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先生,您今天的咖啡已经有人付了。”是咖啡师同时兼任店长的外国人微笑着说。
冯材眼睛大张,店长反而不理解了,朋友帮忙买单是很寻常的事情。
“他在哪儿?”冯材激动起来。
“他在您平时坐的位置,先生。”
冯材没有继续和店长说话,店长都已经做好闲聊的准备了,寻常冯材来到这里是要和他聊上一会的,店长喜欢这个年轻人,两个人总是聊一些有关异国他乡的不容易,可是冯材不是本国人吗?
冯材一路小跑着过去,咖啡厅是街角咖啡厅,意味着被一个90°的街角划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进门处和点餐台,另一部分则是顾客喜欢呆的地方,那也能看到街外的景色,这里不是最繁华的大街,对于文学创作者和摄影爱好者来说,确实是一个景色。
“您好!”冯材一来到站着的许颜安面前,就紧张得像个小孩,许颜安笑着伸出手来,紧张的冯材把擦了又擦的手伸过去,许颜安竟然感受到了他在发抖!
“请坐。”二人坐下,十分紧张,但是脸上挂着收敛不住的笑,他端起咖啡狠狠灌了一大口,把莫书和许颜安看呆了,他们可是知道这咖啡味道之怪的,微辣、特别苦,还很稠!
冯材看了一眼莫书,又对着许颜安眨了眨眼,许颜安正要转身对莫书解释,然而莫书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到前台点别的口味的咖啡去了。
“你也是地球来的吧?”冯材主动开口道,“我看了《终结者》,太好了!”
许颜安念叨出了一大串的作品名:“《神经漫游者》、《全息投影》其实是《全息玫瑰碎片》、《雪崩》,你是要当赛博朋克之父?”
冯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显出了自己的性格,为了能让许颜安相信,先开头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前身是一个大四学生,今年应该算是毕业了,但是就穿越了,穿越之后还莫名解锁一个系统,就是叫你说的那个‘赛博朋克’,然后就这样了,混不下去了开始写书,谁知道呢,赛博朋克的题材可不是谁都吃这一套的,更何况是价值观都不一样了。
《神经漫游者》放在这个世界还是原来那个世界,都是褒贬不一的,相比于作品的故事,开创题材的意义更大,总之就是我疯狂地写,终于一本雪崩还算出了点名气,脑子里现在装着《赛博朋克:边缘行者》的故事,还有《仿生人是否会梦到电子羊》,也就是后来改编拍出来更为震撼的《银翼杀手2049》的原作。
我知道肯定是回不去的,而且,回去了我就是一个废物,但是偶尔还是会感受到一点孤独,与这个世界感觉到格格不入,直到看到了你拍的《终结者》,我知道我有故乡人了......”说到这里,冯材脸就像吃了苦瓜,脸上的肉因为绷住不想哭,皱巴巴的。
总有人说是出了市就开始有思乡之情,等到出省之后就会强烈到了巅峰;等到人出国之后,就会想祖国,那么出了地球之后呢?
许颜安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拍着冯材的背,不是谁都能像自己这样洒脱,不管不顾的,原来的那个世界,许颜安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了。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世界还有别人来了,这是我调查知道的,而且并不是谁都是好人,但是奇特的是,目前知道的三个人,你我,还有一个大叔,都是被安排到了文娱行业。”
许颜安手指轻敲桌面,很快就想明白了:“因为文娱行业最不容易捣毁这个世界,要是你或者我,任何一个人动不动就是高科技、导弹核弹的,那估计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就不是参与,而是直接决定存亡了。”
就在这时,莫书看到黑褐色门框的玻璃门打开了,进来了三个人,分别是流星杂志社的主编、刘编和他的同事。
三人走到另一边,看到冯材对面坐着的人,特别是主编,紧闭的嘴巴微动,能猜想出他现在牙齿紧咬,他们坐到临近的一个位置,冯材的背后,许颜安能看到他们,但是许颜安并不认识。
莫书认识他们,早就端着自己放了糖又加了奶的咖啡来到他们这一桌后边。
刘编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和同事嘀咕道:“我怎么听着头皮发麻,像是什么小说才有的桥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