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月光洒下的石路上，墨华一时不知该流露出什么样的情感，他冷着张脸只顾向前走去
九年，就连血腥味都已经消散，只剩下片片的黑红色
“上云宗···”
爱告诉了他那个渣滓所在的宗门，这也就意味着，她支持自己的复仇
这九年来，他并未踏足这里，一是为了不触景伤情，二是不想被过往束缚
“墨华··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快去！太久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枭很是躁动，九年！你知道他这九年怎么过的吗？！
只能看着三个人过家家还有墨华那无聊到极致的武术，虽说他觉得也还好···
“那边！”
闻言，墨华心中也是充满疑惑，他踏碎脚下石板，循着黑雾来到了倒塌的衙门前
“在地下！一大堆的血食！”
“轰！！”
黑雾聚于脚底墨华猛地踏开了地板露出了下面血腥的一幕！
一个装满了粘稠鲜血的池子，以及！一个高八尺，由鲜血与残骸构成的···人？
它四肢被铁链锁住，构成它的血液不断地蠕动着让人心生惧意
“这是什么鬼东西？那些渣滓究竟做了什么？！”
那东西见到墨华先是愣了下随后一阵悲哀与恨意以及些许的痛惜的情绪被墨华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
“墨···墨！云丹墨华！”
“不要走！不要！”
“阿白··阿白啊···咳啊！”
“墨··华···逃啊咳···！”
“呜！呜！娘——！”
······
还真是···怒火中烧啊···
“上！云！宗——！”
愤怒填满了墨华的心间，他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周遭也早已升起阵阵黑雾，它们卷起狂风扩散在整个地下！
许久之后，墨华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手中重剑凝聚来至他的各位长辈与同龄前
“诸位····！”
腰椎扭动重剑直直劈开了他们的血肉
“你们的恨···我收下了···！”
在一声声的哀嚎中，他们得到了解脱
待到黑雾黑雾将这里的血液尽数吞噬后，墨华才长舒一口气
“呼···一个又一个的渣滓当真是来之不尽啊····”
“杀光他们！云丹墨华！用鲜血！铸就我们的道路！
用哀嚎！编绘成他们的摇篮曲！”
月光被废墟掩盖着，只有些许光缕洒在墨华那猩红的重瞳上
“我会的··枭，我会的···”
······
“事情办完了？”
“嗯··嘿嘿，差点死掉了呢···”
帝临雪的脸依旧是那般冷清，让人看不得她在想些什么
墨华在为县中的人送行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帝临雪，毕竟她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于是便感应着自己留下的黑雾偷跟着她
她进的地方倒是有趣，是一座王府，至于名字？墨华懒得记，路程很远，他们全速赶路都花了一个时辰，这期间墨华都有意保持着距离
但待他来到王府时，却是见得一阵骚动，各处纷纷亮起了火把
帝临雪暴露了
但让墨华意外的是，她把这些人都杀了，明明是个胆小鬼··
再之后她又是杀了王府的武者，王侯，以及诸多妃子，只留下了三四个看起来像是刚被招来的下人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实力的，靠着自身独创的法术用着一把冰剑几乎杀完了整个王府的人
······
“这个点我也懒得睡了，聊聊？”
“聊··聊什么？”
“过来”
墨华一把将帝临雪拉到自己身边，用手捏着她的脸满不在意地道
“懒得瞒你，我其实跟着你去了，讲讲吧，发生了什么？再过会儿我还要去找我娘家人”
“其实也没什么啦··哈哈···”
在这个存在仙人的世界，似乎发生什么都在情理之中，或是婴孩出生时天降祥瑞，或是有宝物现世神光照这些都是被世人所推崇的
当然，这不排除他们见识太低，毕竟这些记载少不说，描述也含糊其辞
但出生的女婴不哭，反而咧嘴笑，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吧？
嗯，至少他们是那样认为的
出生王府，毫无疑问已经凌驾大部分的凡人了
很多人都觉得是
在童年的回忆中，帝临雪的母亲对她很是温和，并没有像父亲和其他兄弟姐妹以及下人那样，因为她出生时的笑而认为她是个祸害
其实很简单，帝临雪是她的孩子，母亲应当给予孩子怀抱
“···如果伤心的话···就笑吧···”
在那说不上太过富裕的童年中，因为她的发色一时让王府上下议论纷纷说她不是王侯的种，若不是母亲背后家族强大，恐怕她会被人借机处理掉
但这样一来，哪怕她的母亲身为正妻在王府上下地位也下降了，甚至偶尔会被其他妃子欺凌
她五岁时，母亲因为伤劳去世，这传出去自然是会影响王侯的名声的，一个王侯的正妻，怎么突然就死了？还是因为伤劳？
到那时他必须给他正妻的家族一个交代
所以
是帝临雪克死了她的母亲
“你为什么笑？”
所有人都信了，很正常啊，这世间有仙的话，那自然是有鬼的，自然会有一系列的什么东西的
“听说夫人的葬礼上她那个女儿又是哭又是笑的··”
“莫不真是她害死了夫人？”
“夫人一生行善事为何会生出这么一个害人精？”
····
在往后的岁月里
她的哥哥欺负她时她会笑，下人背地里骂她时她也会笑
父亲不为她主持公道时，她还是在笑
笑着笑着，她不再笑了
或许娘是错的吧？不不不，娘怎么会错的啊？
那··到底是谁错了？亦或者···是···什么错了？
娘···是什么错了啊？告诉莹儿啊···是什么错了？
她压着声音哭了一夜，也是从那夜过后，帝临雪不再笑了，亦或者说···她不会笑了
·····
“哦？有趣的故事···笑一个”
墨华挑起眉头把玩着帝临雪的脸蛋，她也挺听话，扯着嘴角露出了个很是怪异的笑
“行了，别笑了，来，哭一个”
这次帝临雪脸上没有浮现任何怪异的神情，只是泪水涌下，也不再说话，她那双灰色的眸子平淡地看着墨华
······
见此，墨华松开手转而将其搭在帝临雪的头上
“爱总说要放下过往看向未来，但···没有过往的人，又怎能看清眼前的道路？没有那些不甘与悔恨又怎能有着前进的力量？”
“由我和爱的旅途所编缀的曲子还需要一段旋律，你很幸运，我看中你了，而且非你不可
所以，挺起身子，骄傲地一直走下去吧，和我们一起，等有机会了···”
墨华陡然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嘴角带着坏笑
“我就给你拐个美女当暖床的怎么样？”
闻言，帝临雪依旧留着泪，只是她的嘴角上扬了些许，终于
她露出了一个很普通的笑容，和脸上的泪水一同在月光下闪耀着
······
“我喜欢奶子大的，对了对了，腿也要长，还有··”
“···你真信啊？”
“啊？呜···墨华老大又骗人···”
在月光下，爱坐在屋顶上笑着看向两人，再之后她又看向了手中迎着月光盛开的冰晶花
“愿我们前行的道路有百花绽放···墨华···临雪···”
“爱！小心别摔下来了！”
“噗嗤···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