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了。”
查尔斯指着面前那扇生锈的铁门，拍了拍张天的胳膊，“走吧，别看外面这么简陋，你肯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推开大门，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边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尸鬼安保，他本来睡眼惺忪，在瞄见全副武装的张天后瞬间来了精神。
“嘿，你这家伙，给我停下！”安保举起枪瞄准张天，上下打量着他，“全身装甲，霰弹枪，镭射枪，哼，你是来惹事的吗？”
张天摊手身体侧向左边，露出被挡的黑人。
“哦！是查尔斯，你什么时候来的？”查尔斯表示和张天一起来的，安保这才放下了枪，“新来的，嗯，原来是这样。不懂规矩很正常。”
规矩？张天疑惑地看向查尔斯。
“来吧，伙计，把你的护甲和枪都留在这儿。大家只想来喝杯酒，在这要命的世界获得一点慰藉，不至于在这里动刀动枪。”
安保走上前拿张天的枪支。
一股浓浓的酒味里夹杂着淡淡的尸腐臭刺激着张天的鼻腔。
“这个柜子就是给像你这样的家伙准备的，平时我都在这里偷懒。”
“哦，查尔斯，替我保密。”
安保把枪锁在了一旁的柜子里。接着又把柜子关上，走过来帮张天取护甲。
“来吧来吧，脱下来，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左臂的取不下来吗？好吧好吧，那就算了。其他的继续，对，对，就这样。很好，查尔斯，我很喜欢你的朋友，一会儿帮我敬他一杯。”
护甲取下，露出张天结实的肌肉。
“看看这结实的身材，查尔斯，多么完美。我要是个女人，一定爱死他了。”
安保拍了拍张天的屁股，凑近悄声说道：“伙计，放轻松，你要是不喜欢女人，又放不开的话，可以找酒保查理，它会给你安排妥当。”
“当然，你要是想尝试尸鬼的话...”
查尔斯看出张天眼神里的惊愕，赶紧上前推开安保。
“好吧好吧，查尔斯，既然这样，就带我们的新朋友在铁轨酒吧好好玩玩！”
就算到最后，这位尸鬼安保还不忘对张天眨眨眼睛。
“别看了，他喜欢男的。”查尔斯拉着张天就往楼梯下面走去，“你记着，这里尸鬼，合成人和人类混住在一起，比你想象中乱得多。”
“一会儿记着盯住自己的酒杯，也不要随便接别人的酒。”
查尔斯语气里透露着些许忧伤，“除非，你也想知道和尸鬼亲吻是什么滋味。”
“听上去你挺有经验。”
“不，是我朋友告诉我的。”
“你朋友？”
“别再问了。”
查尔斯表情不太好看。
他把张天推到自己身前，走过拐角，楼梯的尽头传来悠悠歌声和豪放的笑声。
仔细听，还有酒杯清脆的碰撞声。
每往前一步，不仅酒味越浓，交谈的声音也越发嘈杂，偶尔能听见尸鬼发出的低沉嘶吼。
“我们到了。”
当两人踩在地板上时，酒吧的全貌也展示在张天眼前。
这里灯光昏暗朦胧，分区明确。
吧台后，一个金属球状的触手机器人灵活地调配着各种混合酒。
它身后的酒柜摆放着各种酒瓶，每一瓶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在吧台边上，几个男人正和一个尸鬼愉快交谈。
不过，大多数人是独自品酒。
他们的面容沧桑，眼里满是疲惫。
角落里，一个穿着红色亮片裙的歌女正在聚光灯下歌唱。
她的音色醇厚，歌声从音响里传出，极具穿透力。
“嘿！迈尔！”查尔斯朝里面挥挥手，“我们等会儿就来！”
顺着查尔斯的视线看去，一个熟悉的黑人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冲张天他们高举酒杯。
“走吧，先去吧台，我得完成菲伦海特交代的事情。”
查尔斯示意张天跟上自己。
他们穿过酒吧中间的过道，一些尸鬼和面色狰狞的男人女人上下打量着张天。
就像在看一个新鲜白嫩的猎物。
走到酒吧中间区域时，一股更加温暖复杂的味道袭来。
这是废土特有的尘土和金属锈迹味，以及长时间未洗澡的人身上散发出的发酵汗味。
气味浓烈，粗犷又具有侵略性。
张天的鼻子一阵刺痛，呼吸久了，脑袋有些迷糊。
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习惯就好了，”查尔斯察觉到张天的异样，“不是所有人和尸鬼都会像菲伦海特和黛西那样注重卫生的。”
“哪怕是汉考克也一直被嫌弃。”
迎面走来一个尸鬼。
查尔斯拽着张天给它让道，接着小声说道：“别盯着它，这是感兴趣的信号。”
好吧。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张天只祈祷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等找到查尔斯说的那个人，就立刻离开这里。
绝不回来。
“查理！”
两人来到吧台，查尔斯开始和那个金属球触手机器人交谈。
“给我们的新朋友来杯最纯的威士忌。”
查理的触手轻轻地将那杯威士忌放在张天面前，一股酒精混杂了橡木、香草还有一丝干果甜美的香气弥漫开来。
拿起酒杯，在昏暗朦胧的灯光下，酒杯里的深琥珀色液体微微晃动。
张天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酒香迅速弥漫至整个口腔。
既有烈酒的活力和果香，又带有老酒的醇厚和深沉。
几百年时间的沉淀，已经和威士忌里的酒精完美融合在一起。
就在张天细细品尝这杯威士忌时，一个长满了络腮胡的光头男像盯着猎物一般走了过来。
“喔喔喔，看看，这是谁？”
听到熟悉的声音，查尔斯认出那个人是芬恩。
“嘿，芬恩，别这样。”
“他是我的朋友。”
可是，芬恩并不买账，一把推开了查尔斯，坐在了张天身边。
“新来的？”他揍了查尔斯一拳，“你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
芬恩端着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
“算了，查尔斯，他后面会认识我的。”
“这里的规矩，你教给他了吗？”
规矩。
这是张天第二次听见这个词。
芳邻镇的规矩可真多。
这时，芬恩大大地灌了一口酒，发现张天一动不动。
“你的朋友，好像并不知道这个规矩，查尔斯。”
“我是不是和你讲过，要是有新朋友介绍过来，你得告诉他保障金的事。是我讲话不好使了么？”
芬恩眼里露出凶狠。
“你惹毛我了，查尔斯。”
他活动手腕，捏紧了拳头走向查尔斯。
“得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