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片欢笑声。与之相比,陆遥所在的马车倒显得冷清许多了。
福寿街还是如往常一样的人潮拥挤。一行人在此地分道离开,流月与流光二人回了百草堂,流风也奉命往锦云坊而去。少了三人的马车,恢复了往日的压抑安静。
琉金阁密室内,睿王已经在等候。他静坐案前,倒茶,饮茶……直到听到木门响动,才放下手中的茶盏……
“殿下久等。”陆遥缓缓坐下,端起手边的一杯清茶。
“你的风寒可好些了?”睿王看着面前依旧稍显单薄的陆遥关切问道。
“无碍。”
“可大夫明明说……”
“风寒而已,殿下不必记挂!”陆遥装作漫不经心的打断了睿王想要说的话。睿王勾唇微笑,不再继续问。
“殿下可去过重真观?”陆遥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睿王看着面前一脸淡定的陆遥,不明白他此问何意。“去过,据说静虚道长擅长八卦,只是一直未有幸得见,怎么,你有兴趣?”他问。
“没有,只是听说重真观旁的青闽峰上风景秀丽,想前去一观罢了。”陆遥说道。
“你若真想去,明日我和六弟陪你前去如何?顺道也可拜访下静虚道长!”睿王温润一笑,低头悠悠道。
陆遥微笑点头。“肖震目前可有什么大动作?”他问。
“父皇调离了他两名副将,他至今不敢有所行动。说来也怪,之前朝堂官位空缺,他那个老狐狸,竟然没有暗中着自己人补上……”睿王皱眉,轻轻勾唇。
“他知陛下忌惮已久,许是想让陛下暂时放松警惕。”陆遥摩挲杯缘,淡淡说道。
“是吗?可是父皇会为何突然出手,调离他的副将呢?”睿王疑惑问道。
“殿下想知道?”陆遥新添一杯热茶,笑问。
睿王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陆遥,像是瞬间明白了过来。“莫非……是你?”
“我身在路月山庄,可没有那么大能耐……”
“那又是为何?”
陆遥看着睿王仍旧一脸不解,继续说道,“几年前,无意间救了莫润宏将军一家,他也一直想为陛下解忧,于是暗中为陛下献了一计……”陆遥抬眸,看着睿王,解释道。
听此,睿王摇头,“真不知这大燕,到底有多少是受了你的恩的!”他感叹。陆遥听到睿王的话,笑笑没有回答。
“可是那个莫润宏油为人圆滑,并非光明磊落之人,你又为何会用他?”睿王问。
“陛下眼观六路,难道会不知他的为人吗?”陆遥注视着睿王,说,“他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有用,即是有用之人。为君者,当重君子,用小人。以君子之风为楷模,可效仿;以小人之行为标尺,当警戒。用小人而不亲小人,尊君子而非一味做君子。这些,殿下以后定会慢慢明白……”
睿王盯着面前虽然声音嘶哑,却不紧不慢缓缓而言的陆遥,他一直盯着……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陆遥的不简单,也一直都知道他的危险。今日听他一话,他不由自主的竟有些佩服他满腹的谋略。他虽然年轻,可他满目饱经世间百态的沧桑;虽然瘦弱,可他内心的强大连他都不及其中之一;他虽然是一介商人,可他的才能见识足可担天下之大任。
“殿下怎么了?”陆遥看睿王一直不眨眼睛地盯着自己,出声问道。
“我觉得,认识你可能是我今生大幸。”他出声感慨。
“殿下不觉得我陆遥阴暗危险就好……”陆遥抿茶回道。
睿王呵呵一笑,“之前会,现在越来越觉得你的难得。你救我母妃在前,又暗中助我在后,我还真不知道要欠你多少……”而陆遥只是轻轻摇头,不答。
“这肖震之前没有动作,现在可能只在暗中观察吧!”
“陛下调离他的部下,只是试探。他之前若是无所顾忌,强行安插自己的人,陛下虽然恼怒,可忌惮他在朝中地位,一时间并不会拿他如何。如今,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若是再有行动,只会加速他的灭亡。”陆遥看着面前的茶水,缓慢讲道。
“确是如此!”睿王点头。“所以接下来,我们就必须要逼他出手了!”他看一眼陆遥,放下了手中把玩着的茶杯,定定地说。
“那殿下以为该从何处入手?”陆遥问。
睿王凝眉思考,道,“刘家攀附他的权势,赵家死忠于他,两家败落之后。他身旁文臣除了吏部的许亨,再无他人可用。如今支撑他不倒的也只有武将了!”他抬眼直视陆遥,“难不成你……”
陆遥点头……
“你可有计划?”
“等从青闽峰上下来,也就结束了……”陆遥望向暗道的方向,悠悠说道。
“好!”
睿王说完,起身开启暗道,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