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剑被我远远的抛出,三尺长剑脱离我的右手,在内力的加持下笔直的穿过大汉的肩头,贯穿而下,直直的插到了一颗柳树上,发出颤音,不断的摆动。
“啊!......”
大汉疼的大叫,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少年朝这边飞奔而来,那速度明显是上乘轻功,大汉捂着肩头,血液从手指缝里流出,直接流到胳膊上,最后从低垂的左手上低落而下。
大汉即便疼的厉害,右手的那把长刀依旧握在手中,肩膀处的血染红了他的右手,使得刀把处滑溜,可是大汉依旧死死的握着长刀。
此刻张雨快速接近,踏雪游龙步使出,在接近大汉后飞起一脚,窜的大汉连连后退,最后翻滚在地。
大汉调整姿势,手拿长刀快速砍来,一边大叫着让其他人前来支援。
这时茅屋一侧出现一人,手中拿着一堆茅草,看来是要放火的,现在听到自家老大大叫,连忙跑了出来,就见到一个少年拿着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自家老大的额头。
蕴含内力的石头如同炮弹一样直击大汉额头,大汉连忙躲闪后退,最后连滚再爬的朝着自家兄弟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着,“杀了这小子,块!”
张雨在扔掉石头后,快速前进,一个跨步来到柳树前,拔出自己的玄铁剑,朝着丫头那边使了个眼色,丫头急忙跑进了屋子。
一剑在手,杀气弥漫,宛如气海的杀意席卷周围的一切,无数剑痕切割着四周的建筑,让这里形成一股杀意领域。
“孙哥,我们一起上,他就是一个人而已。”一旁的一个黑矮胖子扔下手里的茅草,拿着长矛就冲了过来,这时,一旁的墙后面也出现了一个大汉,加上孙老大就是三人,虽然孙老大受了上,可是那是没有防备,所以优势在他们几个。
场内瞬息变化,三人拿着兵器形成包围之势,孙老大拿着长刀,黑矮胖子拿着长毛,另一个看看上去瘦高个拿着一把铁剑,孙老大伤势严重,但是不是放松的时候,几人围住张云,目光狠辣,视其为砧板鱼肉。
峡谷之中安静了不少,此刻的孙老大额头密汗,他的身上被割了数道伤口,血液将短打衣衫染的红一片,灰一片,看上去好不狼狈,他瞅了一眼自家弟兄,黑矮胖子的长矛已经被砍断,场上也只剩下他们二人,另一位弟兄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脖子上被那个少年的铁剑洞穿,血液如同粘稠的面汤一样往外流,脖子上的伤口不断蠕动,最终在咕噜咕噜的声音中死去。
黑矮胖子拿着半截长矛大叫着杀了过来,脚步不断变换,好似一个陀螺一般,快速接近张雨,孙老大却朝着后面一退在退,几步就跑到茅屋门前。
架剑,挑手,穿刺,最终黑矮胖子低垂着双手目光呆滞,脖颈处一道细小的划痕,血液缓慢溢出。
张雨一只手拿着玄铁剑,一直手从黑矮胖子手中抽出那半截长矛,顺手一抛,笔直的穿过茅屋的木门,只听砰的一声,接着就是桌椅倒地的声音,砰的一声是后面发出的,黑矮胖子倒地的声音,桌椅则是屋内孙老大被击倒的声音。
几步跨入屋内,只见孙老大被连带着桌子被钉在了地上,半截长矛贯穿心脏,一旁是老汉家的傻儿子,手中死死握着锄头,倒在地上,一旁丫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傻二叔,手中死死的握着那把有点黝黑的木剑,她的眼中带着害怕、伤心、仇怨等复杂的情绪。
“丫头,没事了,不要怕!”
张雨的声音带着疲惫,这时被定在地上的孙老大发出“唔!”的一声,一旁的丫头手中的木剑握的紧了紧。
“啊!”
只见丫头双手握剑,大步跳起,黝黑的木剑刺入了孙老大的眼中,血液顺着木剑流出,丫头拔出木剑再次刺入,就这样十几下后,连带着砍刺的动作不停的重复着。
木剑染上了血,让乌黑的剑尖变成了黑红色,她的脸上被红色的血水糊花的眼眸,双手颤抖,最终到地。
“丫头!”
我抱起了昏倒的丫头,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外伤,也就是脸上和手上的血多了一些,并无大碍。
一缕阳光照在土堆上,四座土堆那是我挖好的坟,里边分别埋葬着瞎老太太、老汉、丫头母亲以及她的傻二叔。
一旁丫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伤心的泪水早已滴满了她的心,此刻唯有那缕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同样也照在了四座坟头。远处的大火燃烧着,三名歹人已经随着火焰化成了灰烬,连带着老太太的哪间茅草屋一同燃烧殆尽。
顺着下山的路,我和丫头一路走着,走累了我就背着丫头,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常年起雾的山上居然散去了白雾,丫头和我同时抬起头,就能看到被大山分割成的天空,看上去就是一线天,像是一柄长剑,让人望而止步。
一个少年,一个小丫头,手中各自拿着铁剑和木剑,没有剑匣,有的只是被血水侵染的剑刃。
从丫头家到镇上依旧是要好几个时辰,一个来回就是大半天,加上买东西就是一天的时间。这次丫头记得很细,只走路的话到镇上就是三个时辰过一点,到了茶摊那边就是半天,回想着爷爷的话,丫头仿佛看到了爷爷去货郎那里给她卖风筝了。
悬崖上云海翻腾,一只蝴蝶风筝飘着,崖顶几个破旧的酒葫芦,如果从山崖上朝着下面看去,就能看到一个黄草坡,草坡的不远处有一户人家,那里的烟囱冒着浓烟,那些浓烟飘到了山崖上形成了一道道云雾,好似诉说着这一家人的故事。
茶摊老板给我留的房子还在,丫头美美的睡了一觉,我看了看茶摊对面,那里依旧有一群脚夫,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细麻布衣的中年人,那是那个王老爷,依旧如同往日一般看着来往的行人,只见一个大汉带着一个小女孩,后边跟着一个又哭又闹的夫人。
“你家女娃卖给王老爷那是天大的福分,别不知好歹。”那个拉着女娃的大汉一边走着一边给夫人说道。
脚下一颗石子,脚尖一踮,石子如同箭矢一样飞向那名大汉,只见那大汉疼的直跺脚,大汉的手腕处被石子打的乌青,整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什么人!”
大汉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普通的铁剑走了过来。其余大汉也看了过来,那位王老爷依旧是那样的坐姿,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女娃,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给我上,杀了他!”
十几个大汉手中拿着木棍长剑大刀,朝着张雨围了过去,手中各种武器,每一个人都是麻衣长袍。也有一些是光着膀子的,和不远处歇脚的脚夫差不多的打扮。呼噜十几人上来,围住眼前的少年。
手中的玄铁剑握的紧了些,面对四面而来的攻击,就是提剑横扫,将棍棒也好,长剑也罢,都击退了出去。
四周早就没有了观看的人,大多都跑到就近的商铺房子里躲了起来。一个高出常人一个头的大汉手中是一柄大刀,力劈而下,在千钧一发之际,张雨抬剑一拨,巨大的力量从手中传来,拿着大刀的大汉手中不稳,刀刃擦着张雨的面前而过,刀刃落地,地面上的一块青石板被斩成碎片。
铁剑不是很重,无法与大刀比拼,巧妙地招式可以快速化解大刀所带来的力道,只见那大汉身子一斜,手腕处就被铁剑切出一道伤口,疼的大汉连连大叫,手中的大刀落地,发出叮铛铛的声音,那是刀刃与青石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
踏雪游龙步不止可以长距离奔跑,在被人围住的时候,这样狭小的空间也是可以左右摇摆的,飘忽不定的身影让敌人无法做出有效的判断。
张雨身上的灰色长衫已经被血液染红了一大片,那是敌人的血,其中就有杀害老汉一家的孙老大和他手下的血,现在再次出手,众人手臂大腿各处都被割伤,玄铁剑在张雨手上好似活了过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不敢靠近一步。
“这位少侠,你我无仇,何必如此伤人。”那个坐在桌子旁的王老爷整理了一下长袍,拱手对着张雨说道。
张雨没有回答他的话,神经紧绷,防止有人趁他放松偷袭,这是一名剑客的素养,在与人战斗时不能被外人干扰。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瘦小汉子,那汉子张雨认得,就是早上收取费用的那个刘哥,刘哥一路跑来,差点摔倒,朗朗跄强的来到王老爷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不好了啊!孙老大他们被人杀了。
“什么!”
“他们的尸体就在山崖村,被大火烧了。”
王老爷目光一聚,盯着眼前的少年,缓缓说道:“少侠,孙老大是你杀的吧!他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少侠,我与他无关,只要少侠说句话,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呵!”
张雨出招了,踏雪游龙步使出,快速穿插,前方四人守护在王老爷当面,剑刃挥出,银灰色的铁剑上沾染着血迹,但是丝毫不影响它是一把杀人的剑,四个汉子被剑刃斩伤,四肢上都是伤口,手中的器械无法拿起,就这样张雨一个呼吸间突破了围困,一剑刺出,来到了王老爷眼前三尺之地。
“少.....饶命!
“我要你的命。”
一剑封喉,王老爷倒地,脖颈处的血染红了桌子,上面的酒菜散发着热气,与刚流出的热血散发的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旁的刘哥浑身颤抖,他那瘦小的身子弱不禁风。
少年扬长而去,无人阻拦,远处一位挑担子的货郎远远的看了一眼这里,挑着担子朝着镇子外走去,也不叫卖,也不停留。
四十七号今天很是烦躁,任务虽然失败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得到惩罚,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他始终记得与雨公子对战的那一刻,尤其是最后两人对掌的那一刻,一股内力进入了他的体内,轻盈寒冷的气息让他从小学的那套劈山掌内息混乱了。
原本就是自己无意间得到的掌法,自己就随意起了一个劈山掌的名字,不过他偶尔还叫宋家掌,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在刺杀任务中,自己还是有家的,虽然那个家一夜之间被灭满门,但是他始终记得。
仇恨只会让人越陷越深,一大早起来的四十七看着院落里打扫落叶的老人,笑着去了后院,那里是少年们练习剑法的场地。
“哈、哈、哈”
一声声喊声传来,每一次喊声都要挥舞手中的木棒,刺、拨、撩、砍。各种剑术的动作要一次完成,很是流畅,一名老者身穿灰衣,看着不远处的七八个孩子练剑,躺椅上摇晃的老人内心一片平静,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缓缓说道:“看看他们,多好啊!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刚学剑的时候。”
“长老。”
灰衣老者听到后面的声音,他知道那是四十七过来了。“我不行了,远没有年轻人那样有活力了,以后他们就交给你了。”
灰衣老者说完这句话,继续看着这些年轻的孩子,直到许久,老人再也拿不起手中的茶杯了,目光中有着不甘。
“也许他们还有的选择,不必向我这样走这条不归路。四十七,我记得你有名字吧!”老人依旧看着远处练剑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
四十七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眼前的一切,默默不语。
老人死了,受了内伤而死,从他离开山庄的那一刻就死了,四十七没有完成任务,必须有人受到惩罚,而这次代替四十七惩罚的是灰衣长老,他在这个位置一辈子了,很多联盟里的顶尖刺客都是他培养的,他热衷于自己的这份职业,也热衷于教孩子剑术。
四周一片肃静,一支箭从院外射来,钉到了四十七旁边的桌子上,只见无数黑衣人从外面飞了进来,前院已经开始打了起来,几位老人手中拿着破旧的农具,与蒙面人对战,简单的杀了几个人后,被群殴致死。
就剩下那个扫落叶的老人,一边打着,一边朝着后院跑来。“接着!”老人抛出一物,正是四十七床底下的木盒。
四十七一掌击退一名黑衣人,连忙接过木盒,冰凉的触感让四十七杀意爆棚,一把拿出盒子中的剑,那是一把赤红的剑,微长的剑柄让剑长了一些,最起码比普通剑要长一些的。
寒意入侵身体,赤红的剑刃上散发出无尽的杀意,整个院落杀气弥漫,从四十七的脚下开始慢慢延申,那些杀意化作无形的剑气,割裂着四周的一切,地面上出现无数口子,即便是院子角落的水缸也在剑气中破碎。
“杀!”
一招一式之中早已看不出路数,四十七已经完全被“死亡”剑占据,好似一台杀戮机器,即便黑衣人很多,依旧不是四十七的对手。
那名老人悄悄的带着灰衣长老和一众孩子远离了这里,远远的躲了起来,院子里的杀喊声不断,兵器的碰撞声一直没有停下,砰砰砰的倒地声一个接着一个,形成了满是残破的杀戮场。
死亡之剑被四十七挥舞的呜呜作响,叮叮叮的剑刃碰撞让人警惕,嘶吼声传进入耳朵,那是被剑刃割伤或者刺伤所致的疼痛。
血液被死亡剑吸收,剑刃上散发出一众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红色的剑刃看上去更加有了光泽,一剑刺出,一名黑衣人倒地,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脖颈,防止血液流出,可即便这样,依旧难改他死亡的结局。
战斗持续的半个时辰,到处都被打烂,残肢断臂四处跌落,血液染红了黄土铺成的院落,即便是那条通往后门的青石板路也被染红,好似这些石头原本就是血的颜色。
直到最后一个敌人倒地,院落一片寂静,护着孩童的老人已经死在了角落,一个大一点的孩童朝着外面看去,满地的尸体,就是没有看到四十七的身影。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是一对马朝着这边而来,“师妹,你块看,前面有人家。”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那里讨口水喝,这一路上都块饿死了。”一个身穿锦衣裙罗的女子对着一样锦衣长袍的男子说道。
“师兄,你闻到什么没有,怎么那么腥。”
“是血的味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快!”
当两人来到院子时,见到了满地的尸体,是两拨人,大多数是黑衣人,还有几个死去的老人。
这时男子听见后院有声音,就快速的跑了过去,结果后院的惨状比前面还要惨烈,只见后院茅屋里走出七八个孩童,大小不一。
“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孩子默默无语,那个最大的孩子见这人没有恶意,就开口说道:“有人要杀我们,十七叔杀光了他们。”
男子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后面传来师妹的声音,“师兄,这些人的伤口都被什么吸干了血,与前院死去的人的伤口不同,可以断定前院的人是被那些老人杀死的,后院的这些是被同一个人所杀,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
“血液被吸干?江湖上是有这样一个人物。”
“你是说那个四十七号死神。”
男子看着眼前的孩童,目光如聚,“你刚才说杀光他们的是十七?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吗?”
这时一个幼小的女孩说道:“十七叔说过他以前叫十七,家在宋家庄。”
以前!那他现在他叫什么?”女子开口问道,这是关键问题。
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看着眼前的两人,说道:“十七叔就叫十七叔。”
女子见这些孩子不说,就笑着道:“我叫叶宁,这位是我师兄李默,你们叫什么名字?”两人看着这些面色黝黑的孩子,可以看出他们的身形很瘦长,手也很大,有练过剑的样子。
李默与叶宁带着一众小孩朝着剑城出发,一路上打问这些孩子的身份,可是都没有结果,李默看出了什么,说道:“师妹,这次我们前往剑城参加剑术比试,没办法照顾他们。”
“师兄,我们做好事要一做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叶宁不赞同师兄的看法,还是希望把这些孩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能带我们去剑城吗?我们想去参加小论剑的比试,长老爷爷说过,参加完小论剑就能养活自己。”
说话的是那个最小的小女孩,这里边她也是最活跃的一个,叶宁看了看这些孩子,说道:“你们参加论剑比试,我看连淘汰赛都过不了,而且你们有剑吗?”
这时那个最大的孩子跑进了那个瓦房里,在里边一顿翻找,拿着一个嘛布织的小袋子走了出来,对着叶宁说道:“姐姐,我们有银子的,可以去城里卖剑。”
叶宁见众小孩如此,也就同意了。“师兄,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是他们的家人都被杀了,我们就带着他,一路上要是有人家收留就让他们留下,到了剑城要是没有人收留,我们也可以托人带他们去驿站,实在不行就带他们回宗门,反正我们灵剑派好久没有收徒了,你看他们有学习过基础剑法,就收下他们也行。”
“可是!师傅那边怎么般。”
“放心,由我去说,娘亲会同意的。”
几个孩童把所剩的金银带好,将后院牛棚里的一头老黄牛拉了出来,驾着牛车,几个孩子坐了上去,剩下的孩子也是被叶宁和李默用马驮着,就这样一辆牛车,两匹马,这样的奇怪组合朝着剑城的方向前行。
一处断崖,一个手拿赤红长剑的灰衣男子,看着眼前奔腾而过的河水,久久不动,身上的麻衣破碎了几个洞,那些洞里可以清晰的看见有剑伤,这里是思雨河,这人是离开的四十七,江湖上都叫他四十七号死神。他以前有名字,来自宋家庄,在族人里排行十七,他就叫这个名字了,后来他来到了刺客门,那里的孩子都是按照数字排行的,而他是第四十个孩子,于是他就有了新的名字,四十七,不过他还是喜欢十七这个名字,因为那样有人就会叫他十七叔。
四十七这个名字不在有了,自从长老死了之后,他就自由了,他不想在参与刺客盟的事,本想带着那些孩子离开的,可是他不能放下,死亡之剑一直割裂着他的心神,他选择了离开生活多年的茅屋,隐隐约约他记得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任务,要不是接了刺杀雨公子的任务,长老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上刺客盟的淘汰名单,也许现在还能听到那些孩子叫自己叔叔,那几位老人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饭,多么美好。
这一切都不在了,就如同这思雨河里的河水一样,流向前方。“没错,这河水流向前方,那里好像是望北城,张雨,你会不会也在那里呢?”
四十七出发了,应该说现在他不在是刺客四十七,而是大叔十七,他要毁灭这一切的源头,那个没有完成的任务,他要一个人去完成。
思雨河很长,一直从剑城外流向望北城,从望北城穿城而过所以那里有很多商人通过水路运货,也是各大门派购买各种器物的所在,尤其是各大镖局,其中以洛相旬为代表的洛家、龙剑帝国长孙家为代表的长孙钱庄,以及一些门派开设的小镖局,其中还有刺客们这种暗中开设的镖局,都会通过这条河来往龙剑帝国与雨国之间行商。
一条竹筏,上面用粗麻布做的棚子,最上面一层还放了干草,用来防止下雨漏水,一个少年坐在竹筏前,望着流水,思雨河很长,与龙剑帝国的水域相连,看似很长的河,却流淌的很平缓,无论是顺河而下,还是逆河而上,都很轻松,原本下着小雨,这不刚刚雨停了,张雨就来到船头看着远处,离开王家镇已近两天了,在有两天就能到达望北城,丫头在棚子里睡着了,这段时间一直在逃跑,所以也就没有教丫头剑术。
“师傅哥哥,你杀了坏人,可是为什么官府还要缉拿我们?”疑惑的声音在张雨耳边想起,丫头苏醒了过来。这一路上干粮也所剩不多了,就靠钓鱼来维持生活。
“不为什么,他们与坏人是一伙的。等到了望北城我就带你去行医治病,给好人治病。”
“师傅哥哥,我要学好剑,惩恶扬善,就像你一样行走江湖。”丫头看着流动的水,像只猫一样抱着我的胳膊。
“可以的,我教你剑术,你打那些坏人,保护好人。”
思雨河上行船很多,像这种小竹筏却很少见,毕竟距离太远,人力不够,可是眼前的竹筏却走的很快,几乎赶上前面那个货船了。
“老叟,有吃的吗?我这里有银子。”张雨对着前面一个不大的货船喊道,上面一个老叟,两个汉子。
老汉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坐着的竹筏,看上去几天没吃东西了,就说道:“有的,二娃快把剩下的烧饼拿出来一些。”
一旁划船的汉子不愉快的进了船坞,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烧饼,老叟接过面饼,朝着竹筏上的少年一抛,两个饼稳稳地落到张雨手中,张雨同样拿出一块碎银给了老叟,老叟说着不要,结果一旁的叫二娃的汉子一把抓过碎银回到船坞去了,老叟笑了笑,问道:“娃儿,你们是要去望北城?”
张雨笑着说道:“是啊,去哪里拜见同门。”说着把腰间的那块白玉牌子一亮。可是老叟不认识这牌子。
这时一旁划船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汉子惊讶的说道:“爹,那是城里郎中的吊牌,我上次去给胡老爷送货的时候见过一个郎中带着这样的玉牌。”
“哦!原来是小郎中,小郎中,能否给我看看,我最近腿疼的厉害。”老叟一边划船一边说道,期盼的看着张雨。
“好,我这就给你看看,把船停一停。”
只见老人和汉子停止了划船,期待的忘了过来,这时船坞里的那个汉子也笑呵呵的出来了,老汉对着汉子说道:“二娃,你和铁头把板凳拿出来,那个案几也搬出来。”
被叫做二娃的汉子瞅了一眼自家哥哥铁头,两人一同进了船坞,拿出了一个案几两个凳子,摆放到了船头。
河水流动,竹筏和货船保持了一致速度,我将竹筏用绳子绑在了货船上,一把包住丫头跃起,再次落下已经来到了货船上,这一手一出,惊的老叟和两个汉子一阵惊呼。
老叟和我坐下,我对着老叟点头,老叟伸出了右手放到了案几上,这边我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搭在老叟手腕处,仔细感应他的脉搏,一旁丫头仔细的望着我给老叟把脉。
许久,“你这是常年在水上,得了风寒,需要吃一些温热的药,最好是修养一段时间。”
“那要修养多久啊?”二娃出声问。看着老爹一脸的无奈。
“最好是半年,不然你这毛病好不了。”
“半年!可不行哎,老汉我可不能休息啊,不然这两小子走不了这货的,而且现在是走货的好时间,一旦过了这个时间,很多粮食货物都会跌价的。”
老老叟死活不愿意休息,:“那这样吧,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就按照上面的吃着,病情好转了就去城里找郎中看一下。
“多谢,不知这诊费多少?”老叟问道。
“不用了,我还得谢谢你了,要不是遇到你们我和丫头还的挨饿两天了。”我拒绝了老叟给诊费,而是和他聊起了家常。
“是啊!爷爷,我和师傅哥哥这两天一直在吃鱼,都吃腻了。”一旁的丫头说道,这几天干粮吃完了,于是我就一路打鱼,好在以前和刘老头在一起学剑的时候练过几手,不然这鱼都吃不上了。
老叟听完,就说道:“这样吧!你们就和我住在这船上,也有个照应。”
“没错,你就和我们住一起,还有两天的路程到望北城,也不用急着一时,而且这样你也给我和二娃子看看,有啥毛病没。”
二娃子见自家哥哥说这话,就道:“要看你和爹看,我没有病,好着了,一身的肌肉,强壮的很。”
“行行行,你不看就不看,我和爹看,有现成的郎中还不看病,到了城里可就看不起病了,到时候看你咋办。”铁头一个劲的数落自家弟弟二娃子,两人都是快三十来岁的人了,可是说话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炊烟升起,货船上的炉灶是很方便的,用铁条锻打的炉子,在用厚陶瓦固定,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小火炉,我随手用石子打了几条鱼,今天的鱼汤有了着落。
老叟先给丫头盛了一碗鱼汤,我接到手里,递给了丫头,丫头很开心的吃了起来,这是这几天丫头最开心的时刻了,丫头笑着,说道:“师傅哥哥,我想爷爷和我娘了,还有二叔。”丫头伤心的说道。
“我也想他们,快点吃吧。”
这时二娃笑着说道:“女娃别难过,我给你找个好东西。”说着二娃随手拿出了一个木头玩偶,那玩偶很神韵,看上去和真的一样,那是雕刻的剑仙李白的形象,很多戏文里有唱过。
老叟笑着说道:“少侠,来喝汤。”一碗快溢出来的鱼汤被老叟稳稳地端在手中,没有一点洒出来。
“丫头,你先去竹筏上睡觉吧!丫头她睡不惯大船。”我说着把丫头抱起一跃来到了竹筏上。
“师傅哥哥,我还没喝完鱼汤呢?明天在喝,睡觉吧!”丫头慢慢的睡了过去,我一个转身回到了船上,老叟依旧平稳的端着鱼汤。
“哈哈多谢,丫头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你给的这个木偶她很喜欢。”说着话我接过老叟手中的碗,然而并没有喝这鱼汤,而是盯着老叟看个不停。
“少侠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张雨缓慢的端起鱼汤,慢慢的放到嘴边,小喝了一口,手中的碗放到案几上时,一不小心打落在地,一碗鱼汤全洒了。
“少侠感觉怎么样,小郎中,小郎中!你没事吧?”张雨闭上了眼睛,有点晕,不过并没有摔倒。
老叟伸手从案几地下一抹,抽出了一柄二尺长的短剑,朝着张雨慢慢走来,原来那案几地下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剑。
一剑刺出,叮!一声轻响,老者手中的剑与张雨手中的玩偶撞在一起,那玩偶上有一些铁质,是用来固定玩偶的。
“你没事?怎么会?”老叟发出疑问声,再也不是老人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张雨有些熟悉,看着手中被短剑刺碎的木偶,张雨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画面,那是他在给丫头买风筝的时候就见过这种玩偶,眼前之人显然是那个货郎。
战斗一触即发,铁蛋和二娃吓得躲到了船坞,几招之间,这名老叟打扮的刺客已经使出十几招了,而且招招都是必杀之术。
“刺客盟的人,竟然还赶来,接招。”张雨手中一根竹竿,这是划船用的,现在被张雨拿在手中当武器使用。
并指为剑,内力化作剑气顺着手臂直达指尖,一拳打出,化拳为指,藏剑诀,剑刃藏在手中,一指点出,直逼老叟面门,被剑刃砍断的竹竿格挡了老叟的短剑,剑气直逼老叟,老叟向右侧一躲,脸上出现了一道剑痕,只是没有流出血来。
眼看着老叟后退,左手朝着那道剑痕抹去,只见一张人皮面具出现在老叟手中,应该不是老叟,而是一个中年磨样的人,样貌也与货郎不一样,但是从说话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此人就是货郎,看来货郎的面貌也是他易容的结果。
打斗声不断传来,两人从船头打到船坞顶,在从船坞顶打到船尾,四周河水被剑气激起浪花,只见此人手持短剑,大吼一声,浑身的气息暴涨,一股强大的剑气袭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张雨利用船上的绳子朝着竹筏一抛,绳子在次收回的时候,上面缠着一把玄铁长剑,
长剑在手,宛如神助。一道青蓝色剑气从玄铁剑上发出,那是张雨的最新一招,自从崖顶观云海悟剑道后,体内的踏雪游龙步再次提高了一个阶段,现在是四层的踏雪游龙步,其内力也跟着不一样了,青蓝色的剑气直逼货郎,货郎躲避不急,被剑气划过左臂,手中的人皮面具以及整个手臂高高抛起,货郎的左臂被一剑斩断。
血水从手臂断处一路激出,洒向河流,让清澈的河面都染了一丝红色,货郎赶紧收起短剑,连续几指,封住了自身穴道,防止流血过多而死。
这边张雨连续进攻,对于此人是必杀之心,还好此人给丫头的鱼汤里没有毒药,也好在自己长期和刘老头学习,对一些毒物很是了解,所以从那碗给自己的鱼汤就看出了问题,原本透彻的鱼汤有一些青色,虽然很细微,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张雨还是看了出来,加上二娃拿出的木偶,一下子就确定了此人就是那日的货郎。
连续两剑,货郎脖颈处一道伤口,而这边张雨也被其刺了一剑,不过伤的不深,毕竟一寸长一寸短,货郎的剑只有二尺,比起自己的三尺长剑来说就差了一些距离,即便如此,自己还是受伤了,可以说这次刺客盟派来的人还是很强的,就是不知道上次那个家伙现在在那里。
离这里不远的河面,同样有一艘货船,船头站着一个灰衣人,背着一个箱子,即便座在船上也不愿将箱子放下休息一会儿,他那个箱子透漏着寒气,船上许多人都感觉道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那寒意就是从那个木盒子上散发出来的,可是即使这样,也没有那个人的眼睛中所散发的寒意强,那人的眼睛散发着一抹红色,好似地府的恶鬼,无法让人直视,即便是偷偷看上一眼也要打个冷颤。
船上一共十来个人,这是一艘货船,但是船坞中却拉着十来个妇孺,都是赶往望北城的人,手中都带着包袱。
“船家,这里离望北城还有多远。”灰衣人的声音想起,有些沙哑,应该是这几天没有休息的结果。
“不远了,再需要两天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