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域,太安宫,黄龙峰。
夏日的清晨,天边已经大亮,空气清新而湿润,耳边可以隐约听到山脚传来的鸡鸣声。
小路上,徐兴深深吸了口气,凉爽的感觉如流水般蔓延全身,过早起床的困倦感消失无踪。
走了一阵,面前出现了一座药园。
此时的园内已经有了不少人,都在忙碌着,或施法降灵雨,或持符纸驱虫。
眼前这些人,连带着自己,都是黄龙峰的外门弟子。在药园里做工,照顾仙草灵树,以此赚些灵石。
徐兴跟药园入口处的看守打了个招呼,沿着小道往药园深处走去。
最后,在一片树林前停下。
眼前的这些树,树干高大粗壮,枝叶繁茂,一枚枚紫色的果实掩映在绿叶之间。
这些是紫星树,上面所结的果子是紫星果,果实蕴含丰富灵气,对修炼极有益处。
作为药园的灵农,这些紫星树便由他负责照料。月底灵石能不能发下来,就要看紫星树的生长状况了。
伸出手,抚摸着那粗糙的树皮,同时,体内的灵气在控制下,进入了紫星树的体内。
紫星树生长所需灵气极多,除了其自行吸纳灵气之外,还需要像这样为其输送一些。
觉得差不多了,徐兴松开手,走向下一颗树,如法炮制,为其输送灵气。
很快,体内传来一阵空虚感,宛如被掏空了一般。
“灵气又用光了。”徐兴哀叹,靠着紫星树坐下,慢慢恢复灵气。
自己现在只是炼气二层,体内灵气稀少,一次只能满足两颗紫星树所需。
这之后,就要打坐恢复灵气。
这样一来,光是照料这十几棵树,就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上山已经两年多,才修到了炼气二层,这个天赋,还有这个修为,在外门弟子中都算是下等了。
“真羡慕那些天才,修炼比自己快的那么多,还能被长老收为弟子,不用为灵石四处奔波。”徐兴感叹一声。
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徐兴站起,继续干活。
时间很快到达了下午,空气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
徐兴抹去头上汗水,轻轻呼着气。输送灵气还是挺累人的。
此时他已经做完了任务,给所有紫星树灌满了灵气。
抬起头,繁多的绿色枝桠随风飘动,紫色的果实掩映在其中,时隐时现。
一会儿可以顺几个走……徐兴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紫星果成熟极快,一月可以收获一次,算算日子,明天就是执事来收果子的日子了,算是月末检查。
也就是说,现在这些果子基本已经成熟了。
按规矩来说,这座药园中所有仙果药草都属于宗门,他们这些弟子只负责照料,不能监守自盗的。
说是这么说,实际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也不好摘的太多,毕竟,明天便是月末检查了。
“明天刘执事多半会来,唉。”想到那位执事,徐兴不禁叹了口气
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徐兴开始游走在这几棵紫星树之间,眼光打量着头顶的一颗颗灵果。
紫星果之间也有差别,灵气饱满的价值更高些。品相极佳的,甚至能卖到一块灵石一枚。
他一个月的工钱才三块灵石。
他自然要挑选长势最好的几颗。
这并不容易,紫星果如同凡间的核桃一般,外表是一层厚厚的紫色果壳。破开果壳之前,一般人无法判断其价值。
下一刻,徐兴伸手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灰蒙蒙的,像是由石头制成。他将石珠握在手中。
闭上双眼,细心感受着手中的石珠。随后,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仿佛一层朦胧的薄雾被吹散,世间的一切都露出了其本来的面目。
上方的绿树枝桠之间,原本普通的紫星果,发出了淡淡的光晕。
这些光晕差别极大,有的浓郁如水,有的薄淡似虚无。原本千篇一律的紫星果,由此显现出了差别。
徐兴露出笑容,又从怀中拿出一把木制小剑。以灵力控制着小剑,将树上最为闪耀的几个紫星果砍了下来。
将地上的紫星果全部收起。接着,他将手举起。
阳光的照耀下,手中的石珠依旧那般古朴,灰蒙蒙的,看起来与普通石头没有区别。
“爹,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徐兴轻叹一声。
这石珠,是父亲临死之前交给自己的,算是父亲唯一的遗物。
在那之后不久,他就发现了这珠子的神异之处,以神识感应这珠子,自己的神识便会被强化,灵气驭物时更加得心应手。
甚至,还能凭此看穿人心,不过只能大致地感受善意与恶意之类的东西,直接读取心声还是做不到的。
而且对神识的消耗也不小,长时间使用后,自己会变得极为疲惫。
上山开始修炼后,他极度怀疑,既然能留下这种宝物,自己的爹没准也是个修士,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境界。
可修士为什么要住在凡尘里?徐兴回忆起自己的家乡,那只是一个小镇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徐兴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将石珠收回了怀中。
接着,他朝药园外走去。
路上穿过了一片片药田,没见到几个弟子,看来大多数人都已经干完了事情走了。
走到大门口,有两个看守正站在那里,拦住了一个灵农,似乎盘问着什么。
然后,就看到,那个灵农左右看了一眼后,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株药草,递给了看守。
其实,灵农监守自盗这类事情,在药园里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几乎人人都在做。
药园也设置有一些看守,防着外人来偷盗灵药的同时,也对进出的灵农进行检查。
不过,只要灵农把好处给够,看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时,徐兴朝那两位看守点了点头,随后大摇大摆走出了药园。
刚给了好处的灵农看到这一幕,双眼瞪得极大,指着徐兴,对看守问道:“为什么不查他?”
一位看守没好气道:“那是刘执事看上的人,谁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