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深夜,夜空繁星。
天空竟落下几滴水。
空调水?
有人沾了点,尝了尝。
咸的!
呜呜呜……
胡思慕踩着飞剑,一路飞,一路哭,哭得可伤心了。
“呜呜,师姐也骗我……”
老公原来是那个意思,师姐把我卖了……
呜呜呜,你们都在骗我!
胡思慕站在星空之下,头顶漫天星辰,底下人如蝼蚁,高楼霓虹璀璨。
这世界之大,胡思慕竟觉得没有一处可去。
咕噜噜。
肚子此刻开始叫唤了。
“呜呜,我饿了,我想吃老公做的饭,我想喝可乐。”
“我为什么还叫他老公,我为什么那么贪吃,我为什么做不到无欲无求?”
“啊啊啊……”
胡思慕鼻子抽了抽,用手背抹着眼泪,用衣袖擤鼻涕,白白的袖子,弄得斑斑点点。
她看着不远处,海市最高的楼,海市的CBD中心,星光海岸城。
慢悠悠飞了过去。
星光海岸城楼顶的泳池旁边,老福全身脱了精光,干瘪身体盘膝打坐,他在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
他已修炼了一天一夜,干瘪如枯枝的身躯,肉眼可见地渐渐丰满,身体越来越有劲。
老福正内观丹田。
猛地发觉到一股庞大的压迫力,正在他头顶。
老福面色凝重抬头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喜的是,见到了师尊。
惊的是,他修炼越深,就越感觉师尊的强大。
“师尊。”
他喊了一声。
“阿福……呜呜呜……”胡思慕降了下来。
“师尊有何吩咐?”老福毕恭毕敬。
“阿福你说,老公是不是主人,而我是被卖给陈朝夕的么?”胡思慕哭哭啼啼。
老福一怔。
这是什么新时代的女权意识觉醒吗?
他们那一代是女人能顶半边天。
“师尊何出此言?”
“师姐说,她给我拉媒,收了陈朝夕的钱,他才成了我老公。”胡思慕总算稳了稳情绪。
“额,媒婆收个钱,给世间男女牵线姻缘,实属平常啊。”老福道。
平常?!
胡思慕惊叫出声来。
“那不就成买卖了吗?”
“师尊这么想也有道理,现代凡人大多数婚姻跟他们那代相比确实更像买卖,女方嫁之前张口就是彩礼,闭口是房车,给自己标了价,男方则以貌取人,能不能生育,肚子里是不是鬼屋,也在挑三拣四。”
媒婆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更像一名中介。
“是吧,是吧,我就说了是买卖,我被师姐给卖了,师姐听了还不高兴。”胡思慕小嘴一扁,好不委屈。
“那师尊是打算离婚?”老福有些暗笑。
“对对,离婚,离婚!”胡思慕越说越是生气,缓了一会,反应过来:“离婚是什么?”
老福止不住笑意,他也不懂师尊跟陈朝夕之间属于一种什么关系,只能解释离婚的概念。
“离婚可以分家吗?”胡思慕惊奇。
她要跟陈朝夕分家,反正陈家祖宅挺大的,好不容易弄好的法阵,就这么弃了未免可惜。
“可以。”老福道。
“那我要跟老公分家。”
“那师尊跟陈朝夕登记了吗?”
胡思慕摇了摇头。
“什么是登记?”
老福差点没跌倒。
没办法,一问三不知,一说三摇头。
老福只能跟胡思慕仔仔细细盘了婚姻整个过程和法律保障,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她,胡思慕,顶多只能算是未婚妻。
他们又不是夫妻,最多也就是分手,没有任何法律上的保证。
“那我要法律保障怎么办?”
“师尊这说到老徒的专业领域了。”老福笑道。
“怎么办?”
老福阴沉一笑,以他几十年律师的经验为胡思慕规划了这个项目。
简单来说,就是当一个捞女,谋划老实人的家产,用赠予或者哄骗陈朝夕借贷的方式把陈家祖宅弄到胡思慕或者自己的名下。
胡思慕听了半晌,立马摇摇头。
“不行,这不就成了我贪图他家洞府法阵,据为己有了吗?”
“那你想怎么办呀,我的师尊?”老福都给整无语了。
“有没有,不坑他,也让我能在陈家村住着的法子?”
虽说已经升仙无门了,但是要在这世上生存,栖身之所还是得要的。
陈家村,胡思慕很喜欢,那里的人她也喜欢。
那个法阵很好,她也很满意,就连家里的电视,她也很怀念。
“那除非师尊跟他真结婚。”老福已放弃抵抗了,师尊的脑回路,他搞不懂。
“结婚,怎么结?”胡思慕发问。
“先领证。”
“……”
兜兜转转,胡思慕又给绕了回来,还是得入结婚这一门,还是得成夫妻。
“师尊难道不想住在陈家村?”老福道。
“想。”
“师尊是不是没有户口跟身份证?”
“没有。”
“那好办,老徒替师尊弄出这些手续。”老福拍着胸脯道。
让一个黑户拿到合法身份,这点能量他还是有的。
胡思慕一听又要重入结婚这门,便开始扭捏犹豫。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要不杀了他,把房子抢过来?”老福故意试探。
“不!”
“师尊又不想有负德亏,又不愿意杀人占屋,那老徒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了。”老福故意叹气道。
“嗯?”胡思慕皱眉。
“回到之前的状态,把证领了,以女主人的身份心安理得住在陈家村。”老福笑道。
“那不又成了买卖了吗?”胡思慕惊叫。
“有了爱情,就不算买卖。”
“爱情?”胡思慕歪着头在思考。
“师尊难道从没爱过别人?”这回轮到老福惊讶了,虽说修仙者要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胡思慕摇了摇头。
她在青春期之前就已经闭关修炼了,海底溶洞内,又见不到异性,可谓是晚熟了一千多年。
“那老徒只有最后一个建议。”
“嗯嗯。”
“师尊可以试着去爱上他,到时候一切由心,你的路,你自己决定。”
胡思慕似懂非懂。
不过,她今天已懂了很多。
阿福说的对,自己的路,自己决定,一切由心。
他们就这么讲了一夜。
……
晨曦照在楼顶。
“阿福,爱情是什么,你以前有吗?”
“有过,几十年前的事了。”
“那是什么感觉?”
“就是想起她时,身体会有反应。”
“那我有点懂了。”
“师尊真懂了?”
“嗯,我想起陈朝夕就想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