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就别为难人了，苏木又不是国星的人，真要帮也是帮星海娱乐，再说了，你就是把我们说服又怎样，vie又听不到是不。”
于然捋了捋耳畔的发丝，看似给苏木台阶下，实则是不想纪列再闹笑话了。
纪列却是摇摇头：“哎，于然这就错了，公司是不同，但我们集团跟柳如烟也是有些合作的，况且这只是朋友间的闲谈，苏木你要是有任何看法，说出来就行，不必担心什么。”
苏木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引起圈里人关注，而且还打听到自己头上来了，一时间倒也感到无奈又好笑：“我是没什么看法。”
“呵，无妨、无妨。”纪列并不介意，或许说一开始就压根就不在意苏木有什么看法，就挥了挥手，引导道，“不过，我这么一说吧，每家公司的初步签约费都不同，国星以往给新人一般是开到几万到三十万之间，而像星海娱乐的新公司，可能为了挖人高点，但也不会高出一百万，如此算来，我对vie的投入，不少了吧……”
“确实，新艺人一下给太多，容易飘了。”苏木点点头，却是附合。
总之现在谁来踩vie一脚，他都要庆祝一番，包括他自己。
“苏木知己啊！”纪列哈哈一笑，拍了拍苏木的肩膀，“作为经纪人，我们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了，很多新人培训时表现惊艳，但出道就糊了，诚如vie，他那首歌是好，但也不能说没任何缺点吧。”
“嗯，要说的话，那首歌确实也有许多可以精改的地方。”苏木回应道。
“哦？你也这么认为，说来听听。”
纪列只道苏木跟网上所传的一样不堪，于乐坛上难有建树，但也不是故意在为难人，相反，待会苏木无论说出什么来，他都免不了要夸上几句。
倒是于然原本听着纪列忽悠人就有些生气，但这时候却是有些惊喜，目光之中，也有些期待。
虽说那天在录音棚，苏木表现出来的唱功，跟许多老前辈相比，也是不妨多让。
但才华方面就没见他表现过了，她倒也真想看看，这么完美的一首歌，他还有哪些不满意的地方。
苏木倒是真认真想了想。
前世这首歌刚出现的时候，尽管让许多人黑转粉，但由于对唱法的刻板印象，还有对国风的难以接受，评击之声也是不少。
诸如有人说这首歌尽是语法错误，说什么“离愁”是心理活动，所以不能用“盏”这个单位名词，“伫立”是动词，不能加在“离愁”后面，“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就是一句屁话云云。
苏木虽然要帮踩vie，但还要点脸，不至于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在诸多尖锐的批评声中，却也夹杂着一些值得琢磨的观点，譬如有人说，既然是想把传统音乐拉回潮流，何不把曲里的西方乐器都替换成传统乐器？
这听起来很偏颇，有些强加于人，但也确实引来许多古乐器爱好者的讨论。
想到这里，苏木便将大致回忆了下帖子，加以自己对乐器的理解，说了起来。
“其实要说不足，倒不如说是有些西方乐器替换成传统乐器，会让这首歌的国风韵味更更重。”
还要加传统乐器？
于然和纪列都是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苏木会从这么说。
就当下乐坛来说，东风破用了四五种古乐器，早已经超标了。
可还没反应过来，苏木已经继续说道。
“就音色的共通之处而言，钢琴在明亮的音域里可以替换成扬琴，副歌的吉他，适时加入音色柔和的中阮，至于曲底的拍板可以通过编钟、云锣等不同的组合和演奏方式，模拟出电子合成器的音色和效果……”
“当然，这些替换在外行人听来，就音乐的整体风格和情感表达，也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也不太容易直接听出乐器改变了。”
湖水粼粼，印着夕阳的殷红柔光，荡起风痕，苏木清朗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于然和纪列都是脸上表情古怪，倒不是因为这话有可笑之处，而是太过专业了，两人一时间都找不到理解的切入点。
于然秀眉紧锁，心中泛起层层波澜。
她本身就性格要强，无论是天赋还是学识，都远比一些音乐工作者要多得多，心里对此也是有那么几分骄傲的。
然而，此刻她却惊愕地发现，自己与苏木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纪列同样有些愣住，本想着苏木无论说什么都要附合一番，却没想自己听都听不懂，贸然接话又怕贻笑大方。
他是不知道苏木和柳如烟只是协议夫妻，眼下心中暗自揣测，料想苏木是真有本事，并没有网上传闻那么不堪，才得以抱得美人归，心中对苏木的印象不由得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没想到苏木对乐器有这么深的研究啊。”沉默片刻，纪列才由衷赞道。
“随意说说，可能也不对，听听就算了。”
苏木笑起来，说完，见天色以晚，便收杆放鱼，带着工具回去了。
看着苏木的背影，纪列总觉得落差太大，忍不住朝着于然问道：“我不太懂乐器这玩意，他刚才是不是忽悠咱？”
于然呵呵一笑，也没继续留下来的兴致，自顾自地朝着家中走去了。
但纪列早已猜出于然知道了些vie内幕，眼下事无进展，又怎么甘愿放弃，便也闲聊似的跟了上去。
路程不算远，况且纪列在生意待久了，总是能找到话题来说，倒也不会冷场。
两人琐琐碎碎，气氛悠然，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对话倒是有不少内容，但纪列一路旁敲侧击，于然话里虽然也一再不小心透露她知道vie的信息，但就是没把苏木曝光出来。
一路来到于然的小别墅前，纪列也没表现出丝毫要离开的样子。
毕竟第一次可以说是偶遇闲聊，第二次就显得刻意了，人家难免会提高警惕。
然而，当他自然而然的跟着跨过大门时，看到小院子一个像是园丁的身影，一颗心瞬间就到嗓子眼上了，刚要脚步抹油开溜。
那园丁身影却已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嗯？小纪啊，你怎么来了？”
走在前方的于然也在这时回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忘告诉你了，师父师娘这些天都在家里做客呢。”
纪列一脸讪笑，他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个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