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君这个执行力好糟心好可怕啊,我早上刚吃完饭,增秩端着一碗药来了。
“这干嘛?”我问道。
“大人说小郎君需要调理下。”增秩说道。
“我不需要。”我看着那一碗黑褐色的药,散发出阵阵作呕的苦味。
闻着就上头,他不会想药死我吧。我特么十岁不到,肝怎么会出问题。
“喝喝看。”王巨君探头进来看着我。他这个语气,仿佛那是一碗豌豆黄,等待我的品鉴。
“秩儿姊姊你先忙去吧。”我说道。
“喏。”秩儿姊姊行了个礼出去了。
王巨君坐在了小案边。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没事给我搞碗药喝喝。”我压低声音说道。
“你肝气郁结,还有点气虚,要调理的。”王巨君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这身体才九岁啊,郁结个嘚儿。你有行医执照吗?”我说道。
“你是不是老哭还不得劲。”王巨君说道。
“谁像我这样不得哭啊。”我没好气的说道。
“听话,喝点药调理一下,不然还影响吃饭,你也不想吃不下东西拉肚子吧。”王巨君摸摸我的头,把小案上的药推给我。
“喝死了史书会不会记下王莽毒杀皇子啊。”我问道。
“不会的,你不在册,或者说你早就夭亡了。”他深吸一口气,看看天花板摸摸下巴说道。
好好好,看来我不喝他是不会罢休的。
“那我喝了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眨眨眼,可怜巴巴地问道。
“行。”他说。
“你都不问是什么吗,万一是要你命呢。”我试探的说道。
“喝了药,你想要拿去。”王巨君把药快怼我嘴上了。
我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药有点浓稠的感觉,还有点回甘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很有层次的苦,一波波的荡气回肠,苦到想哕出来。
“真特么难喝,不会烧糊了吧,这你熬的还是秩儿姐姐熬的啊。”我苦的打着颤颤,药劲很大,很上头,从边上罐罐里拿了一颗糖吃着。
“我起了大早给你熬的药呢,记着不能吃辛辣、油腻、生冷、公鸡和鲤鱼噢。”王巨君摸摸我的头。
“还要忌口啊,早知道不喝了。你们为啥都喜欢摸我的头啊。”我捂着头。
“圆圆的好玩啊,看着就想摸摸。还有谁摸你头了?”王巨君问道。
“别打岔,给我约下皇帝吧,我想见一面。”我说道。
“你当皇宫你家的啊,想进就进。”王巨君说道。
“不是我家的吗?”我说道。
王巨君眯着眼看着我。
我怕他这个样子。
“王大人最厉害了嘛,你那么牛逼,让皇上见我一面还不是小意思嘛。就说典礼我备了一份礼物,提前送过去。王大人最最好了啦。”我拽着他的袖子,发嗲的说道。
王巨君打了个冷颤:“别,你正常一点。是不是给你下药下猛了?”
“你刚还说把命给人家的,人家不要你的命了啦,人家就想见见皇上,好不好嘛。”我晃着他的手说道。
他挣脱开我的手,扒了扒我的眼皮看着。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他问道。
“没有啊,开心的很,嘿嘿。”我痴痴的看着他。
王巨君立马把我横抱起来,跑出去大喊道:“王五,备马车!”
快跑到门口又折返回厨房,一手拿起了药罐子。
我看着他,突然对他领口边上的花纹产生了兴趣,我用手打着转地戳着那个云朵的脚脚,哈哈,这个云朵长脚脚了,真好玩。
马车跑的很快,直接到了太常太医令那边。
“徐太医令!徐太医令!”他喊着。
一个稍年长的男人,正翻弄着药材,抬头看着王巨君。
“一个白胡子老头,嘿嘿。”我在他怀里喃喃道。
“王侍中,您这是?”他不解的问道。
“家里的小孩,我看他有点肝气郁滞,熬了点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王巨君说着,让王五把药罐端了过来。
徐太令医闻了闻药渣,又翻了翻,然后说道:“配药应该没有问题,可是您这药是不是熬干了兑水的啊。”
王巨君点点头。
“那是了,只是正常煎煮不会有问题,但是这副药,属于炮制过的,药性就发生变化了。”徐太医令示意王巨君把我放到榻上,然后把起脉来。
好好的又把脉,我现在浑身感觉轻松的很,又没有病,从来没有的畅快,还来回给我把脉干嘛。
老头胡子好好玩,在跟我招手呢,我一把抓了上去。
徐太医令吃着痛,王巨君赶忙把我手掰开。
坏人,这两个坏人,把我的手抓着想干嘛。
卧槽,不是要非礼吧。
我挣扎着,王五又来按着我的腿。
白胡子老头取出银针,扎了我几下。
累,
疲惫的感觉又回来了,
有点困了。
真的困了。
睡一会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捏我的耳朵。
“看见没,就这里,耳尖穴,小郎君这个程度的病症其实用针灸更好,小孩子嘛,不需要这么猛的药,药也难喝。就这个穴位,放放血,清火镇肝。”一老头在我头顶说道。
好好好,我特么是不是差点给王巨君药死了。
我好像是趴在榻上,我吃力的睁开眼,看着王巨君的大脸在我边上,感觉他揪着我的耳朵擦拭着。
“你醒了?”王巨君问道。
“我是不是说你没有行医执照。”我费劲地说道,不知道这样趴着多久了,有点背气。
王巨君尴尬的摸了一下头说道:“不好意思,第一次手生,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是吧。”我没好气的说道。
“行医执照是什么?”白胡子老头问。
“呃,我以前去过的一个地方,好远的地方,就给人家治病,要有官方颁发的证件才可以。”我看着边上,胡乱说着。
“药没错,就是熬制的手法有点偏差。”那老头说道。
我想起身,身上有几个地方针扎一样疼,动不了。
“哎,先别起,在针灸呢。”王巨君说道:“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儿吗?”
“什么事?”我侧着头问道:“我好像让你帮我带话儿来着,然后我怎么了?”
“不记得就好,不记得就好。”王巨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什么意思?
“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吧。”我突然有点慌。
“你喊人太医令老毕登,老毕登时什么意思啊?”王五说道,王巨君想拦他,没拦住。
“这位是徐朗徐太医令。”王巨君介绍到。
太医令,那是太医的头头啊,叫什么令、什么卿的好像都是最大的那个官,我背后开始出汗了。
“见过徐太医令,哈哈那个,那个老毕登啊,老毕登是,我们那管老人家就叫老毕登,没啥特殊的意思。”我说道。
“那你喊王大人王八羔子呢。”王五又说。
“王五,今天怎么这么多话!”王巨君呵斥道。
那是他喵了个咪的该骂。
“我说的应该是王氏扒糕子,你听错了,我老家的一种糕点,发明这个糕点的人跟王大人同姓呢,王大人特、特喜欢吃,是吧。”我攒着拳头恶狠狠的看着王巨君。
“对,很好吃,下次记得跟增秩说一下,多做一些,给家里人尝尝。”王巨君说道。
“喏!”王五说道。
“那个,老朽也想尝尝。”徐太医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