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桦早早来到铁匠铺门口等待,蹲在门前,口里嚼着馒头,此时街道上还没有多少人行走。打铁的唐师傅曾叮嘱过石桦要早点来,石桦也是有一身的干劲,凉风吹在他脸上,并没有感到寒冷,倒是让他意念通达。
石桦望穿了整个街道,一直到天完全亮了之后,唐师傅才出现在石桦的视野之中,唐师傅也看见了石桦,点了点头,对石桦的早到表示满意。唐师傅取出钥匙,打开了铁匠铺的锁,推开门后,石桦立刻闻到一股冰冷铁屑的味道。
“石桦,今日我要帮城东区的王家打造一柄长矛,稍后的锻造我会让你上手体验一番。”唐师傅套上了自己的围裙,又开始翻找一边的柜子,许久才找到另一件围裙,他将其递给了石桦,介绍道,“这围裙是在打铁时防止烧毁衣物所用。”
石桦接过围裙,套在身前,围裙是用一种皮革制作的,比衣服要沉重许多,之后他开始给炉子添加煤炭,使煤炭充分燃烧,火焰不断释放出令人窒息的热浪。唐师傅取出一个锐器外形的铁料,用夹钳夹住,放在炉火上持续烧炼,一直到铁料完全烧红。
“石桦,想像一下矛头的形状,来捶打这块铁料,只是粗制一下,后面我会完善的。”唐师傅将夹钳递给了石桦。
石桦左手接过夹钳,将红彤彤的铁料放在铁砧上,然后右手拿起锻造锤,开始按照矛头的形状,有节奏的用力捶打这块铁料,铁料上不时有火星溅出。一百多下的捶打后,这块铁料又恢复了黑色,唐师傅给炉子加入煤炭,并示意石桦将铁料继续放入火焰中烧炼。
铁料又被烧成红彤彤之后,石桦用夹钳取出铁料,放在铁砧上继续捶打,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到显现矛头的雏形时,唐师傅这才接过夹钳,接下来他要自己动手,让石桦在一旁烧火,一边观看。
唐师傅的手法明显比石桦的要精练,只用了三十锤,就抵的上石桦一百锤的效果。唐师傅不断烧练铁料,不断捶打,终于一个矛头的粗糙外形形成了。接着他又换了个小一点的锻造锤,小锤子使用起来,比大锤子在锤炼上要更加精准。
“塑形调整之后,就是熔炼和淬火,熔炼是多次缓慢的加热和冷却,淬火是放入一旁的冷水中,让其快速冷却,增加铁料的硬度。”唐师傅解释着,“淬火之后,铁料可能会过于脆硬,这个时候需要再加热,但这个温度不能太高,此步骤叫做回火。”
小半天过去后,一柄长矛的矛头制作好了,唐师傅又开始制作长矛的下半部分,最后将两者连接在一块。
“石桦,你还要负责最后一步,清理和打磨,这是砂纸,将这柄长矛磨亮一点。”唐师傅审视完这柄长矛,确认没有纰漏之处,交给了石桦。
石桦耐心的打磨着长矛,同时也在回忆刚才的每一个打铁步骤,为了学好这门手艺,他必须认真对待。
“中午了,石桦你饿不饿?”唐师傅问。
石桦回道:“唐师傅你要是去吃饭,我就回家一趟。”
唐师傅吃饭去了,锁上了铁匠铺,石桦也没有地方可呆,因此计划回家吃个中饭,路不算远,要向西穿过数条街道。正午的太阳已挂在最高处,炽热的阳光洒入整座城中,石桦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喧闹被这温燥的空气放大,不时刮起一阵热风,这种感受让石桦印象深刻。
“这就是在城中生活的感觉。”石桦心情愉悦,来到家门口,却发现门是开的,还有陌生人在院中说话。
“你是新来的,就要交保护费,老子不管你有没有地契和房契,西城区老子曹霸天就是规矩。”
“大人!我们会遵守规矩的,只是我们刚入城,还没有收入,请再宽限几日。”云淑芝在哀求着。
石桦进了院子,看到了三个陌生人,还有躺在地上的云淑芝,为首的陌生人用脚踩在云淑芝的手掌上。
“娘!”石桦赶紧跑向云淑芝,将全身力量汇聚在脚上踢向曹霸天,想要让他松开脚。足有两百斤重的撞击力踢在了曹霸天腿上,他却是纹丝未动。
“石桦,不要冲动。”云淑芝看向了石桦,已经没了往日的笑容,又看向曹霸天,“大人,请再等一日,明日此时我们就交钱。”
“你就是她儿子?有点力气,但还不够。”曹霸天松开了踩住云淑芝的脚,踢向了石桦的腹部。石桦来不及躲避,被踢中后飞起撞在了院中的墙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成一团,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就再宽限你们一日时间,明日再不给老子钱,就别怪老子无情了。”曹霸天三人无情的大笑着,离开了石桦的家。
云淑芝艰难起身,然后来到了石桦的边上,扶起了石桦,关心问道,“石桦,还好吗?”
石桦撑开了双眼,拭去了嘴角的血,说:“娘,我没事,你的手没受伤吧?”
云淑芝摇了摇头,开始为石桦说明事情的起因。原来曹霸天凭着自己淬体境的修为为非作歹,一直在西城区收钱敛财,今日发现石桦一家是新来的,便前来要钱。
“武者,凭我们凡人之躯是打不过的,石桦,日子还是一样过,爹娘按时交钱就好了。”
“娘,凭什么他们就能不劳而获?我要去城主府告发他们。”
“石桦,你还不懂,没有城主府关照,曹霸天也不会如此行事,这其中都是有利益关系的。”
石桦内心不甘,又回忆起刚才之事,自己全力的一脚踢在曹霸天身上,却没造成任何效果,让他非常惊讶,这就是武者的身体吗?
石文忠回到家中后,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叹着气说:“没事,按时交钱就行了,淑芝,今日买卖的钱都在这,留些钱进货,剩下的全给那曹霸天。”
石桦没想到石文忠也选择了妥协,“爹,娘,要不我们三人还是回山上去吧。”
石文忠拍着石桦的肩膀说:“石桦啊,忘了爹娘对你的期望了?凡人的一生就是如此,习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