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景南市。
深夜无月,夜空漆黑如墨。暗淡星辰散发的微光,被那缓缓飘至的乌云抹去。
某老破小回迁房隔断间内,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那残旧的灯泡仿若在燃烧最后生命,为那道瘦弱微颤的身影提供着慰藉。
“来,王...总,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我再敬您一杯。。”
破旧的弹簧床,何天启浑身无力的躺于其上梦中呓语,纤瘦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
此刻何天启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的同时,脸庞上间歇性的涌现出阵阵不健康的潮红。
显然,过度的饮酒,已经让何天启处于严重的酒精中毒状态,体内的生机缓缓消逝,如同那闪烁的灯光般在做最后的挣扎。
“轰隆隆!”
墙上的老旧时钟指向十二点时,窗外炸雷响起,耀眼的光芒刹那间将逼仄的房屋照射如同白昼。
那昏暗的灯光如同受到了刺激,开始剧烈的闪烁,床上昏迷的何天启条件反射般猛地颤抖一下。
“刺啦...”
破旧窗前,空间如同被锋利刀割豆腐般应声而开。仿若变戏法一般,伴随剑光闪过,一道微微狼狈的身影撕裂了空间,突兀出现在何天启身边。
只见来人身着残破道袍,浑身是血,两道狰狞的伤口跃然于腹部之上。右臂的袖子空荡荡,手持符剑的左手微微颤抖。
脸色苍白如纸,雪白的长须已染成血红色,甚是吓人。
“这是...景南市?不应该是传送到京海...吗?”
来人喘着粗气,神识扫过周边环境,惊疑的出声道。
“咿?这小娃娃的生机在一点点流逝...应是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了...”
来人调整了下呼吸,扫过杂乱无章的房间,目光随即转向了床上躺尸的何天启。
“若是吾不受此重伤,这份救人功德可谓是轻而易举,可惜....”
只是短暂的一撇,来人就看出了何天启此刻糟糕的现状,随即发出一声叹息,言语间颇为惋惜。
“哇”
刚刚言罢,来人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身体踉跄退后一步,手扶着那隔断墙面勉强立住身形,那无血色的脸上涌上一阵潮红。
“哎,罢了罢了,吾之肉身已然支撑不住,无法回到京海...”
“与他相遇便是天注定,希望老天能再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
来人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随即坚定。
只见他符剑朝空中抛出,随即单手掐诀,口中一串复杂的咒语吐出。
不消片刻,房间内无风自起,先前来人吐在地上的那摊鲜血缓缓升空,此刻如同活过来一般在空中蠕动着。
“疾!”
来人手中诀法骤变,手臂涌出一道紫气迅速涌入鲜血之中。
随即手掌轻挥,那团血液化作一团青光,如同一道薄纱,缓缓的落在了何天启身上。
“哇!”
随着青光的入体,床上的何天启突然有了剧烈的反应。
只见他突然侧立身躯,一声干呕声响起,一片片污秽便如同喷泉般疯狂的涌出。
大约半分钟的连续呕吐,何天启这才缓缓清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倚在床头喘着粗气。
大片呕吐物散发出腥臭的味道,迅速充斥了本就狭隘的房间。
观此,来人神色不变,口中发出一声轻哼。
“咿?”
迅声觅迹,缓过神来的何天启扫视四周,终于是发现了房间里的陌生人。
“我靠!你是谁啊!!”
眼见来人那奇特的装扮和严重的伤势,何天启下意识的叫喊出声,挣扎起身往门边靠拢过去。
来人见状微微摇头,随即又是两道青光从手中掠出。
一道青光涌入墙壁,如同水波般的保护罩在四周墙面浮出,牢牢的将空间封锁。踉跄后退的何天启撞到保护罩发出一声闷哼。
另一道气息涌入何天启体内,如同灵蛇般在身体内快速游走,使其身体缓缓升空的同时,心中躁动恐惧的逐渐平息下来。
“老朽的生机不多了..咳咳..没时间给你这娃娃解释太多..,你且好好听我说..”
来人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踉跄的蹲坐在何天启面前。
“老朽名为何鸿铭,法号世明道人,本是一名闲散野道。游历人间时,被上一任人间守护者收为徒弟,是为天通道第八代传人。”
世明道人举起手中的符剑,眼神犀利的接着说道:“吾秉师尊遗命,奉法旨于地心界镇守魔界通往人间的通道封印,以守护人间,至今已六百年。”
“如今老朽之状如汝所见,因某种原因导致老朽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回还之可能。”
“老朽死不足惜,但师门千万年一脉相承,天通道之名决不能在老朽手中断绝。”
说到此处,世明道人微微停顿,脸上闪过一丝忏愧。
“今机缘巧合之下与汝相遇,那时小娃娃你饮酒过度,已是强弩之末。见汝存几分根骨,遂施救于你。”
“小娃娃,老朽欲收你为徒,成为天通道第九代传人,接替我守护人间,你可愿意?”
世明道人的眼光逐渐柔和,声音却威严了几分。
漂浮空中蹬腿的何天启闻言下意识的浑身一震,心中暗道:“救了我的命?守护世界?扯淡呢吧?自己是不是喝太多了,还在做梦?”
“啪!”
“我X,好疼!不是做梦啊!老子这是要逆天改命了?”
何天启猛然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疼的龇牙咧嘴。
饶是被世明道人用神通平复过情绪,此刻也难以压住何天启心中的激动。
短短数息之间,世明道人展现出的神通早已让何天启瞠目结舌,何天启无神论的世界观此刻如同子弹穿过的玻璃被锤击的粉碎。
作为新世纪的新青年,二十五年来何天启循规蹈矩,努力学习考大学,终究是从农村走了出来。经过大学四年艰苦卓绝的奋斗,以一名优秀的毕业生的身份,成为了一名一线城市大型民营公司的“伟大”的----牛马,已三年矣。
作为一名普通人,在无数个深夜里,何天启也总是幻想着如何能够一步登天,脱离现在这种为了生活趋炎附势又阿谀奉承的阶层。
试问,谁不想权势财富、香车美女信手拈来呢?
而今,机会来了!
一抹激动的潮红涌上脸庞,仅是片刻的思虑,何天启几乎是吼着喊道: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