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醒来之后依然是噩梦。
年金金在生物钟的驱使之下猛的睁开眼,但迎接她的并不是那个昏暗狭小的围绕着床帘的床铺,是吊着小巧水晶灯的天花板。
“呃……”身体很重,嗓子干得像是被人倒了燃烧着的汽油,摩擦着甚至有些颗粒感。
马上她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浑身赤条着躺在一张双人大床上,旁边还睡着个昏迷不醒的大男人。
有什么东西是错的。
舒适柔软的大床没错,可口美味的免费餐食也没错……那为什么她在这里?
是她身边这个……小白脸的错!
转过身去,她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眼镜。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震颤的心稍稍平静了些,但依然是浑身颤抖着。
“我去你妈的!”
年金金平日里很少爆粗口,对她来说这种粗鄙且侮辱性质这么强的话是不应该出自她口的,她自诩是个“善良”的人。
但眼下情况特殊,她骂了一句甚至觉得还不够。
“啪!”
年金金抡起手掌。一巴掌拍在身边这个睡得跟只死猪似的男人身上,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头回荡着。但金金也不好受,她没使好力道导致这哥们的鼻梁硬生生地扎了下她的手掌,果真牛顿是没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男人的脸立刻泛红。
坏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一会等这男的醒了估摸着也得对她破口大骂,到时候她可得抢占先机,不能临阵脱逃!
年金金平日里可是做多了好学生和好女儿的身份,人都欺负到她的发际线上头了,可不能再一步步地退让!她要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身体而战,先战,再去买药!虽然那个膜对金金自己来说远没有健康生活重要,但是找个学生妹也得给点好处呢,她可不能放过这个男人,她需要补偿。
是的,等到后面回想起来,金金才发现可能当时她的酒还没完全醒。
在男人悠悠转醒之际,年金金也没闲着,她忍着疼转身去地上将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正正经经地站在男人面前。等到男人睁开双眼之后,她就开始了她的辱骂。
她将这辈子她能想到的,最具有杀伤力和侮辱性的词汇全部一股脑儿地脱口而出。她看着男人的眼珠子慢慢恢复神色,然后愣愣地等她彻底说完才开口。
“呃……抱歉?”
“你不要以为道歉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先生。”年金金在激烈的言语辱骂之后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嗯……我知道,你先等我穿好衣服……”
男人的声音沙哑极了,似乎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个,白净的身子上一丁点痕迹都看不见,苦了她那柔嫩的胸脯和手臂,上头布满了乌青。果然还是需要第三方的介入才好……
“好了。”
眨眼间男人也穿好了衣服,他叹了口气。
“长话短说,容俊那小子想要什么?”
“容俊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年金金要补偿。”金金觉得一头雾水,这哥们睡蒙了吗?一张嘴就是她不知道的名字。
“噢……那……年、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补偿?”男人也有些不耐烦。
“以及,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伤害了我。”年金金看着他那摆出了所谓的大人们谈判的姿势更是恼怒,这家伙给谁看脸色呢?面前的可是年金金,啊不,此时,她是这个男人的,金金爹!
“你要付出代价。”金金举起手机将要“报官”。
“慢着,我给你钱。”男人凭借着绝对的身高优势抢走了她的手机。
“多少?”这句话似乎他才是真的彻底清醒了,男人的叹息随着张嘴的第一个音节同时飞出。
“还有,我是严余何。”
“我不知道严余何是谁,但是我觉得你的行为是应该对我进行补偿的。”年金金一把抓起旁边的瓶装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语气缓和了不少。
“这里有张卡……”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张通体漆黑的卡片,上面用烫金文细细勾勒着一些文字,年金金因为宿醉刚刚睡醒,在酒精的作用下没怎么看清这张黑乎乎的玩意儿上到底写着什么。
“我不要,麻烦严先生现金支付,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给我现金的时候再联系。”
年金金打断了严余何的话。谁知道用了这张卡是不是所有的消费都被他时时刻刻监视着?她自顾自地从旁边的床头柜的“手写意见反馈”上撕下一张纸,极速地写下她的电话号码,并在旁边用极潦草简略的方式写着:禁止打电话,短信联系。
“我没随身携带现金……那你现在还想怎样,别得寸进尺。”严余何有些恼火,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强硬。
“有现金再联系我,猪狗不如的东西。”
金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手机的时间之后抓上书包从屋外头将门摔上。墙上挂着的壁画因为强烈的震颤而脱落,面朝下扑倒在地。整个偌大的房间里独留严余何一个人发着呆,刚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金金现在满脑子都是紧急的药,之前她做过相关功课知道这玩意越早吃越好,但是已经隔了一个晚上了效果肯定没有刚吃的强……但该做的措施她不希望出差错。因为她的梦想和学业不允许她的身体出现任何差池,更何况这是个什么男人她也不清楚……
她克服着全身酸疼快步小跑着穿过马路,直奔药店而去。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药房的白衣姐姐笑容温婉可亲,在这个冰冷而繁杂的早晨给予了金金不可多得的安慰,她的表情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金金快速地重复了一遍自己需要购买的药物,还不忘在最后说了“谢谢。”
“啊?”这下姐姐温柔的笑从脸上不翼而飞,她眼珠上下弹动着,而后又轻轻呼出一口气。但依然是仔细将药的注意事项叮嘱给了金金,在药递出去后说了多谢惠顾。服务态度好的药房一下将金金昨天和今天倒霉的霉气一扫而空。
金金在药店门口将药搭配着从宾馆顺出来的矿泉水送入胃中,看看时间早上七点四十。无论如何,早八的大课依然是不可错过的,没有谁会和以后的前途作对,就是又要委屈她这个现在行动力受限的小身板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