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练武吗？”
魏思巧愣了愣，而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不练不练，添墨练的什么袖里乾坤剑来着，手变得比你还糙，我要钱有钱，要人有你，练武做什么？”
‘薪火承诺的驻颜丹要下次才能拿到......
也罢，反正耽搁不了几日，待我拿回驻颜丹，再好好替她选一门先天内功，顺便调养身体。
现在我虽有足足十颗破障丹，但据说薪火还有更好的归婴丹，效用相同，坏处更少。
被薪火当做不能轻易动用的重要资源，涂怀沉也许诺给我两颗。
等我修整完毕，就能将其拿回来，最多不过月余时间而已，倒是不必着急。’
陈纵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添墨如何？可堪信任？”
魏思巧猜到陈纵似乎有事要说，不然也不会忽然提起添墨，当即不假思索点头道：
“她是我从街上买来的，我还厚葬了她的生母，之后待她不薄，将心比心，我觉得可信。
可人心隔肚皮，若将信任比作十成，我只信她五成，信你十成。”
陈纵心中一暖，他不是还真修士，未祭七情六欲，被人如此信任自然高兴。
“五成也够了，反正我还在，即便她有二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这样，你让后厨弄些补药，做成龙眼大小的丹丸，一白一黑即可。
然后送来给我，我来唱这个红脸。”
魏思巧大眼睛里尽是疑惑。
“唱红脸？你要当坏人啊？要做什么？我也可以玩吗？”
陈纵端着的正常脸色为之一垮。
“不是玩，你先照做，我稍候给你解释。”
魏思巧答应一声，自顾去了。
陈纵拿过床边备好的白色练功服，穿戴整齐后，端坐桌前，饮茶发呆。
不多时，魏思巧便款款而来，手中端着碗碟，其内装着一黑一白两粒龙眼大小的丹丸。
陈纵接过，随手放入袖中，对魏思巧耳语一番后，抬头道：“就是这样，你别露馅了，现在叫她过来。”
“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她毕竟跟我这么久，应该无甚二心，倘若真有，直接给她便是，何必要演戏骗她？”
陈纵神色冷硬，一言不发，显然这事没得商量。
撇了撇嘴，魏思巧还是行至门前，抬手唤来了在远处亭中候着的另一位丫鬟，吩咐其将添墨叫来。
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陈纵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无非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
尽管觉得有些对不起添墨，却更不想拂了陈纵一片好意。
不仅不想拂，心内还甜滋滋一片。
只是转瞬想起自己和陈纵的闺中趣事，不由又想到。
‘真的能让添墨立即踏入先天？
那可是江湖传说中的境界，他不会逗我玩吧？
会不会是他闭关太过无聊，故意耍我主仆二人？
这也是他普雷（play）的一环吗？’
魏思巧将信将疑。
与陈纵牵连太久，她潜移默化中也学了陈纵诸多从未听过、却能明白其意思的口语。
添墨来了，以‘公子小姐’相称，向二人行礼，后站在魏思巧身侧，静候吩咐。
“我能让你破入先天。”
陈纵平静看着垂手而立的添墨，开口便让其浑身一抖。
这样的话任谁听来都是天方夜谭，奈何这‘先天’二字，于这座江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和神圣。
凡习武之人，谁不想练至先天，逍遥江湖？
如若不想，一开始便不会踏入武道。
“公......公子莫要开奴婢玩笑”，添墨小心看了小姐一眼，见其始终一副柳眉紧皱、似极为苦恼纠结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是玩笑”，陈纵站起，直接来到添墨身前。
“方才我问你家小姐，你能信否？
你家小姐说，‘添墨虽是被我买来，我却待她如自家姐妹，从未将她当做下人，自然可信。’”
添墨将头垂得更低，陈纵却用远超先天境界的武道气机，清楚‘看’到了她眼中即将坠落的泪。
另一边，魏思巧双眼瞪圆看向陈纵，这与刚才说的不一样！
她俏脸微红，能明显看出极不自在。
毕竟她好歹算个大家闺秀，自小礼教极严，似这般叫来姐妹当众煽情，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陈纵却不管她，只用目光便制止了魏思巧的欲言又止，接着道：
“但我不信，我能让你踏入先天，却不信你先天之后，仍会如次此刻一般敬她护她。
所以我特地请不出世的医道高手，做了两颗药，名唤【三尸脑神丹】。
此丹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男女所蕴尸虫为引，辅以上百种毒补大药炼成。
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立春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
一经入脑，有如千刀临身，万虫噬骨。”
陈纵伸手出右手，从左袖中逃出两粒丹药，一黑一白。
“黑为毒药，白是解药，你若愿意，便......”
陈纵话未说完，添墨便抬头伸手，一把抓过黑色丹丸，想也不想就吞如腹中，又咽了一口口水，才道：
“公子无需再说，小姐待我恩重如山，便是舍了这条命去，奴婢也当护小姐周全！”
那坚定的目光，看得陈纵都忍不住想避开。
一侧的魏思巧大惊失色，哪怕明知这丹丸是后厨用人参、当归、黑芝麻等物做的，吃了还能益气补血。
她也不由两眼通红，两手抱着添墨手臂，泫然欲泣。
“好”，陈纵垂于腰间的右手轻轻一拍，翻手便又出现一粒通体皆有白色云纹缠绕的丹丸，静静躺在陈纵掌中。
草木清香瞬息间扩散数丈，主仆二人只觉神清气爽，大为震撼。
“解药我会提前给你，必保你性命无虞，吃了它，你便能踏入先天之境！”
传闻胎儿尚在腹中时，浑身经脉畅通，无尘无垢，腹中一口阴阳相合而成的先天之气行转无漏，足够其十月所需。
降生之后受凡尘浊气侵扰，先天之气慢慢散去，经脉为五谷杂粮所堵，才渐渐泯然俗世。
而武道，便是以外力锤炼己身、贯通经脉，以追寻那天人合一之先天妙境。
凡人一世百年。
除了如陈纵这般生来便‘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浑身经脉天生畅通的天幸之人外。
余者若无奇遇，恐怕终其一生也难以踏入先天。
而此刻，只要吃了这粒丹丸，便能踏入先天？
添墨明显不信。
可方才那毒药在她的想象加持下又是那般真切，又想到陈纵与她无冤无仇，若非为了小姐，又岂会无端加害于她？
难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