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
葬剑山百里之外。
一道人影风驰电掣,不断靠近葬剑山。
武道一品之下,连此人身影都难以捕捉,只能察觉有大风刮过。
人影正是陈纵。
他当夜便在玄释和尚小心翼翼的陪伴下下了少阳山。
堂堂先天,即便不敌,也当自有风骨,不然便修不成先天。
奈何玄释有求于陈纵,不得不放低姿态。
人已走出老远,玄释还不惜耗费功力,逼音成线,叮嘱陈纵千万要信守诺言,不要把他苦口哀求的事说出来。
陈纵自当答应,毕竟人艰不拆,谁都有个困难的时候。
这里又不是那视人命如同草芥的仙道世界。
无仇无怨,达成目的便算了,到处树敌作甚?
耳畔风声呼啸。
陈纵意识一动,沉入紫极武鼎盘桓的神秘空间中。
心念一转,足有一人来高的三足大鼎之上,道道信息自动浮现,排列整齐。
【当前武道经验点:41】
当前武学:
【气血拳法:撼山(衍生)】
【气血指法:灵犀如意指(衍生)】
【气血横练:铁衣罩(衍生)】
【先天内功:悉罗内经(圆满)】
【先天棍法:伏魔棍(圆满)】
【先天掌法:大慈独尊掌(圆满)】
【一品身法:逍遥游(极限)】
【一品内功:长青功(极限)】
【一品拳法:控鹤伏虎(入门)】
【一品刀法:飞花刀(入门)】
......
陈纵细一盘算,他当前已掌握的先天武学共有三门,一品武学九门,二品两门,三品之下合共一十七门。
刀枪棍棒拳掌指、内外玄功轻身势,几近涵盖了天武界主流武学,堪称人形武库!
挨个看了一遍武学境界后,陈纵安全感满满的同时,也升起了赚取武道经验点的紧迫感。
只因拜山少阳,他连前后连0.5点都没有赚到!
一面满意于自己远超天武武者的实力,一面却大叹生活不易。
从此以后,他再想赚取武道经验点,恐怕只有在那操蛋的仙道世界了!
此前还能再天武界赚经验点时,虽也有危险,却还算可控。
除非是遇到如那楚人凤般的邪性之人,亦或是声名狼藉的大盗悍匪,余者大多讲点江湖道义。
说了单挑,围观之人便绝不会出手,操作空间极大。
但在那处仙道世界,高手遍地不说,赵氏抓他一个小小武夫都能来几十号修士。
那番形势一旦失手,根本毫无操作空间可言。
两相比较,仙道世界危险得不是一点半点!
可又能如何?
而今志在长生,不进则退。
想到今后种种,陈纵不由唉声叹气。
难免又想起他刚回来时,身怀六十三点巨款,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在天龙寺藏经阁中,他边看边加,一个上头,直接将三门初次接触的先天武学提升到了圆满境界。
一门五点,足足花费了十五点武道经验!
想着还有三家一流势力等着他上门拜山,此后的七门一品绝学,陈纵有意识的加以控制,只花一点入门。
未曾出手,他难以估量现在的自己有多强。
可那花一点少一点的武道经验点,却是实打实的亲眼目睹。
“孟浪了,我还要混入仙道获取仙法,需得留最少二十点傍身,此后三家,无论先天一品,还是只入门为好。”
陈纵盘算着,一座相隔甚远便能感受其上剑气之锐的大山出现在视线尽头。
......
“师父放心!
我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通明剑心,自我握剑之日,我便知我将是那剑道第一。
区区一无名小辈,竟敢以我剑阁为扬名踏板。
不来便算了,真若敢来,我定斩其经脉,绝其武道!”
葬剑山巅,两白衣并肩而立,一老一少,皆面朝云海,负手背剑。
听闻得意门生此言,当代剑首历胜天微微皱眉,斥道:
“讲了多少次,你杀心太重,要想触及剑道巅峰,必须收敛杀意。
剑主攻伐,无杀不可。
可若为杀意所控,剑便无灵!
你何时能知杀而不尽杀,当可称剑道第一。
你可省得?”
年轻面孔满眼不服,却是并未反驳,只闷声应是。
历胜天见状微微叹气,缓缓摇头。
他这大弟子名为姜逆,虽天生剑心通明,于剑道之上的天赋当得一句盖世无双。
奈何成也剑心、败也剑心。
姜逆受通明剑心影响,以致杀性奇重,要想问鼎剑道之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踏石翻身,单膝跪在二人身后。
“启禀剑首,那陈纵来了!
此刻正在前厅,点名要见您!”
身为剑首的历胜天还未如何,姜逆便剑眉一挑,甩袖运功,一边登风踏草,一边沉声道:
“来得好!我倒要看看究竟何方宵小,竟敢如此轻辱我师!”
非是江湖名宿,此前又寂寂无名,上得山来,当众点名要见当代剑首,确是有些唐突,却也达不到轻辱的地步。
知徒莫若师。
历胜天当然知道,扣上这顶帽子,不过是姜逆为了下重手而找的帽子而已。
“剑首,您看......”
犹疑瞬间后,历胜天转身,迈步走向崖边草庐。
“不必管他。”
那报信之人垂首应是,拱手告退,去了剑阁正堂。
历胜天回到草庐,欲取水煮茶,而后抚琴练剑。
鲜有人知,历胜天乃当朝探花。
功至一品不说,琴棋书画亦无所不通,乃真正意义上的文武全才。
这边取来山泉,正要点火,方才报信的弟子忽然再次出现。
其神色惊惶,还未至近前,急吼吼的“大事不好”便惊得历胜天手上一抖,差点将手中火折子扔掉,当即斥道:
“身为剑客,这般惊惧慌张,成何体统!”
“剑......剑首,姜师兄他......他......”
历胜天皱眉,满脸不悦,“他把那人杀了?杀了便杀了,此人挑战在先,而今又打上山来,技不如人,能怪得谁?”
“不......不是”,报信之人深吸一口气,终于捋顺口舌,“是姜师兄他被人打成重伤!那人连败五位副阁主,皆是一招!”
“什么!?”
历胜天豁然站起,报信者只感到狂风抚面,身前便失去了剑首的身影。
剑阁,正堂问剑台。
陈纵负手而立,皱眉看着周围对他怒目而视的剑阁弟子。
“你们剑首不在?”
无人应答。
陈纵隐隐不悦。
与少阳山不同,这剑阁上下可是除了名的脾气臭。
今日之前他还不信,以为是世人对葬剑山的误解。
可他刚一站定,便冲出一名年轻一品,张口闭口就是“轻辱吾师,罪无可恕”。
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是真的想把他斩杀在此。
在陈纵看来,何止是脾气臭,简直不可理喻!
小年轻看起来比他还小,未曾想杀性会重到这般地步?
陈纵当即多用了半分力,一招将其打成重伤,破麻袋一般飞出老远,倒地后更是直接昏迷不醒。
剑首未至,一旁观战的五个老登见状,纷纷悍然出手。
虽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却也讲几分江湖道义,并未一拥而上。
这也是动手至今,陈纵始终没有伤及葬剑门人武道根本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