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李怡要帮着洗碗,李奶奶没让,于是她就去院门口等李梅他们。
李梅每天都会把菌送到李铮家代卖,所以李怡不担心李铮会提前走掉。
没有手机就是这么麻烦,现在只好守株待兔了。
大概等了一个来小时,李怡才看到李梅姐弟俩的身影,看来他们今天没在路上遇到李铮。
“小鱼姐,你怎么坐在这里?”李梅见李怡坐在院门口的柴堆上,好奇地问道。
李怡站起身来,很随意地拍拍裤子,嗔怪地说:“我在这等你们啊!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拾到鸡枞?”
“没有,今天鸡油菌和奶姜菌比较多些。”李梅把横在提箩最上面的铝饭盒递给李怡,“我和小洋摘了一饭盒蓝莓回来,小鱼姐,是直接在太阳下晒干吗?”
李怡大囧,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先晒一点试试看?”
李梅点头,“行啊,那就先晒这些试试,咱们进去吧。”
李梅和李洋都拾了满满一提箩菌,就搁在天井里分拣,现在卖菌的钱是两个人平分,虽每天也就几毛钱,但两人都十分满足。
“小梅,小洋,你们打水洗洗手先去吃饭吧,这里就交给我来收拾,现在常见的菌我都知道。”李怡说完后就蹲在天井里,把提箩里的菌一朵朵先拾出来,相同种类放到一起。
果然是鸡油菌最多,其次是奶姜菌和铜绿菌,这三种菌都可以拿去卖,只是价格比较低,好像才二毛的收购价。
至于剩下的青头菌,大红菌,松毛菌那些,因为数量少,所以会留下来自己吃。
因为要拿去卖,所以李梅他们拾菌的时候只是把多余的土去掉,并没有像李怡一样直接把带土的菌脚削去,所以菌帽下面的“牙齿”上多少会染上些土屑,这也为接下来的清洗工作增加了难度。
刚开始李怡是打算亲自把信稿交给李铮的,顺便还可以见见他跟他说说话。但等了这半天,她也没了当时的热情,所以改主意把信稿给了李梅,让她送菌的时候顺带帮她送去。
李梅和李洋吃完饭后,拿着李怡的信稿,提着分拣好的菌去找李铮。
“二哥,这是小鱼姐写好的稿子,邮票已经贴好了,让你到邮局帮寄一下。”李梅把牛皮纸信封递给李铮。
李铮接过信,挑眉问道:“你小鱼姐呢,她在干嘛?”
“哦,她在家里洗菌呢。”李梅眨了眨眼睛,眼里八卦之光都快泛滥了。
李铮好笑地弹了她一个脑磞,“臭丫头想啥呢?不学好。还不快点把菌拿过来称。”
“哦,哦,小洋,赶紧的,把菌放到板称上。”李梅捂着脑袋控诉地瞪了李铮一眼,哼,臭二哥,看她怎么跟小鱼姐告状。
过了称之后,一共有七斤八两,除去一斤的提箩,还剩六斤八两,李铮给算成七斤,两毛一斤,刚好一块四毛钱,姐弟俩每人七毛钱。
在俩人要离开时,李铮没绷住,对着李梅喊了一句,“让你小鱼姐吃过晚饭到老地方等我。”
喊完后面对老爹老妈看热闹的目光,任是李铮自认脸皮厚,也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另一边,李梅一路上在心里琢磨老地方是哪里,等回到家,看到正在天井里洗菌的李怡,迫不及待地问道:“小鱼姐,老地方是哪里?”
“嗯?什么老地方?”李怡被她问得一脸懵。
李梅扶额,眯着眼睛说道:“哎呦!是我二哥说的呀,他说让你吃过晚饭到老地方等他。”
李洋也好奇地在旁边等着答案,可惜李怡卖了个关子,就是不告诉他们。于是在李怡没注意的时候,两人悄悄的对了一眼,当下决定晚上去跟踪偷看。
李怡不知道两人的心思,还以为被自己应付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
洗完菌,把蓝莓倒在筛子里晒在阳台上后,李怡去睡了会午觉,然后就被通知上工的口哨声惊醒了。
下午上工李怡和何晴晴分在了一组,一起的还有红花婶子,李梅和春花。
今天的工作是给稻田除杂草,村民们叫“薅秧”。
“薅秧”是一项看似简单的任务,做起来却并不轻松。
五人小组以红花婶子为主,她首先下田,把稻田里的野草和一种十分类似水稻的假稻秧拔了些出来给几人认识,之后才每人几行这样分配下去。
水稻已经长穗了,稻叶有些扎人,因为没有那种高筒的水鞋,因此她们得像插秧时一样光脚踩进泥水里,好在水不深,李怡为了不被稻叶划到,干脆只卷了一小截裤腿,湿就湿吧,大不了多洗条裤子。
虽然脚踩在泥水里很不舒服,但李怡也尽量克服,甚至没去多想蚂蝗什么的,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家。
想到李铮今晚还约了她见面,一时间有些春心荡漾,连火辣辣的太阳也没能浇灭她的热情。
李怡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相思,明明昨晚才见过的,但她就是想见他。
好在她们分到的这一片稻田都长势良好,所以杂草并不多,应该能提前完成任务。
说起来种地也能学到一些生活常识,比如说地肥,庄稼长势良好的,杂草就少,反之,如果地贫,庄稼长势不好的话,杂草就会特别多。避强趋弱,这好像是所有生命体的生存环境和现象。
李怡认真寻找着杂草和假稻,看见了就把它们连根拔起,然后绕成一团丢到田梗上,即便没丢准也不怕,待会出去还要全部收集起来堆到河梗上,晒干后再烧灰肥地。
李怡的草帽上被她用花布围了一圈,是从一件穿破洞的衣服上剪下来的,哪怕十分的闷热,但为了不被热辣的阳光晒成黑碳,她只能默默忍受。
不过她现在越发适应这种日出而起,日落而栖的农家生活了,比起前世控制食量,还要经常运动锻炼以保持身材,李怡觉得干点农活似乎也没有那么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