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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道夫的一天(1 / 1)

海尼住在东36路的一栋出租公寓里,和他的父亲一起,这里已经是红教区辖区内巢的边缘了,透过窗户就能看见“迷雾”和“茧”的分界线。

协会对这里的管控力度较小,这里也成了巢中怪谈萌发的地方,类似的怪谈包括“会吃人的自动贩卖机”,“闹鬼的公共厕所”,“可以将人撞进异世界的卡车”,这种事可能是某些公司的科技实验,也有可能是某些变态的特殊癖好,除了黑蝶兽或者失控自适体引发的怪谈事件,其他怪谈一般都交由7阶以上的清道夫处理,而赫洛这种刚刚登记的9阶清道夫只能去协会接取一些简单的任务。

“赫洛,这根不行,帮我找一根更长的棍子!”海尼将挂在棍子上的篮子取下,把棍子丢在一旁。

赫洛抬头看了看困在窗台上的猫咪,将篮子重新挂到铁棍上,一伸手,篮子就到了猫咪跟前。他瞟了瞟瘫坐在一旁的海尼,他寻思,这也不是棍子的问题吧。猫咪被救下后在赫洛怀里拼命挣扎,险些挣脱,爪子刮伤了赫洛的手臂。

海尼连忙从赫洛手里接过猫咪,轻抚它的脊背,猫咪很快就安分了下来,随后他轻咳两声。

“干得不错,干清道夫这一行,随时可能遇到意料之外的危险,我刚刚在测试你随机应变的能力,小子,你的未来前途无量啊。但我觉得你在训猫这方面还有所欠缺,你应该......”

赫洛耐心地听他讲完,想起了制药公司里那些只会说大话的领导,明明自己没什么能力,却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他并不讨厌海尼反倒觉得这样的海尼有点可爱,一个矮自己一头的小老板,哈哈。

回到协会交了差,他们领到了5GM的报酬,差不多可以买一块面包配一瓶汽水。协会的任务报酬和事务所无关,但海尼只给了赫洛2GM,理由是他家里还有父亲要照顾。

赫洛去一旁的贩卖机里买了一块不大的面包,掰了一半分给海尼。

“你这小子还挺懂事的嘛,以后就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话说,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赫洛呆呆地摇了摇头,海尼看了看赫洛完好无损的手臂,羡慕地叹了口气,唉,自适体。

和海尼经过一番交流后赫洛才得知,之前那间事务所才刚刚成立没多久,没有在协会登记,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对海尼而言,除了老板偶尔颁发的指定任务之外,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只能通过去协会接取简单的任务来赚取GM,提升自己的声望,以便有朝一日可以被协会的直属事务所招募。

“小子,你是怎么加入那间事务所的。”

赫洛并不想再回忆那糟糕的经历。

“希尔维亚邀请我来的。”

“那家伙认识自适体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海尼嘀咕着。

赫洛很好奇,档案上写着有7年清道夫经验的8阶清道夫为什么也能在那间事务所工作,事务所里的其他三人看上去更像是卵中某家高端企业的科研人员,而海尼怎么看都只是巢中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海尼先生,你当初又是为什么要加入那间事务所呢?你想进入协会的直属事务所的话,不是应该接取更多的任务来提升声望吗?完成没有登记在册的事务所的任务可不能提升声望。”

“我说出来你可别不信,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运气确实很重要。当时我酒喝多了,把那间屋子当成公共厕所就踹门进去了,等到我酒醒之后,好心的伊格尼非但没有赶我走,反倒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的事务所。同等难度的任务,那间事务所可以开出比协会高出10的报酬,你知道的,我的父亲是个盲人,他还需要照顾。谁都没法拒绝GM,不是吗?”

“有了GM,就能到巢里工作,就不用害怕疾病,每天都能吃肉喝酒......”他又自顾自嘀咕起来。

休息过后,两人又在布告栏上找寻着任务,这里只有一些杂事,毕竟需要更高等级清道夫处理的任务都是直接分发给各个事务所的。

帮忙搬运建筑材料,运送信件,处理尸体,驱赶睡在大道上的蝼蛄们,清扫垃圾......

海尼在干活的时候总是乐此不疲地和赫洛分享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什么样的搬运姿势更轻松,走哪条捷径能更快地把信送达,他还专门准备了一套和协会制服很像的衣服,这样刚被叫醒的蝼蛄就会很自觉地跑走。

听他讲怪谈的故事也总有一番风味,他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尽管无法直接参与怪谈的调查,但处理战斗现场的活他总是抢着干,一是可以收集一些吹牛的故事,二是他能趁机捞到一些好东西,他腰间的佩刀就是这么来的。听说那是一把BHR武器,可以依靠情绪触发武器的异能,那种武器以黑蝶兽为原料制成,制作方式是紫教会的专利和机密。

海尼还有许多老熟人。他们一致认为这段时间的海尼比以前和蔼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们抢活干。那当然了,毕竟不是谁都有一份比本职工作还赚钱的兼职。

忙碌了一天的二人啃着面包走在回去的路上,海尼在路上捎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赫洛则将自己今天的报酬全部藏进西装口袋里。

狭小的出租屋的房门被海尼一脚踹开,他将自己的鞋子整齐地摆在玄关,把袜子挂在屋外的护栏上,赫洛也有样学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换做以前,他早就把袜子随意扔在某处,第二天狼狈地到处寻找。

海尼将皮蛋瘦肉粥放在桌子上,打开灯,他定睛一看,皱了皱眉。

“那老板可真抠啊,今天肉又放少了。老爹,精神好点了吗?吃点东西吧。”

他把躺在床上的父亲扶到桌前,将大块的皮蛋用勺子搅碎,拌着肉末,将粥送入老人的口中。赫洛在此刻无比羡慕海尼,他记事时就在孤儿院了,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好久没喝到皮蛋瘦肉粥了,你最近又接到那个事务所的委托了?我觉得你还是早点离开那里为好,我以前当清道夫的时候就遇到很多贪小便宜最后把自己害死的家伙。”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最近这种事少了,您就放心吧。昨天我收了个徒弟,他干活可利索了,以后我天天给您买粥。”

“就是昨晚睡地板的小伙子吗?”

“他打呼噜吵到您了?”

“昨晚我上厕所踩到他了。他人还挺好的,不但没生气,还扶我上了厕所。你难得骗到一个伙计,好好待他吧,今晚让他睡沙发,或者我把床让给他。”

“您就别操心了,年轻人皮糙肉厚,他现在是吃苦的年纪,我这是在历练他。”

那晚赫洛还是睡了地板,只不过挪了个位置,这样老人就能像往常一样上厕所,海尼也保住了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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