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灵花能治病,但是不靠谱,像极了某些人……
现在问题来到了陈老这里。
君员外听了严虎的话,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老、老严,这药究竟是治人啊还是害人啊,我怎么听着这么玄呢?”老萧目瞪口呆地说道。
“赤灵花确实是灵药,但是如何用是个大问题,又因为赤灵花太过稀少,所以那本古书上也没有记载详细的用法。”严虎无奈说道。
君员外看了眼愁眉紧锁的陈老,问道:“陈老,您意下如何?”
听了君员外的问话,陈老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君博远看了下陈老,心想这个可怜的小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要受甲方的摧残,真像前世的自己。遂摇摇头对君员外说道:“爹,这问题确实不太好处理,您不是从远近各地请了不少名医吗,不如把情况告诉他们,请诸位名医一起想办法。”
君员外一拍脑门,醒悟道:“不错不错,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咱们请诸位大夫共同参谋一下,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善。”陈老松了口气说道。
于是众人起身,在君员外的带领下来到安顿宗普大师的院子。
自从宗普大师成为“救‘远’小分队”里受伤最重,也是唯一没有醒过来的人,君家就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院子养伤。从各处请来的名医们除了回房休息,就是在这里探讨宗普大师的治疗方法。
君员外推开院子大门,君博远不禁感慨,不亏都是名医,一个个都在。
一个个都趴在桌子上翻医书。
太敬业了!
安静的气氛被打破,各个名医都抬头看了过来。见来的是君员外,就又低下头翻看医书。
只有一个头顶秃了一半,花白络腮胡子扎了一个小鬏的老者迎了过来。这老者年纪似乎不小,但是脸上的皮肤油亮而饱满,一看就是养生有道之士。
老者走上来也有理君员外,而是直接和陈老搭起话来:“老陈,今天一早没见你,你是不是想到怎么救里面那个死鬼了?”
嗯?!
君博远心中惊讶,这嘴欠老头是谁啊,欺负宗普大师没家属吗?
君员外也有些尴尬,倒是陈老神态自若,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鲁大夫,我们作为医者,还是要尊重病人的。”
“嗨,他现在和死人比就是多了一口气,还随时可能会断掉。我叫他死鬼有什么不对?你们这些人,就是太唯心了。”老者摇着头说道。
陈老指着他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富源郡府城的名医,姓鲁。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医术颇为精湛。”
“姓鲁?鲁智深的鲁?怪不得……”君博远说道,令他奇怪的是陈老居然当面指出鲁大夫的缺点,竟然一点都不避讳。
“鲁智深是谁?”众人一脸茫然。
“哦,是城北卖炊饼的。”君博远尴尬地打了个哈哈道。
众人恍然。
鲁大夫不耐烦了,接着问道:“你们是干嘛来的,饿了想吃饼?要是没办法治那个死鬼就早点说,老头子我时间很宝贵的。”
陈老说道:“我们当然是来救人的,只是遇到些麻烦。”
“什么麻烦?”鲁大夫奇道。
陈老没有答话,走到院子中间,高声招呼道:“诸位,诸位!”院子里十多位医师闻言纷纷放下手里的医书看向他。
“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终于找到了治疗宗普大师伤势的方法!”
哗!
院子里顿时响起嘈杂的声浪,散布在院子各处或站或坐的医师们好像遇见糊糊的印度小蜜蜂,把陈老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争相发表看法。
“陈老,陈老!到底是什么治疗方法能救宗普大师?我苦思冥想一日一夜,医书都翻烂了,实在想不到啊,请陈老教我!”这是苦思不得其解的做题家。
“不可能啊?!宗普大师内外皆伤,而且伤势很重,互相拖累,已经把他耗的油尽灯枯,要怎么样才能救他?”这是心存疑虑者。
“呵,老陈这是想在富源郡里压我们一头吗?屋里的病人据我们判断已经神仙难救,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你倒是说出来给大家听听!”这是受迫害妄想症患者。
陈老没有在意众人的吵嚷,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给众人讲了关于赤灵花的事情。
“世上还有这种药草,真是想不到!也只有这种灵药才能治宗普大师的伤了。”
“赤灵花?听都没听过啊,哪本医书上记载过?而且这药效也太离谱了,老陈不会是被不良药商给骗了吧。”
“哼,老陈你可不要为了人前显圣编造谎言,最后害了宗普大师,也害了自己!”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赤灵花确实存在,但是目前有些问题难以解决,所以请诸位同道共同参谋。”
陈老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这玉盒原先是君家药库里保存百年人参的特种凉玉玉盒,为了保存赤灵花,减缓药效流失,取出来暂用。
玉盒打开,一株小小的白色花朵显露出来。
众大夫:……
“这就是赤灵花?”这回众大夫的话倒是出奇的一致。
“咳咳。”君博远轻咳一声吸引众人注意。
“大家别看这花不起眼,但是确实有非同寻常的疗效!”君博远解释道。
众大夫:……
场面一时尴尬,看众名医的眼神明显不信任。
“你这小子,读过几本医术?你可知道作为医者,如果用错了药,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鲁大夫毫不客气地说道。
君博远无奈,只好请严虎重新给各位医师介绍一遍赤灵花。
众人的态度从完全不信转为狐疑。
“如果真有这位仁兄所说的疗效,赤灵花倒是确实可以给宗普大师治疗,但是这花怎么看也不像……”
“唉~”君博远心中叹气,他心知赤灵花名不见经传,很难取信于各位医师,但他也知道严虎不会骗他。
“无妨,就用赤灵花试试吧。”这时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宗普大师房中传来。
一个光头从宗普大师房中走出,站到院中。
君博远一眼就看出这是寒山寺的僧人,因为他穿着和宗普大师一样的僧袍,区别在于原本宽大的僧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非常合适,举手投足能从流动的衣袍下观察到饱满的肌肉。
“宗延大师?您什么时候到的?”君员外惊讶地说道。
“宗延?”君博远心想“宗普大师的师兄?”
他重新审视此人。确实,虽然此人身形壮硕,但是脸上的皮肤却很松弛,眉毛夹杂着白色。奇怪了,不是说宗延大师精研内功,宗普大师擅长外功吗,怎么感觉宗延大师更像练家子?
“贫僧担心师弟,内心急切,是以不告而入,还请君施主见谅。”
“没事、没事,宗延大师心系师弟,可以理解。”君员外说道。
“贫僧看过师弟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恐怕……所以虽然赤灵花是一步险棋,但也只能铤而走险,希望诸位大夫能以慈悲为怀,救我师弟一命。”说完,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宗延大师还是很有面子的,听了他的话,诸位医师都纷纷表示一定尽力相助。
于是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如何发挥赤灵花的作用。
“首先要确定赤灵花的药效,虽然老陈他们是从古书里得到的资料,但依旧要验证一下。”鲁大夫率先说道。
“没想到老鲁在医学上还挺谨慎。”君博远心想。
“除了确定药效,还要确定药效的强度,这样才能确定用量。”
“我们可以找一条病狗,给它吃些赤灵花看看效果。”
“没错没错……”
…………
在一众大夫的讨论中,对于赤灵花的实验以及如何应用赤灵花给宗普大师治疗的流程被确定下来。
接下来,由众医师中公认制药技术最好的芙蓉镇王大夫将赤灵花的花朵采下来,烘干,研磨,最后得到一钱左右赤灵花粉。
君博远观看了整个制药过程,见赤灵花最后能用的只有小小一抔,不由有些担忧,悄悄问老萧:“老萧,这么点赤灵花够用吗?”
老萧解释道:“应该不会直接使用,多半会冲水服用,或者添加些辅料制作成膏剂外用,如果药效够强那也足够了。”
君博远点点头。
接下来,下人从外面牵来一条名叫如花的老狗,这狗是从狗肉馆里牵来的,毛发枯干,没精打采,刚走几步就喘的厉害。
据主人家说,如花年轻时候是条猎犬,现在已经十三岁了,在狗里面算是年纪非常大的,现在逐渐连看家都力不从心,所以被卖出来,眼看就要下锅,被君家买了回来。
这条老狗被牵到众人中间时浑身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陈老端来一个瓷碗,里面有小半碗水,陈老用小勺小心翼翼地称了点赤灵花粉末,想了想,又倒回去一些,最后只舀了大约不到五分之一的赤灵花粉末融进水中,剩下的又重新放回玉盒中,然后他把瓷碗放到如花面前。
如花自从被送到狗肉馆,已经很少吃东西了,见眼前之人在它面前放了个碗,它探出头嗅了嗅,碗里的水透出些特殊的香味,味道非常淡,但是作为以嗅觉出名的动物,它还是能分辨出来。
这味道让它感觉到十分舒服,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又仔细嗅了一下,抬头看看围观的众人,确认碗里的水正是给它的,于是欢快地喝了起来。
小半碗水不过几口就被喝完,如花还意犹未尽地把碗底舔干净,这才抬起头来,蹲在地上。
“接下来就要观察这条狗喝完药之后的效果,时间会比较长,大家分开批次,轮流观察,把观察到的情况记录一下,我们下午再来看结果。”陈老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