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好好吃。”
“宝贝，你也很好吃啊。”
这对情侣充满爱意地凝视着对方，脸蛋因为缺了块肉而凹下去的女孩，嘴里还在咀嚼着。
男生的脖子同样有一个缺损，血正汩汩往外流。
柯凡看得人都麻了，这是什么癫狂的爱。
顾霏倒是意识到一些不好的可能，她转身从后座底下翻出一个长形的设备。柯凡认得那是深空频感器。
但还没等顾霏下车，疯狂已经在大街上开幕。
“吃人啦！”随着一个狂奔的胖子从街角饮品店冲出，他身后跟着一个脑袋裂成一朵肉花的人，这朵绽放的脑袋下，双手已经变形成两根长长的触手，一下便把胖子拽了回来。
随着血肉飞溅，胖子的惨叫响彻街区。
紧接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眼镜男，颤抖着抓着一位女士，“我能不能吃你一口？”
“不要，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女士抖成筛糠，柯凡看见她身上的紫雾越来越浓厚，某一瞬间，这紫雾突然不再温和，变成了热烈燃烧的紫色焰火。
“啊，还是我先吃你吧。”女士反客为主，对着男人的手背就是一大口下去。
“啊！”
两人都发出既痛苦又畅快的呐喊，“爽，好爽啊。”
柯凡眼见这片街区已经弥漫着散不开的紫色雾气，明白出大事了。
顾霏也没必要再拿什么频感器，她立马联络了市政厅和神殿。
只听见张闻天的声音从耳蜗内置耳机里传出来，“城南的平塘区和安民区出现大规模深空感染，你们是离现场最近的神使，先想办法控制场面，我和相关队伍会尽快赶到。”
控制？到底怎么控制？
柯凡看着到处都是互啃的行人，还有一些已经异变成类似当初歪脸男的样子，一朵人头肉花。
他把目光投向顾霏，自己才当神使几天，突发状况当然是向经验丰富的老同事请教。
“别看我，我也没遇过。”
顾霏的话让柯凡一下子无语了。
眼见场面越来越混乱，这种情况若是不加以遏制，可能波及的就不只是两个城区，整个赤川都会陷入危机。
顾霏弯弓搭箭，一下子射倒了两个异变体。对于异变体是不需要留情的，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也不可能变回人类。
柯凡也赤手空拳地踹倒了一个冲向自己的异变体，现在他的力量是以前的两倍，踹飞一个成年人轻而易举。
异变体的触手缠上柯凡，柯凡目中闪过紫芒，邪能令异变体的身体变得缓慢且慢慢战栗起来。
柯凡虽然感觉到了恐惧值被抽走，但同时周围那么多感染了深空尚未异变的路人，溢出的恐惧却源源不断地被柯凡吸收着。
他的邪能维持起来也是需要最低水平的恐惧值的，大概在5-6个点左右，但现在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没有武器去破坏异变体的身体，效率还是很低，柯凡转身从车里翻出一把电弧枪，像当初小胡椒解决歪脸男那样，对着异变体们射击。
他虽然只进行过一次这个枪的射击训练，但变强的身体似乎肌肉灵敏度和稳定度都有了提升，视力都变好了，他的枪法还挺准的。
看着一个个在红色电弧中爆裂的人头花，柯凡竟感觉到了一丝畅快，某种嗜血和暴力的情绪从心底的幽暗处探出了苗头。
可是柯凡知道自己和祟菏都不是这样的人，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和那体内的邪能基因有关。
理智告诉柯凡，这种低效的方法不行，杀掉一个异变体，很快就会有新的异变体产生，而且他们本来都是城市里的普通市民啊。
柯凡突然回想起上午看的书，里面提到过深空感染的某种遏制方法，用更强烈的情绪去对抗或覆盖这种极致的恐惧，可以延缓或者暂停深空感染的进程。
当时柯凡就明白了，为什么李吉安在被他的邪灵陈玄缠住的时候，反应没有当初想杀自己那光头男大。
因为李吉安的身心都被一种深重的痛苦充斥着，就像人们害怕死亡，但如果经历着极端的痛苦，死亡或许反而成了解脱。
李吉安的恐惧，在他的痛苦面前，反而略显单薄。
柯凡当即展开绘板，他完成的百眼巨魔，在完稿那一刻，属性版就生成了：
名称:百眼巨魔
恐惧值:48
等级:0级
力量:/
速度:/
精神:3
特质:遍布痛苦之眼，引发被注视者痛苦之身
维持:100／100
柯凡也不明白为什么是0级，力量速度都是一条斜杠，但这个特质看上去挺牛逼的啊。
百眼巨魔的触手上遍布眼睛，在它周围方圆百里内的人几乎都能被同时注视。柯凡决定试试这痛苦之眼，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样，可以让人产生痛苦，从而抵抗深空恐惧的溢出。
随着他按下【发放】
空气中一阵嗡鸣从眼前的两栋大楼间炸开，同时一只高约7层楼的庞大邪灵凭空出现。
它海葵般摇曳的无数触手，伸向天空，卡进水泥墙，数不清的巨大眼睛转动着紫色瞳孔，每一个在它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道沉重的目光。
顾霏垂下握着黑色弓箭的双手，被这个庞然大物所震撼。其中百眼巨魔最大的那只竖眼，正死死地盯着她和柯凡的方向。
邪灵舒展的身姿，让柯凡感觉到仿佛自己也舒展自在。
他没有顾着欣赏自己的作品，而是赶紧去观察周围的人，看看深空感染有没有因此被控制住。
果不其然，除了已经异变的异变体，所有人都停止了恐惧的狂欢，呆立着和百眼巨魔对视，他们的脸上从惊讶，疑惑，慢慢变成了悲伤。
渐渐地，所有人都开始默默流泪，街区里响起了压抑的啜泣声，就连顾霏也不由自主地眼眶湿润。
柯凡看着那巨大的竖眼，他自己似乎也被影响了，生命中的许多悲伤和痛苦，慢慢涌出……
这玩意效果也太好了，柯凡禁不住在心里吐槽。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也伸手将顾霏的身体转向自己，“别看了，这东西不能久看。”
顾霏像突然醒过来般，用手臂擦了擦眼角的泪。
“好奇怪的邪灵，原理上来说，邪灵也是一种深空污染，为什么它还可以抵抗深空污染啊？”
顾霏提出的这个疑问一下将柯凡问倒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们的通讯手表又震动了，耳机里传来张闻天的声音：“平塘区、安民区已封锁完毕，三个神使小队和深空感染控制部的人员正在往你们那里赶。柯凡，你刚放出来这个东西我们通过无人机看到了，待会这边感染控制住了，需要你让它沿着这条恒安大道慢慢移动，尽可能控制住沿途的感染。”
“好的。”
这还不容易，凝神聚气，柯凡准备像控制邪灵陈玄一样，控制百眼巨魔动动身子。
但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东西他连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