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之心,昭昭在目。
黄执面露苦笑,连忙挪开玫瑰椅,“姑娘请坐,容得我……,说个明白。”
许淩俏身形不动,“兄长之事,应不繁琐,还请三公子长话短说。”
至于落座,免了就是。
黄执满脸愧疚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他欲要上前一步,许淩俏随时侧身对着他,早有觉察,立时退了两步。
如此一来,距离更远。
黄执愣在原地,他无声叹息,只能压着声音,“我并非不上门提亲,实在是早有婚约,退婚艰难。”
许淩俏眉眼低垂,许久之后才喃喃说道,“黄公子说的哪门子话,我却听不大懂了。”
黄执看着她故作陌生的抗拒,心中也觉得十分痛惜。
“到如今,我也没脸见你……,可从前之事,我也难以忘怀,今儿贸然上门,只想同姑娘说句话,云芝性情温婉,我与家中之人提到退亲之时,他们追问起来,说——,说只要可以,你们姐妹相称——”
“黄执你休想!”
许淩俏听到这里,顿时怒火烧心,气得面红耳赤,她低吼道,“穆家的姑娘是好姑娘,许家的也不是随意耍玩的贱货。姐妹相称,你倒是想齐人之美,我真是高看了你一眼。”
话音刚落,许淩俏的心就碎成了渣渣。
她羞愤难忍,转身欲要离去,黄执着急忙慌,急切之下,拽住了她纤瘦皓婉,“凌俏妹妹……,我也是千万艰难,不得已才这么说来。瞧着昨日你们相处——,不不不,是我混账!容我再想想。”
许淩俏像是沾到脏东西那般,一把甩开黄执。
“黄公子,您高高在上,我低在尘埃,你我云泥之别,还请放过我这弱小女子吧。”
从前往事,一场劫难。
观舟与兄长,无不帮衬着她忘记从前,为何她要回头,自寻苦吃?
黄执看到她满脸冷漠,欲要撇清,连连摇头。
“凌俏妹妹,我跪在双亲跟前,欲要与云芝退亲,可云芝守孝,磋磨到如今,双十年华,再被自小定亲的我抛弃,只怕难有活路。父母死活不容——”
许淩俏自进来,就不曾直视过黄执。
此刻,她依然侧身对着这个再度让自己沦为玩意儿的郎君,心中一再嘲讽自己,许淩俏,从前你并不是这般的懦弱啊!
许家后母百般算计,自己也是平安周旋过来。
哪怕舅母算计,表哥觊觎,她也从未想过妥协,反而带着小丫鬟逃出生天——
观舟说来,就当被狗咬一口!
惦记这些作甚?
想到这里,许淩俏压住内心还在崩溃痛苦,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抬眸,看向黄执。
“黄公子,世间没有双全法,有些事儿,做了就错了,错了就只能悔不当初,即使如此,还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
“不!”
黄执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愈发不能舍弃的东西,呼之欲出。
“凌俏,我并非负心薄幸之人!”
许淩俏退却半步,与黄执离得更远,她遥遥屈膝行礼,“我遇到那样歹事,早不想着成亲嫁人。长兄如父,我那哥哥心疼我,也不曾起过念头要打发我出嫁,我家妹妹也多次言说,全看我心意。即使如此,我就做个老姑奶奶,也好过去自讨苦吃,还请您高抬贵手。”
此等重礼,让黄执脑子嗡的响了起来。
他摇头,连连拒绝。
“凌俏,你容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