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以西
帝都三大营驻地
铁蹄划破了平静的夜空,司监卫在福全公公的带领下全力纵马狂奔,官道上尘土纷飞,让本就黑夜的视野显得更加模糊。
远方传来的震天蹄疾声,加上那一眼望去朦胧的众多身影,营地巡逻的士兵大声呼叫道:“敌袭!”
本该寂静的军营立马沸腾起来,营地迅速走出一队队士兵,他们肩负守护着整个帝都的重任,所以平时都是披甲而眠,听到呼叫,十分快速地拿着枪矛刀剑整齐列队。
这是帝国中心腹地,何人敢闯营!
近了!不是敌垄,看服饰,这是帝国爪牙。
警戒的列阵士兵终于看清前方来犯骑兵,是司监卫鹰犬,臭名远扬的他们来营地做什么!
司监卫副旗卫马不停蹄高高举起一卷明黄,并高声大喊道:“圣旨到,前方所有人马统统让开,司监卫掌印福全公公亲至宣旨,敢挡天使者就地格杀。”
对于圣旨,挡在营地门前的一大排士兵还是认得的,而对司监卫掌印福全公公也是闻其名而怕其人,于是纷纷收起长矛让开通往营门的道路,不要命了,谁敢拦截圣旨。
眨眼间
司监卫大批人马就从列阵士兵面前飞纵而过,进了营地后分出两股人马,福全带着一股直往中账狂奔,副旗卫则带着另一股往右翼营而去。
三大营副统领凌天河早已听到警报,他迅速走出营房,询问门前值守的亲兵道:“前门大营为何如此纷乱,到底发生何事?”
“禀大人,已遣人查看,还未回报。”亲卫行了个礼回道。
话落,一个亲卫匆匆跑来汇报道:“大人,福全公公带着司监卫大批人马闯了进来,手上带着圣旨!”
凌天河怪道:“哦,来宣旨的?大半夜的,莫非哪里有紧急军情,需要调动三大营!”
不等他猜想完,福全公公那一身大红蟒袍驾着骏马出现在了眼前,他身后跟着的鹰犬快速分散两边将整个中军营房形成半包围状态。
“不知司监卫掌印驾到,凌某未能远迎有失礼数,望公公莫要见怪!”凌天河抱拳做足礼数,但眼里却是紧盯着福全脸上的神色,看情况这些司监卫来着不善啊。
“桀桀....凌副统领,不必多礼,咱家是来宣旨的。”福全公公笑着,笑声里却是没有多少暖意。
凌天河顿感不太妙,但也不好露出什么,只好摆手迎道:“那请公公入营宣旨,这里风大,里面暖和点。”
福全道:“不必了,就在这吧,不过咱们要先等一个人。”
凌天河眼内光芒闪烁,好奇轻声问道:“哦,还有接旨的人未到?”
“呵呵,凌副统领不必着急,咱家想他快到了,司监卫儿郎请他去了。”福全怪笑道。
越加觉得不对劲,内心咯噔一下,不会是奔自己来的吧,看着两边的鹰犬越想越加肯定,冥思苦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触怒龙颜,统领大人这段时间又刚好不在帝都,有些麻烦了!
片刻,右翼营红衣旗卫黎杰就被鹰犬拖着进来,然后像死狗一样被扔向中营门口。
“黎杰!”
凌天河不由出口惊呼,看着黎杰那不忍目视的惨状,想必刚才是受到了鹰犬的百般折磨!
营地士兵看到自家长官被折磨成这般模样,都是愤怒地握紧手中长矛,眼里冒出炙热的火花。
蠢蠢欲动的营地士兵让司监卫不由抽刀警惕,生怕被生吞活撕。
“你们是想造反吗!”司监卫副旗卫额头也是冒出些许冷汗,千万可别炸营啊,己方这点人马可不够三大营塞牙缝的。
最终,见副统领没有发令的三大营士兵还是没敢妄动。
凌天河厉声道:“公公,为何如此对待我营红衣旗卫,黎旗卫可是一个为帝国出力卖命的铁血将士!”
福全倒是见多了这种场面,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反而怪笑着出声道:“哎呀,是咱家孩郎孟浪了,但依咱家看,能让他临死前吃点苦头也好,痛了才懂得思过自身嘛!”
他那轻飘飘又蔑视的态度说出的话语气得凌天河大怒,恨不得一脚把那惹人厌的嘴脸踢烂,但他还是苦苦忍住那股滔天冲动,这些鹰犬碰了就会像疯子般撕咬你。
“等下公公最好能给我一个好点的理由!”凌天河抬手止住了三大营那些愤怒到欲再上前冲杀的士兵。
“嘿嘿...”
“三大营副统领、右翼营红衣旗卫黎杰听旨。”福全拉开圣旨,看着铮铮铁骨的凌天河,不再与其多讲。
“凌某....接旨。”见这阉货抬出圣旨,气愤的凌天河不得不往地上一跪,只是满脸不屈。
至于黎杰,已是爬不起来接旨,双眼满是哀愤地盯着司监卫的人马。
周围三大营的士兵、凌天河的亲兵等人统统不得不下跪躬听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大营副统领凌天河、右翼营红衣旗卫黎杰,两人行事乖张....意图谋逆...有违朕付之重任...赐....斩立决.....夷三族...”
圣旨的内容把两人吓呆了,周围的三大营士卒与亲兵也震惊了,他们可不相信副统领大人和红衣旗卫会谋反!
“臣....冤枉...!”凌天河尤自不敢信地怒喊道。
“嗯!还不领旨谢恩?”福全无情地望着地上两人,如同看待两个死人。
“不,我要进宫觐见皇上,臣可不敢行谋反之举啊!”凌天河怒目圆睁,恳切的目光深深地望着福全,他不怕死,但怕死的不明不白徒留罪名,还拖累家人。
福全冷笑道:“上路吧,副统领,皇上不会见你。”
黎杰倒是硬气,或许知道求也没用,他大骂出口道:“呸,昏君,凌大人,咱们跟这种肮脏的阉货没什么好讲的,十八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来吧..但求给老子个痛快....”
司监卫副旗卫见状冲上前狠狠一脚把黎杰的头踩在脚下,让你笑,让你骂,让你痛快!
营地士兵看到鹰犬一而再、再而三侮辱着他们的长官,眼里的火苗已是快要压不住了...
福全公公对着副旗卫命令道:“退下。”再怎么说黎杰也是一员大将,不可再行此侮辱之事。
“是。”副旗卫朝地上吐了口痰,这才松脚回到福全身边。
“啪~”
福全一巴掌拍向副旗卫,清脆的响声惊呆众人。
见此,憋着一股怒气的凌天河突然泄气,他不再力争,眼里慢慢朦上一层死灰色,他自嘲笑问道:“公公,能否告知在下,是因何起的祸事?”
或是有感于他们的铮铮铁骨,或是出于同情,福全叹道:“你最近是否私自接触了某位人物!”
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凌天河大笑三声,他抽出身后亲兵的配剑。
以为凌天河要作临死反抗,司监卫的人就要冲上去护住福全公公。
福全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不必,他看出了凌天河眼中的死意。
只听凌天河挺直腰干朝天怒吼道:“皇上,臣并未做出谋逆之事,也未有不轨之心,当天与王爷的会面也是清清白白,臣今晚当以死明志,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国千秋不倒.....”
说完,凌天河举起手里剑往脖子上决然一抹,仰天倒下的身躯是那么悲壮!
“哈哈哈...大人!等我...”黎杰也是挣扎着挪向凌天河尸身,拿起配剑狠狠插向胸口。
三大营的士兵无不虎目含泪,他们的眼神由震动变得愤怒,不甘地死死盯着司监卫人马,如果现在有人振臂一挥,福全公公等人绝无可能走出三大营。
凌天河的亲兵更是悲痛到无法言说,他们嘴里哭喊着:“大人,我陪你!”
说完,这些亲兵没有一个人选择苟且偷生,他们如飞蛾扑火般纷纷自绝于凌天河身旁...
福全转身离去,轻声一叹:“全部人等,厚葬之....士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