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因为经历了赤练和蟾蜍争斗挡路一事,后面便开始匆匆赶路,原本十天左右的行程,最后没几日便到了雍州府口岸。
因为比徐幕僚说制定的计划时间还要快上不少,原计划雍州府休整等待护卫们和马车的计划也就放弃了,给后面的护卫留了封书信,一行四人便租了快马直奔皇城而去。
赶了约莫三四日左右的路途,就在傍晚时分,快要进入内城的时候,江老道说自己有个什么老相好要去见见,找何布要了几锭银子便消失在了内城的一个小巷子。三人也没多问,江老道尴尬的笑容就当没看见。
当月亮高高照起那一刻,何布和徐幕僚陪着何政安一路赶到皇宫前,富丽堂皇的宫门半开,门口的侍卫通传完没一会,就有一名手挽拂尘的公公急速奔来。
“何大人,陛下等不及了!咋们这就走吧!”声音尖细的刘公公催促道。
急匆匆的刘公公与何布点头致意,便和徐衍生行了一礼。何布幼年便在京都生活求学,也时常出入过皇宫,与刘公公也算是老相识了,只是自从何布去了荆州寻何政安便联络的少了。而今天子催促的紧,实在是不宜过多的叙旧。
“徐先生,不知,你两先找个客栈落脚,明日我来接你们!”
何布看了一眼皇宫高高的城墙,宫门两侧的身披金甲,手持长戟的侍卫宛如雕塑一般。
京都三都府没有宵禁这一说法,只有皇城皇城有宵禁时间,没有诏令或令牌,必须遵守宵禁。内城外城并没有宵禁,到了深更半夜还有不少的小摊贩,客栈,游园之类的活动场所。整个大唐进行宵禁的地方也很少,有宵禁的地方无非是几个边关城市和军事要镇。
所以徐幕僚和何布此时凭着刘公公刚刚送来的令牌出了皇城后,可以在内城和外城随便挑几处客栈,也并不担心什么。
说完便跟着刘公公进入了幽深的皇宫大门。
何布与徐衍生牵者三匹马,总算是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此时也不着急,两人慢悠悠的走出皇城,直到半夜才走进内城的一家客栈。
“何不知!我终于,逮到你了!”正当何布与徐幕僚准备上楼的时候,一个气呼呼的声音在客栈大门处响起。
何布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穿淡紫色长裙,别着两个丸子,丸子上各自绑了一根飘带的脑袋下顶着一张极为可爱面庞的女子。
“酥酥!”何布惊讶的喊道:“你怎么来了!”
徐幕僚哑然失笑,快速上楼回房间去了。
“哼,你还说呢!”酥酥双手叉腰“说好的一年回来一次,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下,这都快三年呐!你看你又长高了,我都差点没认出你!”
酥酥越说越气愤,走到何布跟前:“不许抵抗!”说完便朝着何布的脚狠狠的踩了两下,似乎觉得不过瘾,又狠狠的踩了一脚。
方才气消了大半,毫不在意形象的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小祖宗,你咋跑那么快!”一到熟悉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传了过来。
“魏管事?”何布惊讶的看着大门外带着一群护卫的汉子。
“咦,何公子?”魏管事也吃了一惊,两人不久前还在雍州口岸惺惺相惜,因为行程匆匆,倒也没来急的过问魏管事一些事情。本以为要带着疑问等待下一次的偶遇,没成想又在京都遇上了。
“您不会就是小主子一直挂念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吧!”
魏管事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问道。
何布讪讪一笑,算是默认了。
自己在京都没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其中满月商会的千金,苏酥恰好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那会在京都头顶“混世顽童”的称号,敢和他做朋友的可还真不是一般人。
何布对于这对“突然”出现的魏管事,还是抱有一定的戒心。也没有过多去想,至少目前没看到他对酥酥有什么不对的心思。
魏管事一挥手,身后的护卫立马散去。
“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嘿嘿,小的之前久在幽州管事,去年来京都参加家主会议的时候被小主子看中,现在在小主子手下办事呢!”
何布若有所思:“这么说,你是幽州人士?可为何前些日子又在跑商船?”
“确实是幽州人士,公子之前没见过我很正常。至于跑船一事嘛,这个这个……一切都是家主和小姐的安排,涉及到商行内部,我也不好解释啊”
魏管事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倒是一瞥眼,瞧见看着坐在桌子上晃着腿马上就要生气的酥酥道。
“哎呀,烦不烦,你先出去,一来就抢走我的话语权!”酥酥不耐烦至极。
魏管事见状,识趣的立马走开,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何布和苏酥。
……
皇宫内的大唐皇帝正赤着脚在御书房来回踱步,但是心情却是极佳的。
“陛下,何政安带到了!”刘公公站在御书房门外道。
“宣!”大唐皇帝坐到了龙椅上。
“老臣何政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何政安诚惶诚恐的踏进御书房,跪匐在地上。
“起来吧,何卿!不必多礼!”大唐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挥手:“靠近些,让朕看看,你老了没?”
“陛下,臣老了的!但臣可比起年轻时候更有劲头了!”
“哦,说说看!”大唐皇帝离开椅子,背着双手走到了何政安面前。
“天元八年,臣十八岁高中进士,傲气十足,显赫一时,被先帝保护,并寄予厚望派为益州巫溪道安平府道县做县尊,如此厚爱,每每想起先帝,臣都不为感激涕零。后承蒙陛下恩惠,迁往扬州五连道甘乐府府尊,臣兢兢业业,不敢辜负陛下的厚望,后迁往荆州零陵道玉山府府尊,以来十年已,后在荆州益州并州治下辗转府尊,也有十余年,五年前再蒙圣恩,得攸城道道尊,细细想来,老臣已经做了三十余年的官了,越做官,臣就在想,臣要把这把硬朗骨头打造成我大唐的脊梁!彻底的为陛下尽忠,为百姓谋福利!为大唐效死!。”
何政安回忆过往,慷慨激昂,说到动情处反而愈发的容光焕发。
“是啊,三十年了,真久!”
大唐皇帝坐到了案桌旁边,静静的靠着桌角,盯着何政安。
“为了大唐,九死不悔!”
何政安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回答响彻御书房。
“好,朕允你了!”
大唐皇帝高兴的站了起来。
“召,中书门下尚书三相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