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执事一离开,屋里屋外聚集的人,也就各自转身走了,目标一致的前往演武场。
一路上,萧清安沉默不语地走在一行人最后,皱眉思索着。
或许是他想多,项执事在讲堂内给出的解释,看似合理,但却是有那么一些牵强,总觉得是欲盖拟彰找出来的借口。
要不再去找其他执事问问?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还是别问了,估计执事们都串通好了,问不出什么。
想到这里,萧清安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加快步伐跟上众人。
没走几步路,一大群人就走到了演武场。
前头的齐云啸,忽然转过头来说道:“清安,指点一下我的五行拳。”
“好。”萧清安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这一年多过去了,上百号人,依旧只有他练成了五行拳。
能够如臂指使的运用五种劲道。
谢玉玲四个闻言,也连忙出声,希望他能指点一下自己。
他也没有拒绝,一一点头答应了。
张越也有些意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张开口,但也没有远离,就站在不远处观望着。
演武场上,如他这般想法的,还不在少数。
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就在不远的位置,看着他们练拳。
对此,萧清安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想看就让他们。
只不过是五行拳而已,再说了要是光看就能看会的话,这世上也就没有难事了。
齐云啸五人先后打了一遍五行拳,有不对之处,萧清安就及时指出,并亲自演示一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挺久的样子。
不知是谁,忽然大喊了一句:“郑执事来了。”
偷学的众人闻言,一哄而散,萧清安他们六个也连忙收功。
无需郑执事吩咐,众人全都乖乖地站到自己常站的位置。
郑执事冷着脸,扫了一眼所有人,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了,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五行拳已经练了一年多了,尔等也都已经基本掌握了,往后你们私下自己修炼就行。
从今日起,尔等开始练刀。”
演武场上的弟子们闻言,虽未说话,但全都露出诧异之色。
紧接着,郑执事伸手摸向腰间悬挂的储物袋。
金光闪烁,一柄又一柄的四尺木刀,飘然而出,落在地上,眨眼间就堆了一堆。
萧清安就站在郑执事前面,木刀的样子,看的一清二楚。
刀柄一尺,刀身三尺,刀背极厚,拇指粗细,略有弧度,巴掌宽,看起来像是木头制作,但却是泛着不寻常的金属光泽。
郑执事手握木刀,好心提醒道:“此刀是用四十年份的铁木炼制,质若镔铁,十分坚硬,一柄就要二十来斤重,拿的时候都小心点。
从左边开始,一队一队上来领刀。”
说罢,在郑执事眼神示意下,最左边队伍,便上前来拿刀。
虽然郑执事已经提醒过,但每一个上来拿刀的人,全都被木刀沉重的分量给震惊到了。
或抱,或抗,或拖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轮到萧清安,他就直接拿起铁木刀。
触手冰凉,十分沉重,将刀扛在肩上,他就返回了位置。
本想就这么一直抗着,展示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可才仅仅一小会,肩膀却是承受不住,隐隐作疼。
不得已他就将刀放下,扶着。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拿到了铁木刀,郑执事也就接着开口。
“今日传授尔等刀法,五行刀。
五行刀是根据五行拳演化而来,五种劲力对应五种招式,分别为劈,崩,钻,炮,横,以小五行起手,大五行收招,招式巧妙,古朴实用。”
说罢,郑执事便架起铁木刀,当着众人面,演练起来。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干净利落,气势雄壮。
每一刀挥出,都能发出清亮的刀吟,让人顿感寒意,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竖。
郑执事双手握柄,迅猛踏出一步,刀随身走,斜掠而斩。
高昂刀吟骤然响起,穿云裂石。
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从铁木刀上掠出,眨眼间就落在演武场地面上,留下清晰可见的裂痕,三尺来长。
就近的几个弟子,见到这一幕,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长出一口气,郑执事也随之收功。
“这最后一式,便是五行刀的杀招,五行斩。
如尔等所见,此招威力不俗,断石切玉不在话下。就算练气中期修士遇到了,也只能暂避锋芒,但对练气后期以及圆满修士却是作用不显。
除非能以法力来施展五行斩。
不过,别怪本执事没有警告尔等,要是惜命的话,就别用法力来施展五行斩,会死。
个中缘由,想来你们也已经知道,本执事也就不多说了。
那么所有人,跟着本执事练刀。”
说罢,郑执事就摆出了五行刀起手式,演武场上弟子见状,纷纷跟着照做。
五行拳和五行刀,同根同源,众弟子学的很快。
几套演下来,便已经记得七七八八,学的有模有样。
但铁木刀二十几斤的重量,却是让众弟子苦不堪言,几番下来,两胳膊就已经浑身酸胀,好不难受,拿在手中的铁木刀也变得摇摇晃晃。
这时,郑执事又拿出他的马鞭,开始了指点。
众弟子见之,无不胆颤心惊。
可以他们年纪,要想舞好二十来斤的铁木刀,着实难为人。
郑执事也没有任何想要降低要求的意思,是故所有人都遭受了马鞭的抽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数太多,郑执事抽不过来。
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不是很多。
但那火辣辣的疼痛,真不是滋味,钻心挠痒的。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约是挺久的样子。
萧清安再次抬头望天的时候,就已经是落日西斜的黄昏。
而这个时候,郑执事也终于放过了他们这帮家伙。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照常,所有人来领取疗伤丹药。”
听到这话,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松了口气。
有几个不堪的家伙,直接就瘫倒在演武场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萧清安离得近,拖着铁木刀,就直接上前领取疗伤丹药。
拿到丹药,他便直接吞下,然后走到演武场边上的空地处。
盘膝而坐,运转《青元诀》,将腹中丹药炼化。
功法作用下,丹药很快就见效了,眨眼间伤势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再睁眼,萧清安就看到演武场上,到处都是如他一般,盘膝疗伤的人,已不见郑执事身影。
环顾四周,他发现齐云啸五人,就在附近。
张越这家伙也在一旁。
想了想,他便耐心的等众人醒来。
没一会儿工夫,演武场上盘膝疗伤的众人,一个个醒转。
熊山醒来后,当即就大声嚷嚷道:“这铁木刀就不能做的小一点吗?就算伤好了,但这抡了一下午,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
明早起来,肯定更加难受。”
刘瑶捶着胳膊,轻声细语地说道:“运转功法,修炼一晚上应该就没事了。”
谢玉玲一边饶有兴致的细细打量手中铁木刀,一边说道:“这四十年份铁木制成的斩马刀,放世俗中,少说也得上千两,而且是黄金。”
“这么贵的嘛!”易娥一脸惊讶地大叫道。
萧清安,熊山,张越,也是相同的神色,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然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各自宝贝似的,摸了摸手中的铁木刀。
齐云啸也跟着说道:“只要将刃打磨锋利,就是一件绝世利器,拿来当传家宝都不为过。
可惜,居然做成了斩马刀,要是一把剑该有多好。”
谢玉玲闻言,却是有些不敢苟同:“用四十年份的铁木去做剑?你是怎么想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斩马刀可是步战大刀,制成这个样式,才合适。”
“我可不敢苟同……”
正当齐云啸与谢玉玲,据理力争之时,萧清安却是因为谢玉玲无心的一句话,紧皱眉头,低头看向手中的铁木刀。
斩马刀是步战大刀!
步战!战争!书院是兵营!
接连冒出来的念头,在萧清安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说得通了,一切都说的通了,进入书院后的种种,全都说得通了。
刘瑶注意到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的萧清安,不由担心道:“萧师弟,你没事吧,你脸色很难看啊~”
其他人几人听到这话,纷纷望过来,当即关心起来。
但萧清安像是聋了一般,对他们的呼喊,完全置之不理。
“这事不能声张出去,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书院必定大乱。到时候执事问责,我这个罪魁祸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有可能性命都不保。”
“清安!清安!清安!你没事吧!”
剧烈地摇晃,将萧清安叫醒,他抬头望去,却是齐云啸抓着他肩膀。
他擦了擦脸上冷汗:“没事,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那我送你回去吧。”
齐云啸说着,就将萧清安当即搀扶起来。
起身后,萧清安看向四周的几人:“我们去风波亭看风景去,落日的风景应该很不错。”
众人闻言,一阵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