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三楼的客人太奇怪了,在房间里待了十几天,一次都不出来,连吃饭都要给送进去,真麻烦!”
客店的店小二端着两盘菜从后厨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抱怨。
正是午饭时候,客店厅堂里摆着五六张饭桌,每一张桌前都坐满人。
呼朋唤友声,推杯换盏声,此起彼伏。
这间客店兼营饭食,近来不知怎的,生意突然大为火爆,店小二忙得脚打后脑勺,一人干了从前几倍的活,忍不住跟掌柜大发牢骚。
“噤声!不要多管闲事!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你辛苦点,会给你加工钱的!”
掌柜正在看账簿,听到店小二的话,忍不住出言提醒。
但店小二的话还是被厅堂里一位长须老者听到了。
这老者独自一人进来,刚刚在一张桌子前点了菜,正在等待上菜。
他听了店小二的话,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人吗?我得去看看。”
长须老者对掌柜和善地笑了笑,便径自踏上楼梯。
“哎,这位客人,您——咳,有什么好看的啊?”掌柜摇摇头,又去看他的账簿了。
卫帅正在房间打坐,突然,强大的灵压笼罩了他的全身。
卫帅大惊失色,想要跳起来逃走,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四肢已不由自己作主。
门开了。
长须老者不请自入。
“咦,炼气三级?”长须老者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忽然又转了念头,回过身来,猛地向卫帅击出一掌。
这一掌威势极大,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涌向卫帅。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卫帅丹田内突然有一股力量喷涌而出,顿觉四肢有了力量,他急忙纵深一跃,身子撞向窗子,破窗而出,跌落在街道上。
“哇!”
卫帅吐出一口鲜血,仰天躺倒,晕了过去。
虽然他躲闪及时,还是被长须老者的掌风扫到,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经过的路人纷纷惊叫起来,迅速逃离这是非之地。
只有几个胆大的远远窥望。
两名头戴斗笠的人恰好经过卫帅身边。
“哥哥,这不是你说的那位——?”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惊呼。
“救人!”另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果断上前抱起卫帅,倏忽远去了。
长须老者追出来,却不见卫帅踪影,心里暗暗纳闷:我这一掌击出,按说他不该有机会逃走——这小子,有点门道!
两匹快马旋风般来到,马上的两名乘客都是银盔银甲,一名乘客怒道:“又有修士寻衅滋事!”
另一名乘客长声叫道:“陛下有旨:修士凡人,俱应和睦,有敢于皇城寻衅滋事者,镇抚司奉旨查办!”
长须老者见到这两名镇抚司的卫士,不敢再闹事,悄然离去了。
卫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痛不可当。
救他的两个人见他睁开眼,忙上前察看。
“你们——是什么人?”卫帅强忍着疼痛问。
“大人,在下是黑无常,这是在下的同伴白无常!”黑衣男子恭敬地回答。
“什么?黑白无常?”卫帅大惊,“我是死了吗?”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他们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大人不要怕,您只是受了点轻伤!”白衣女子语调温柔。
卫帅忍着痛盘腿打坐,默运绿灵,不久,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
他双腿略一用力,便从地上跳起来,向黑白无常施了一礼,道:“感谢两位救命之恩!”
黑白无常连忙还礼。
白衣女子关切地问:“大人,您的伤好了吗?”
“嗯,已无大碍了——”卫帅眉头一皱,不解地问,“我只是不明白,你们认识我吗?为什么叫我‘大人’?”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黑无常无奈开口,“大人,这件事我们也说不明白,请您在此安心休养,我们告辞了!”
卫帅无奈地看着黑无常出去,又转头看白无常。
在他印象中,白无常应该是男子,而且相貌丑陋、凶神恶煞;可是眼前的白无常却是女子,而且温柔可亲、貌美如花。
白无常嫣然一笑,柔声道:“大人果然不凡,这么重的伤,眨眼间就自愈了!大人,近来这里出现了许多外来修士,鱼龙混杂,请千万小心在意!”
说完,她也飘然而去了。
卫帅眼睁睁看他们离去,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了。
卫帅发了一会儿呆,这才环顾四周,原来自己身处一间城隍庙。
高大的城隍老爷塑像,手抚长须,若有所思地目眺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塑像有点眼熟。
卫帅正想离去,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抬头看时,不禁吃了一惊,脱口叫道:“这不是凤大夫吗?”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是凤大夫难道——”
那人不假思索地脱口回答,当他抬头看到卫帅时,也愣住了。
“小帅!是你?!”
卫帅赶紧向凤大夫行礼,问:“凤大夫,您怎么在这里?”
凤大夫微微一笑,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的家啊!”
他一脸狡黠地盯着卫帅的脸,不出意外见到卫帅脸上的震惊之色,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卫帅忽然心头一动,连忙仔细看看城隍老爷的塑像,再仔细看看凤大夫的脸,虽然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您,您是——”
凤大夫笑道:“不错,老夫就是本地的城隍!”
卫帅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帅,你怎么来这里了?”凤大夫问。
卫帅回过神来,心想凤大夫不是外人,便将自己受人伤害、又被黑白无常搭救的事说了一遍。
凤大夫笑道:“这二人是把我这里当自己家了吗?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他忽然止住笑,上下打量着卫帅,“你来参与贺家的入门测试吗?”
“正是,凤大夫,呃,”卫帅犹豫了一下,“我不该叫您凤大夫吧,该叫您城隍老爷!是吧?”
凤大夫向着塑像背后的墙掐了一个手诀,墙上顿时出现一扇门,道:“跟我来!”
他一边引卫帅进门,一边说道:“还是叫凤大夫吧!”
卫帅跟随凤大夫进门,一眼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门内是一个极大的房间,地上横七竖八躺地着许多尸体!
“啊——凤大夫,这些人——”
卫帅不禁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