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科室,陈潇然看到黄宇森,就爆发了。
“我去,老黄,你这是坑我呢,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不是说好了俩小时就回来的吗?咋的,你们这是背着我偷偷去搞什么业余活动了?”
陈潇然从值班室床上一跃而起,盯着黄宇森说道。
“能有啥业余活动?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哪有你这么潇洒自由?上午小罗兄弟给我露了一手,咱俩探讨手术心得呢。这不还给你带了饭,快吃吧。”
黄宇森将带回来的小碗菜放到了桌子上,对陈潇然回道。
陈潇然自然是知道,黄宇森上午是去门诊做包·皮手术了,听他这么一说,有些震惊罗诚究竟是怎么给露了一手。
给小孩儿做包·皮可不像成人那样,后续家长问题实在太多,属于吃力不讨好的活儿,科里就刘主任跟黄宇森做这个多一些,技术上的话,没有比他两人更好的了。
很难想象,罗诚这样一个才毕业的研究生,竟然能让上班多年专精男科的黄宇森,觉得是露了一手。
“兄弟,快说说你是咋在老黄面前给露一手的?”
陈潇然扯开一次性筷子,扒拉了两口饭,抬起头眼巴巴看向罗诚。
“哪有的事儿,是黄老师给我露了一手还差不多,教我用一剪没做包·皮手术呢。不得不说,这方法确实很厉害,跟做流水线一样,一上午我跟黄老师各做了十几个。”
罗诚如实相告。
听到罗诚说的,陈潇然手中扒拉着饭菜的筷子突然静止,鼓囊的腮帮子也停止了咀嚼。
黄宇森一上午整十几个,使使劲儿确实能做到,那是他两年模拟、三年亲操的道行。
可罗诚一个才下山的小道士也能做到?
不是陈潇然不相信,实在是外科是一门有着经验值一说的学问,需要时间累积,长期练习,不停升级,才能练就一身绝世武功。
通俗点儿,你不能指望一个学了俩月刚拿了C证的马路杀手,去挑战舒马赫;或者才在幼儿园学会打架的小孩儿,去对擂拳王泰森...
“老黄,你跟罗诚真一上午一人做了十几个?”
陈潇然连忙咽下几口饭菜,空出舌头问向黄宇森。
“咋不是,要不然我也不会说是小罗兄弟给我露了一手。”
看见陈潇然这个样子,黄宇森也有些乐呵,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惊叹不是。
陈潇然花了一点儿时间,接受了罗诚是个幼儿园战神的事实,医学领域里确实偶尔会出这样的手术天才。
“老黄,那你这包·皮小王子的名号,不是要拱手让给罗诚了?”
陈潇然又想起来黄宇森之前的诨号,调笑着问道。
“哎,长江后浪推前浪,兄弟,我这就把这个光辉称号传授与你,望你好生珍重。”
黄宇森同志倒是大方的很。
“森哥,这称号实在过于辉煌响亮,小弟恐怕难承其重,您还是另寻有缘之人吧!”
听到两人说的,罗诚是一脸黑线,这样的名号,不要也罢...
“噗,哈哈哈哈!”
只是罗诚话音刚落,陈潇然将口中剩余饭菜给笑的喷了出来。
“叮!陈潇然好感度加5。”
听到系统只是提醒增加了好感度,而不是给自己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号,罗诚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陈潇然扒拉完盒饭,跟黄宇森勾肩搭背,两人商量着整些业余活动,向电梯走去。
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了,罗诚也没什么睡意,便来到办公室,干起了住院医师最常干的活儿,敲电子病历。
干完活儿,罗诚拿出手机,看着零钱里多出的那500块钱,心里对黄宇森又生出一些感激。
这可是整整500块钱啊!而且只花了半天时间。
半天挣500,那一天就是2000,一个月就是六万!
一年就是七十二万!那不吃不喝干7年,就能存五百万!
想到自己马上就是百万富翁了,罗诚又开始遐想给自己孩子取什么名字好了...
就叫罗马吧。
就是出生在罗马的意思,讨个好彩头。
但也不太好,听着更像骡马、牛马,给人一种出生就是牛马的感觉。
不好,不好!
那就叫罗辑吧,就是做事很有逻辑的意思。
嗯...也不太行,容易跟别人扯版权官司...
那究竟叫什么名字好呢?
...
“呦呦呦,这是发大财啦,见者有份儿,罗大帅哥请客搓一顿儿呗。”
正在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人生大事的罗诚,再次被打断,连忙退出了手机零钱页面。
“咋又是你?”
回头映入眼帘的,正是身着白色短袖护士服,将头发盘起裹在护士帽里的赵小露,手还插在上衣兜里,一脸的理所当然。想到上次做梦时也是被她打断,罗诚脱口而出。
“什么叫怎么又是我?这才半天没见到,罗大医生就忘恩负义啦,昨天是谁忙的鞍前马后给你当助手的?是谁在某人馋于美色不干正事时,及时给予提醒的?终究是错付了...”
听到赵小露的口诛笔伐,罗诚是头疼的紧。
赵小露可爱归可爱,但这小妮子的性格,确实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好好好,打住打住,小赵同学的恩情,我罗某人没齿难忘,无以为报,唯有选个良辰美景,请您搓上一顿如何?”
罗诚赶快给赵小露的牢骚,打上了休止符。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可是知道你今天值班没时间的,暂且放过,那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地点我来选,到时候再告诉你。”
赵小露眉头一蹙,捂在帽檐里的细细汗珠,便欢快滑落在鼻尖上,就如她说话时的语调一样。
“OKOK,感谢小赵同学的及时放过,咱们明日见。”
总算是把这个小妮子给打发了,罗诚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那我下班儿走喽,就不陪你了。夜班可是谢姐姐,她可不像我一样好说话,罗大医生你就好好享受吧!”
银铃嗓音刚落,赵小露蹦蹦跳跳的出了办公室。
罗诚看其背影,觉得跟个小白兔一样,暗想着明天省点钱请她吃点大白菜、胡萝卜倒也不错。
夜班是谢婉秋么,她在医院里可是有冰山美人之称的,确实不好相处。
罗诚第一次见到谢婉秋,就觉得很奇怪。第一,她冷言冷语的性格,在护士里实数少见,即使这样,也鲜有投诉;
第二,她这样端庄典雅的人,居然会在这个科室。倒不是说泌尿外科男科有什么不好,只是这个科的业务内容对女护士来说确实不太友善,有时候难免会听到闲言碎语。
见赵小露走远了,罗诚再次悄摸摸打开手机零钱页面,看着那快到四位数的余额,感叹着自己终于有钱啦!
随即,发了两个200块钱红包,到了爸妈微信上,并嘱咐他们注意防暑。
看着窗外落日余晖盛景,罗诚思念着近在家乡的父母。老两口在本该安享晚年夕阳红的时刻,却还在为生活不停劳累奔波。
自家老爹之前是江城国企下属被服厂的工人,老妈是厂里的会计,自己小时候生活倒也还行。
可自从二十年前国企改革迁址,被服厂产业转型升级失败,老两口就下了岗,但日子还得过下去。
后来又干过不少营生,摆摊、开四轮车拉人、卖水果、送牛奶等,因各种原因都没有维持太久,到最后租了个小门面,干起了修补房屋漏水的活计。
年少时大部分的印象,母亲看着蚊蝇小店,老爹带着工具,埋身于各个屋顶敲敲打打。堵住了每一滴落向他人屋子里的雨水,也修补上自家生计上的大小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