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只来过一次，也记不太清楚具体位置，加上天色已黑，在附近兜了好几圈，才确定具体位置。
魔鬼留下看人，赵无忌跟灰熊下车，炮灰手下们也一溜烟的下车，各自占据有利地形，把眼前的房子给包围起来。
赵无忌带着灰熊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发现门口地板上有一连串的血迹，看来指挥官先生是受了伤，门把手上也有一个血手印。
人的确是在里面。
灰熊从口袋中掏出工具，对着防盗门的锁眼咕咚，只用了一分钟，就把眼前的铁将军给撬开了，真麻利。
光凭这一手溜门撬锁的手艺，这熊瞎子就饿不死。
赵无忌掏出了手枪，一步接一步的往房子里走，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血脚印一连串，从门厅到客厅，五米不到的距离，血快流出二斤了。
看来指挥官先生应该命不久矣了，但越是这样，越得加小心，省得让人临死一击，把小命交代出去。
跟陌生人共赴黄泉，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还是那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
赵无忌打开M9战术手枪上的小手电筒，每一级台阶都仔细瞧了一遍，看看有没有诡雷。
二楼空气中有浓厚的血腥味，受伤的指挥官先生，正躺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嘴里念念有词，手枪则扔在地毯上。
这只受伤的老狮子嘴里的话，让灰熊放下了手里的手枪。
“他在说什么？”
赵无忌手里的手枪没放下，但他也有点好奇，这只手段狠毒，杀人如麻的老狮子，人生最后时刻在说些什么。
“他在向万能的父祈祷，希望万能的父，保佑他的女儿，一辈子幸福健康。”
灰熊沉默了一下，把斯拉夫同胞人生最后的念念叨叨，如实的告诉了赵无忌。
赵无忌沉默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谁也不能意外。
指挥官念念叨叨的祈祷，终于结束了，他浑浊的眼睛，看向赵无忌、灰熊两人。
“我的女儿今年十七岁，考上了莫斯科大学建筑系，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世界顶尖的建筑设计师。”
“在我离开圣彼得堡时，她送我去机场，请求我一定要入学前回去，好一家人一起去大学报道。”
“现在看来，我恐怕回不去我的家乡了！”
这番话，赵无忌无法回答，他只是走到了受伤指挥官的面前，坐在了茶几上，顺便把地毯上的手枪踢走。
“年轻人，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指只能拿起照片，扣不动扳机了。”
指挥官把女儿照片放进胸口，嘴里喃喃说道。
“其实我很想给老人家您一点点忏悔的时间，毕竟您这辈子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上天堂是够呛了，还是下地狱陪撒旦先生吧。”
赵无忌叹了一口气，年纪怎么大，还有一个念书的女儿，非得出来给人当枪使，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
指挥官笑了笑，指了指赵无忌背后的白板，苦笑着说道：“你要的秘密，全都在后面，我可以把亚历山大的行踪给你，但作为交换，你得把我的尸体送回圣彼得堡。”
“这是一笔合算的交易，好好考虑一下。”
指挥官说完，眼神中都是祈求。
临死之人的最后一个请求，赵无忌没有理由拒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明天中午，他会到蒂华纳，去取另外一笔钱，这是信号旗总部的一笔活动经费，必须要激活，因为跟尤多希瑶交易失败，亚历山大已经不被信任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出现差头，他这些年的小动作，就不会被人遗忘和原谅。”
“蒂华纳，伊查格雷家族会接待亚历山大。”
“好了，我太累了。”
得到精确地情报，赵无忌也站起身，从腰上把战术折叠刀取下来弹开，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指挥官从胸口拿起女儿的照片，亲吻一口，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死亡。
在军事资源界，不是你杀人，就是被别人杀，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赵无忌走到这位斯拉夫男人的身后，对准心脏位置插了进去。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斯拉夫男人哆嗦了一下，嘴角开始流血，嘴里开始哼唱着故乡的歌谣。
几秒钟之后，歌声渐渐听不见了.....
赵无忌听不懂俄语，但他听懂了旋律，这是一首很老的前苏联歌曲，叫作《红莓花儿开》，是思念爱人的歌曲。
白板上都是照片，有惠比特，还有尤多希瑶的全套资料，出行路线图。
赵无忌把白板上的照片和文字用手机一一拍照，而后弯下腰，又对着心脏补了两刀，转了两圈。
就算是扁鹊复生，华佗在世，都束手无策。
“搜索一下，把钱和情报都带回去。”
见斯拉夫男人彻底咽气之后，赵无忌扭头离开，吩咐手下们进场，把安全屋中有价值的物品带走。
安全屋中的钱很少，只有二三十万美刀，还有两本欧盟护照，这是脱身用的，现在用不到。
赵无忌从安全屋走出来，拉开车门坐上后座，拍了一下副驾驶位上的伊凡。
“你现在可以滚了，不要让我在看见你，嘴巴严一点，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肯定不会说出今天的事。”
“滚吧！”
赵无忌靠在椅背上，让伊凡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
伊凡抱着一大袋子钱，挣扎着下了车，飞快地跑走了。
“不灭口嘛？”
“如果让FBI抓到这个倒霉的家伙，我们会有麻烦的。”
魔鬼看着后视镜，问出心中的疑问。
“FBI不会找到他，今天杀的人实在太多了，算了，放他一马吧！”
“不过，我感觉他跑不出西区，虽然西区的治安比南区好很多。”
赵无忌笑了笑，大本营设立在洛杉矶的弊端，就是要遵守美利坚的法律，如果伊凡被FBI抓住了，伊桑的确可以提起司法诉讼。
魔鬼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