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恩轻轻的一脚踹了出去,看似缓慢轻飘飘的一脚,实则速度上奇快,只有修为力量到了一定的境界,才会让人的肉眼产生这种迷惑假象。就像坐火车一样,当火车的速度快到极致,车外千篇一律的景色给人的一种非常缓慢的感觉。
轻飘飘的一脚印在巨型野猪身上,当场就让它的肋骨断了无数根,比来时快两倍的速度翻飞了出去。轰!犹如一辆重型坦克一般的野猪重重跌落在地,将地表砸出了一个大坑,尘烟四起。知道惹到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存在,黄色大虎撒腿就跑,金色竖仁露出人性化的忌惮,转瞬消失在迷雾深处。
洪恩弯腰蹲地伸手搭在牧的胸口,催动力量感知探查牧的生命气息,橘红色的力量火苗如发丝般纤细钻进牧的胸口,一路下潜到牧的心脏处,牧的心脏一道巨大的豁口触目惊心,原本跳动的心脏早已没了活力,静止不动的处在腔室,血液干枯流尽。
橘红色的火苗越过心脏豁口,往心脏更深处钻去,内里被橘黄色的火光点亮,一根根筋脉血管如老树盘根般错杂交簇。顺着心脏的筋脉血管继续往内深入,如一口口枯井般的细胞逐渐放大,橘红色火苗来到一口不起眼的枯井的地方,如这样的枯井在这里有数十万个之多。
洪恩的橘黄色火苗之所以在这数十万口枯井中,独独选择了这口不起眼的枯井,是因为橘黄色火苗具备搜寻生命血肉力量的能力,仔细感应,这口昏暗不起眼的枯井中散发着微弱红光。
“还好来的不算晚,一切都步入正轨了。”纤细如发丝的橘黄色火苗中想起了洪恩的声音。
朝着井内细细望去,井底有一个血红颜色晶莹透亮的宝石,井里的红光正是由这颗宝石散发出来的。如果拿放大镜去看的话,红宝石的形状如牧的心脏般一模一样,此时的红宝石犹如被某种神秘阵法加持了一般,滴溜溜旋转着,每旋转一圈,井内的红光就强盛一分。
虽然时间的推移,红宝石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井内的红光也越来越强盛,直到某个临界点。。。
轰的一声,红宝石爆开,化作殷红的血液,血液中充满了令阳魂境大修都心悸的力量。
泊泊~泊泊~殷红的血液如喷泉般迅速溢满枯井,确切的说,现在的枯井已经成了一口血井,在这数十万口枯井中突然冒出来的一口血井,如繁星般闪耀着。
血井中的喷泉汹涌地满溢出来,如浪涛一般灌溉着周围的枯井,很快血井就变成了一条血河,血河浪涛翻卷着,对周围枯井灌溉的速度猛地提升了一大截。
牧心脏中的枯井持续满溢着,一口。。两口。。十口。。百口。。千口。。万口。。直到最后数十万口枯井齐齐喷涌出殷红的鲜血,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片血海,血海波涛汹涌,翻腾地血色海浪一层比一层高,场面蔚为壮观!
“差不多了”如发丝般纤细的橘黄色火苗漂浮在血海上空,一缕心神依附在火苗上的洪恩观瞧了一会儿,沿着原路返回退出了牧的心脏,钻向体外。
雄伟健壮,肌肉块垒分明的洪恩弯腰一把扛起了牧的身子,如身无一物,几个健步就消失在了原地。
隔了许久,满是残骸的血腥战场,之前消失不见的灰狼试探性的缓步踱出,冒着绿光的狼眼环顾四周,发现再没有其它危险后,叼起地上的残肢碎肉大块朵硕。。。
夜晚,猎户村!
独属于牧的小屋中,村长洪恩将牧的身子放在床榻上,开始在房间四周布置隔音阵法,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洪恩掏出了一个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牧的肉身已经在恢复了,如今要做的就是把他的魂魄召回来”洪恩摇动手中的铃铛,发出摄魂魔音,一圈圈看不见的魂之涟漪迅速朝四方扩散。
牧的心口处一缕缕血色雾气从心脏中喷涌而出,散发出活死人、肉白骨的力量覆盖全身,被巨型螳螂刺破的心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眨眼功夫,连胸腔的皮肤都修补完全了。
“咚咚~咚咚~”牧的鼻息开始呼气,停了很久的心脏重新开始了强而有力的跳动。体内的血色能量没有要消散的迹象,反而随着心脏的一次次跳动、随着能量的不断积蓄,无法找到宣泄口,进而有要变得狂躁的迹象。
牧的脸色由苍白从而开始变得涨红,犹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滚滚发烫。体内的血色能量持续膨胀翻涌着,再这样下去,以牧这凡夫俗子的体质定会虚不受补、被称爆是早晚的事。
屋子内洪恩看到牧的身体状况,嘴里快速的念着咒语,拼命使劲的摇晃铃铛,手中的铃铛都快摇烂了。
滋滋!就在这时牧的身体旁开始出现了一缕缕青烟,千丝百缕的青烟汇聚成另一个牧的模样。两个牧一个有实体,一个是虚幻的,实体的躺在床上,虚幻的漂浮在实体上空,如风中残烛一吹既灭。
洪恩停下了手中铃铛的摇晃,抬手虚按,一缕柔和的力量包裹着牧的虚幻魂体,轻轻的按进牧的肉身中。
牧肉身中逐渐狂躁混乱的能量潮汐,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抚平。一大半的血红色能量倒涌回心脏枯井中。
洪恩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搭在牧的腹部,残留的血色能量就停留在这个位置,洪恩催动力量导引着剩下的血色能量,一步步推动到牧左肩膀的位置,血色能量汇聚,如千军万马般冲撞着左肩皮肤。
牧突然长大了嘴巴,因为是先天性哑巴,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令他无法叫喊出声,只能大张着嘴巴无声嗷嚎,左肩处血色能量马不停蹄地在冲撞着皮肤,很快皮肤开始碎裂,血色能量犹如找到了宣泄口,沿着骨头汹涌汇聚。牧的臂骨开始延长,一条条肉筋开始生出,整个过程艰辛而缓慢。
猎户村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早已熄灯关火入睡,而牧在自己的小屋里疼得龇牙咧嘴,撕心裂肺。死后重生无疑是涅槃渡劫,这是牧的一场造化,是他人生中的转折点,命运的齿轮就此发生改变、为他而转动。
一条条肌肉纤维撕裂再重组,再撕裂再重组,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血色能量正在一点点的耗尽,毕竟只是剩下大概指甲盖大小的一小部分。洪恩默默的盘算着剩余的血色能量,发现足够牧凝炼出一只新的左手出来还有定点结余。
洪恩另一只手催动力量,导引出了定点血色能量往牧的喉咙方向去,一心二用,在构建牧的左手时,洪恩还想让牧开口说话。
分领到喉咙方向的血色能量相比较温顺的许多,如萤火虫般消融在了牧的喉咙处。渐渐地有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从牧的喉咙里发出,初始声音很微弱,到了后面越来越大,金属摩擦的声音慢慢转变,变得越来越像人类的声音。
“啊~啊~。。。”随着时间的推移,牧喉咙里发出的惨叫声由大逐渐变小,慢慢的消弥于无形,直到闭嘴不言,从始至终牧的眼睛一直都是紧闭的。他就这样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任由血色能量左冲右突。
牧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疼痛感,随着构建左手血肉的接近尾声,洪恩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的呼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不曾有的汗“希望这一世,你能如愿完成那件事吧”
洪恩来到桌前,留下一块玉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抬头看了眼月隐云稀的天色,随手将房门带上,消失不见。
“我这是在哪?”
一片残隔断壁的古老遗迹中,满是战火硝烟弥漫的味道,牧的视野尽头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天空时不时的闪过一片阴影,抬头仰望,一只头顶双角,棕色绒毛覆盖全身,背生双翼,四肢长满锋利的指甲、面部丑陋的怪物呼啸而过,体型如轮船般巨大,如这样的怪物天上还有很多,粗略一数得有上百只。
转身后瞧,依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牧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人群中间,并且牧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戴着镣铐,其他人也是。浩荡的人群排队整齐如一条长龙,朝着某个方向井然有序的前进着。
呲!一滩绿油油带有腐蚀性的粘液洒向人群某个角落,立马引起一阵骚动。牧扭头看去,那边不知何时起,耸立了一只黑色爬虫,爬虫生长了成千上万只触脚,如巨型铁塔般耸立,口器蠕动,嘴角边还残留着带腐蚀性的绿色粘液,想必刚才的粘液就是它喷出来的,那个有粘液的角落里只留下了十几具白骨,一旁的族人战战兢兢。
一口粘液就灭杀十几人,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在这里人类的性命卑微如蝼蚁,连畜牲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