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轩与幻化族长一人一兽席地而坐,两者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一个畅所欲言,一个静静聆听,有花香微醺鸟语相伴清风作陪,好不自在。
早知道如此,周轩就不必大费周章的支开狂血熊,建立自己在幻化兽心中的良好形象,一早就把狂血熊杀掉吃肉好了……
我叫齐全,是一家整形医院的院长。
事情发生在一百一十年异变之乱前,一家位于南方一座二线城市的整形医院当中。
那天我如往常一往到医院上班,本以为又是忙碌而又美好的一天,没想到这一天却成为了我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院长,这是今天的日程安排,您今天总共要做三台手术,其中两台是磨骨手术,另一个是脂肪填充手术,难度都不小。”
助理小雪将一张每天最令我头疼的日程表放在我的办公桌上,附带着厚厚一摞的病例。
当然,作为跟随在我身边多年的助理,她当然知道我每天最讨厌的就是看到这些东西,所以她会冲一杯咖啡缓解我糟糕的心情。
尤其是今天,从进到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我的神经就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右眼皮不停地跳,心悸的感觉甚至让他无法定神。
我一反常态的将一整杯咖啡灌入腹中,一旁的小雪关切的问道:“您……今天有什么心事吗?”
“再给我冲一杯咖啡,不放奶。”
……
“换一个大一点的杯子。”
我没有回应小雪的关切,只是揉搓着自己的右眼皮,闭目养神。
小雪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说些什么,按照我的要求为我冲了一大杯的咖啡。
只不过,这个杯子好像有点太大了,这不像是一个水杯,而像一个水桶……
半个小时以后,我顶着圆滚滚肚子走出办公室,奔赴我的战场,手术室。
或许是我敷衍的态度让陪伴我多年的小雪有些气愤,特地冲了一桶咖啡来整蛊表示她的不满,而我也为了表示歉意将大半桶的咖啡喝到肚子中,当然这也缓解了我大部分焦虑的心情。
第一台磨骨手术,过程十分顺利,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喝了许多咖啡中途去了两趟厕所。
本以为第二台手术也会一如既往的顺利,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手术过程中就在中途上一趟厕所的功夫就出事了。
一场大火悄然在手术室中燃烧起来,浓烟滚滚,如火烧平原之势蔓延开来,将整栋整形医院包裹其中,当时的我正在厕所,待我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浓烟熏的我睁不开眼睛,火光冲天热浪灼烧的我举步维艰,如同在火炉一般痛苦挣扎。
深深地绝望感将我拉到深渊的边缘,仅存一丝的求生牵绊就是我家中爱我的妻儿老小。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就是这股牵绊,撑起了我求生的念头,我脱下白大褂淋湿穿在身上,捂住口鼻,如同一个盲人一般摸索着前路,期盼上天怜悯让我找到一条生路。
身为院长,身为一个品德兼备正常人,我首先应该为我的员工与病人着想,但是我太害怕了,此时的我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去管其他人的死活,所以尽管内心十分愧疚,在外我听到浓烟后面传来的阵阵呼喊求救的声音依旧没有过去给予援助。
嘶吼悲鸣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传入我的耳中,这激发了我的求生欲望,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修罗地狱,我不想努力拼搏半生刚刚换来的成功,还没好好享受生活就这样失去。
我要活下去。
好在,上天好似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摸索到了一扇窗户,打开窗户的瞬间,那一刹那我以为我得救了,带着激动的心快速打开窗户,贪婪的呼吸着惨咋着浓烟的空气。
但激动过后我又认清了现实,我现在身处7楼,火势迅猛,消防队还没赶到,我除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躲避阵阵热浪跟绵延不绝的浓烟外,别无他法。
跳下去?
不,我的侥幸心理开始作祟,期盼着熟悉的红色消防车在下一刻就会出现在某个路口,进入到我的视线当中,这样我就可以大概率全身而退,不受丝毫损伤。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客人也找到了我这扇窗户,她不顾我的安危拼了命的将我推到一旁,险些坠到地面,要不是我抓紧了窗沿,可能此时我已经没办法坐在这里跟你讲话了。
那个时候我很生气,仅存一丝的歉意顿时烟消云散,我用力的退回到窗口,将半扇窗户占满,任凭那位客人如何用力的推我我也巍然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她晕倒在浓烟中。
当时我没有愧疚,只有畅快与庆幸,不过在后来也因此内疚与自责了许久,因为正是因为我的一时愤怒与自私害的她就这样死在了那场火灾当中。
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觉得我不是个人,既然人们觉得我不是人,那索性就加入异兽吧,毕竟我做的事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火势越来越大,虽然半个身子躲在窗外,我依旧感觉自己要被烤熟了,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期盼的消防车也一直没来。
那个时候,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仿佛度日如年,不,应该说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久。
我不知道我撑了多久,也不知道消防车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当我醒来的时候,只能微弱的感应到天棚的白炽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无法睁开我的双眼,身体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我知道此时我应该躺在手术台上,有人在为我动手术。
那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兴奋,心想终于得救了,我可以活下去了,就是不知道身体受到了怎样的损伤,医生们在为我做着什么手术。
我努力的将双眼睁开一道缝隙,朦胧中看到几位医生正围在我的脑袋前开刀。
他们为什么要围着我的脑袋?
难道我的脸被烧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