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差不多的时候,沈易北便也出院了;因为想博得同情,一路上他都在“哎呦哎呦”的叫着,看起来好不凄惨。
进门,发现沈慈安正坐在一楼的客厅当中,他的眉眼都笼罩在了黑影当中,可能是这几天的事情弄得他睡不着。
听到了动静,他抬起头来,看到他们姐弟二人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惊喜。
“清北啊,你们回来了?”
沈清北和沈易北都愣了愣,沈慈安真的从未关心过他们,不管何时。
见她不说话,沈慈安垂了眼,小声道:“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沈易北很想说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可是碍于情面他忍了下去。
沈清北拍了拍沈易北的肩膀,小声道:“你先上楼。”
沈易北听姐姐都发话了,只能磨磨蹭蹭的上楼去了。
沈清北走了过去,坐到他的面前,轻声:“父亲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清北也能猜到,无非都是关于他儿子的话罢了,可她还对这个父亲有着一丝一毫的期望。
沈慈安也懒得说那些客套话,他问道:“你知道你母亲最后留下的那个遗物吗?”
沈清北神色愕然,她当然记得母亲生前最在意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至于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不为人知。
可是这个东西从母亲去世后便消失了,她以为是母亲毁掉了;想不到,在他这里。
看她这表情,沈慈安知道她是记得的,既然记得,那他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你母亲的东西,你是一直都想拿回去的吧。”
沈清北望着他沉默,母亲的东西她自然是想要拿回来的。
沈慈安:“我可以把它还给你,可是我有条件。”
沈清北:“……”她懂了。
“只要你……”
“我知道了,你把东西给我,我便放过他。”沈清北打断了他,她不太想跟他说那么多。
沈慈安一喜:“好,明天一早,你跟我去银行。”
沈清北“嗯”了一声,起身便上楼了;在转角口处,她垂下了眼帘看着坐的那处。
沈慈安明显的沉浸在完事儿的喜悦当中,沈清北的眸子再次的沉了下去。
她对这个父亲,不该有任何期待,期待他会良心发现想着他们姐弟二人一点。
自始至终,沈慈安眼里的家人,只有白念心她们二人罢了。
母亲啊,你到底是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姐姐~”路过沈易北的房间,沈易北将门打开来,露出一个脑袋贼兮兮的望着她。
沈清北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伸手摸着他的脑袋:“怎么了?还不睡?”
沈易北“嘿嘿”一笑,将门彻底打开来:“姐姐,他跟你说了什么?”
沈易北向来就对沈慈安保持无感,他从未叫过他父亲,一直都是能装作看不见就装作看不见。
沈清北拍了他脑袋一下:“快些睡觉,明天我有东西给你看。”
沈易北被人打了脑袋哪里能开心,他噘嘴的表示不满意。
沈清北又心软了,他哄到:“乖,去睡觉,你得早点好起来的,不然你姐姐谁保护。”
听到这里沈易北没了脾气,他颦眉:“晚安。”
沈清北并未回房,她来到了二楼最末尾的那间房间面前。
她开门去,是一览无余的黑暗;沈清北摸索着墙上的开关,一按头顶上的灯便照了下来。
这是她母亲的房间,里面依旧是打扰得干干净净的,一应俱全;就像是还是有人住一样。
沈清北望着书柜里头摆放的东西无声的笑了起来,这里面保存着她母亲生前喜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排列在物架里书桌上。
这是母亲留给她们的念想,沈清北躺在了那天蓝色的床铺里闭上了眼睛。
“妈妈,我又来啦。”
如了他的愿,沈清北拿到了盒子,沈慈安得到了儿子。
林璟淮虽说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却也是支持的;因为他知道,沈清北有她的想法。
沈清北匆匆的挂了电话,上了二楼去了沈易北的房间里。
既然是母亲的东西,她们自然要一起看。
“姐姐,你干嘛呀?神秘兮兮的。”
沈易北见人又是关窗又是锁门的有些不解。
沈清北没有说话,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他床上,这可把床上的人震得抖了抖。
在沈易北的目光中,沈清北将包里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沈易北望着这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很是疑惑,可是他又觉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这……这是妈妈的东西?”
沈清北笑了笑,看来还不是很蠢。
沈易北也凑了过来,打量着她手里的东西:“这个不是早就不见了的吗?你哪儿弄出来的?”
沈清北冷笑一声道:“他把它藏起来了,昨晚他拿这个东西跟我交换条件。”
沈易北明了的点了点头,他拨着那锁扣无奈道:“这也没钥匙啊,没钥匙怎么打开?”
沈清北神秘的笑了笑,昨晚她就在母亲的房间里把钥匙给摸出来了。
之前母亲去世整理房间的事情是她和梅姨一起弄的,那时候看到床底下的钥匙觉得应该是有用的便随手将它放在了抽屉里;昨晚听到盒子,她就先想到了抽屉里的这把钥匙。
现在想来还好当初自己没有随手给丢了,若是丢了,这盒子里到底有什么怕是很难知道了。
随着“咔嚓”一声那锁被打开来,两人面色一喜,沈清北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的颤抖着。
盒子里头入目的就是两张银行卡,还有一张泛黄却折叠得整齐的纸张。
两人:“???”
沈清北先将两张卡给拿了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沈易北则去拿那张纸。
沈易北知道姐姐最大所以将纸给了她,沈清北也将银行卡放下,接过。
一打开就是娟秀的钢笔字,因为时间有了久了,这黑色的墨已经氧化变的浅淡。
“清北、易北,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啦;你们是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妈妈这辈子没做出什么大事儿,可是妈妈做过最伟大的事就是将你们生下来……说得差不多啦,妈妈也困了;这是妈妈给你们留下的东西,妈妈知道,我不在了,他待你们不会太好;许氏他也不会给你们的,这里面的钱够你们重新开始。”
沉默,是死一样的沉默;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都这么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沉沉的叹息,是沈清北。
所以,早在那时候妈妈都知道这些的吗?所以,不管自己最终接手不接手公司也是没关系的吗。
半晌,沈易北:“所以老妈是早就把我娶媳妇的钱和你的嫁妆钱给准备好了?”
沈清北无奈的笑了笑:“那你想花吗?”
这沈易北可为难了,说不想花是假的,可是说花吧,姐姐又在这里。
沈清北见他这扭捏的表情找到:“等你成年再说吧,到时候这会给你。”
沈清北捏着手里的卡,心情却是十分的沉重;她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也不敢去知道。
这是妈妈留给他们的,那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的。
林璟淮静静地听她讲完,他拥着她,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姿势是说不清楚的暧昧。
沈清北:“你说要不要把它变成下一个许氏。”
这是要想开公司的意思啊,林璟淮“嗯~”了一声,像是在思索;半晌后他道:“你要是想那便开吧,我支持你。”
就算她不开,自己也是养得起她的;要是一个女人都养不起,他还是个男人吗。
沈清北叹了口气:“再说吧。”她也迷茫。
林璟淮不说话了,他在思索着晚上跟爷爷的电话。
爷爷已经知道a城的事儿了,孟恩娇坠楼死了,孟长安十五年唉。
都城
林瑾年在书房里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那些名贵的物件儿都被他摔在了地上,一声又一声,惊得门外的保镖一愣一愣的。
“砰!”他又将一件青花瓷瓶子丢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在桌上,他双目通红的望着前头的墙壁。
林璟淮真的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孟长安是自己身边的人,他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竟然将他送进监狱里。
还有娇娇,那可是他认定的孙媳妇就这么变成了一具尸体?
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竟然让他折了自己两个心腹,这让他接受不了!
林璟淮,你这是明面里的跟我对着干吗?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里头的嗜血气息简直无法掩盖。
那我就让你知道,对付一个女人,他的手段到底有多少。
“林萧进来!”
良久,外面的领头人听到了他的唤声。
a城的夜往往来得快,莫婧颜坐在酒吧的最角落里,一杯一杯的喝着果酒。
她的目光望着舞台上头随着音乐摇晃的人们,里头有着她关系一般般的同学,今天她是接受了她们的建议来这里放松一下。
医学要记的东西太多了,每天她们都被那一条条的知识压得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她面对吴泽昊的烦躁,并不是讨厌他,而是迷茫。
吴泽昊这个人看起来就是吊儿郎当的,毫无安全感可言;跟他在一起,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知道。
想到这里,她仰头又是一口。
她望着上头蹦跶的人摇了摇头,这简直就只能算作是,群魔乱舞,毫无美感可言。
她叹了口气,将酒杯放下,准备离开。
可是总有不长眼的上来捣乱,一群长得跟癞蛤蟆一样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妹妹去哪儿啊?一起喝一杯啊!”
“……”
“哥几个保准让你舒心。”
“……”
说了好几句,他们都没听到她的回答;见她一直低垂着头,有个男人上前来,想伸出肥腻的手去摸她的脸。
“哎呀别害……啊!啊!!痛!!”
还未碰到她,就被她抓住了手往反方向扭去;莫婧颜冷冷的瞪着他,脚狠狠的往他档踹去。
男人便疼的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蠕动,另外几位相视一看都拧眉:“敬酒不吃吃罚酒。”
莫婧颜:“刚好老娘心情不爽快,来啊!!”她这声音吼得很大声,在这嘈杂的酒吧里竟然也响得很!
吴泽昊跟着一群妹子坐在二楼,听到一楼的嘈杂声,他好奇的垂头望了下去。
他瞧见了一群人当中熟悉的身影,是莫婧颜?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皱眉的站了起来;莫婧颜正一个人单挑那么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会不吃亏;那自己到底去帮不帮?
正思索着呢,下头的人腿上已经挨了一下,这一下像是打在他的心里,让他惊了惊。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旁边有女人想往他身上爬,他烦躁的推开她。
吴泽昊跑了两步伸手抓住了二楼的护栏纵身一跃,在一群人的惊呼中从二楼跳了下来。
因为一楼对应二楼阳台的位置是有沙发的,所以他便掉在了沙发上;他麻利的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往那女人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