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从定制店里出来,他手里拿着自己准备送给姐姐的东西。
银色的蔷薇花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他乐呵呵的收回了手,小心得捧在手心。
他几乎能看到姐姐收到时的那个表情,是会很开心吧。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便落了下去。
因为面前出现了一队人,是被自己之前揍过的人,王一帆。
他身后跟着一群手拿棒球棒的人,这幅样子可不像是来找他喝咖啡的。
沈易北:“什么意思?”
王一帆冷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沈易北:“看不出来。”我不想看出来,因为你们人多。
王一帆望着他笑了起来,笑得是很开心的,可是看在人的眼里就是十分的恶心。
骤然,王一帆的眉头拧起,他指着沈易北怒喝道:“给我揍他。”
沈易北这下端不住了,转身拔腿就准备跑;可是左右两边都有些相同的人。
沈易北知道,自己是真跑不了一顿揍了。
……
王一帆望着地上蜷缩在一团的人笑得好不得意,他伸手戳着他的脑袋:“喂,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这下怎么就没辙了呢?”
沈易北没有说话,他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的护在胸前;那是给姐姐的东西,给姐姐的东西不能受到一点的污泽,不能。
自己挨一顿就挨一顿吧,反正挨惯了,可是姐姐的二十岁一生只有一次。
“你怎么不说话了?”王一帆一个人在那儿说了好半天,可是人一句话都不搭理自己,这让他很是无趣。
沈易北依旧是沉默,他知道,自己越是反抗,他们就越是兴奋。
不就是一些无痛不痒的话吗?忍忍便能过去了,为什么要自找苦吃的作那些口头纠缠。
王一帆见他一直不说话,便也没趣了,他起身了。
沈易北以为这就完事儿了,可是王一帆手里的东西却猛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下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直接将他打晕了。
王一帆像是也用尽了力气,他望着地上已经晕过去的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最后缓得差不多了,他对身边的人挥手,意示他们可以走了。
等人走尽,王一帆坐在了地上,他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播出一个号码,响了两声之后便是一声略带稚嫩的声音。
王一帆望着地上的人冷道:“你可以过来了。”
沈嘉豪:“不错嘛,够麻利。”
王一帆第一次这么揍人,他手抖得厉害,因为害怕他不得不加大了声音的吼道:“不要给我废话那么多!你最好快点给我过来!”
沈嘉豪投降的应道:“好好好,这就来,怎么脾气这么不好。”
“靠!”王一帆气得将手机丢在了地上,他最讨厌听他说话的声音,虚伪又做作!
自己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上了他的贼船,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王一帆最后又只能去将手机捡了回来,他坐在一边儿等着人的到来,一边想着事发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他有预感,到时候,沈易北对他的肯定是加倍的报复。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嘉豪已经带着人来了。
他手底下的人将沈易北抬了起来,而沈嘉豪却向他走了过来;在他不解之中对他伸出了手:“起来吧,地上凉。”
王一帆毫不客气的翻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谁要你牵?我不想回去刷手。
沈嘉豪挑眉缓缓的收回了手,像是早就想到了他会是这么个态度。
沈嘉豪望着他有些无奈道:“人家盟友都是过命的好兄弟,怎么到了你这里,啥啥也不是。”
王一帆只觉得自己一阵恶寒:“谁会给你做好兄弟,恶心吧啦的。”
王一帆见人已经被他塞进了车里,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的事儿做完了,我便先回去了。”
可是他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面色凝重像是提醒:“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不然监狱里可没人同情你。”
沈嘉豪无所谓的笑了笑:“怕什么,你作为帮凶,你跑得了吗?”
王一帆冷笑一声不说话了,什么叫跑不了,心生怨恨揍个人顶多关个半个月。
耳边有人的谈话声,分明很近却又很模糊;身上哪里都传来断裂般的痛楚,额头好像还有液体往下流着;是血吗?
他动了动手指,想伸手去摸摸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固定在了背后。
这一挣扎使他的意识也从混沌中挣脱开来,耳朵便的声音逐渐清晰来。
他好像被人绑在了椅子上,牢牢的绑着。
沈易北动了动眼帘,那双涣散的眸子终于暴露在了空气里。
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模糊不清的有这样重影;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发出来。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两个人都同时的转了过来。
他都认识的,一个是带着面具的绑匪,一个是同一屋檐下的沈嘉豪。
他们怎么会搞到一起?这什么情况?这是哪里?这是什么破地方?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的脑子有些迟钝,他看着两人向他走近,来到他的面前。
还没想明白呢,沈嘉豪已经伸手插入他的头发里,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扯了起来与他四目相对。
脆弱之地的疼痛使沈易北皱了眉头,他目光逐渐的聚拢,里头写着疑惑。
沈嘉豪的瞳子里都快喷出火焰来了,他死死的揪着他的头发,恨不得将他的头皮都给他扯下来。
沈易北:“你……有病吧。”因为刚挨了揍,他的声音很沙哑又虚弱。
沈嘉豪松开了他,冷笑道:“是啊,我有病,我就是有病。”
“你想做什么?”这猛然的放手,让沈易北的脑袋微微的沉了沉。
沈嘉豪听到这声突然笑了起来,他反问:“你在问我做什么?”
沈易北:“……”不然呢,你耳朵不好使吗?
沈嘉豪的的脸上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表情,这使他的脸变得格外的扭曲难看。
“我做什么?我当然是让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沈易北听出来了,这是要他去死的意思呗。
虽说很不想问,可是他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沈嘉豪像是被问到了,他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僵;他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想这个问题。
半晌后茫然褪去,被触目的怒火灼烧着,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怒吼道:“为什么?你在问我为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为什么了吗?”
因为家世他们出生在高级病房,他出生在肮脏的出租屋里。
分明父亲是先认识的妈妈;结果因为许卿尘的家世,他抛弃了妈妈跟那个女人结婚。
结婚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母亲不让她走?
分明都是一个父亲,他们的童年却是截然不同的;他生活在肮脏黑暗里,他们在那温暖的阳光中。
他不甘心,他的母亲不止一次带着他在沈宅面前徘徊;望着里面嬉戏的他们,他心里不知道多有羡慕,有多嫉妒。
分明都是一个父亲,凭什么差距这么大!
后来他如了愿他进了沈家,父亲因为愧疚总是迁就宠着自己,可是那些伤痛如何弥补?
因为嫉妒,他总是挑衅着,在他们面前炫耀着那偷来的爱;可是回应自己的是他们眼底的不屑。
那赤裸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看着他就像是扯开了他唯一的遮羞布,让他羞愧得难以自处。
沈嘉豪的力气因为愤怒大得出奇,捏着他的肩膀像是想徒手将他捏碎。
这痛楚使沈易北的喉间溢出一点呻吟声,沈易北皱眉的强忍住不适:“所以呢。”他哪里知道为什么?要是知道为什么他会问?当他白痴吗?
“我要你死!”沈嘉豪松开了他,话语里是平静和决然,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
沈易北:“我能谈谈条件吗?或者现在求饶来得急吗?”
沈嘉豪听了“哦?”了一声,回头看着他,里头是戏谑之意;沈嘉豪还当真没有想到沈易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言语之中皆是讽意。
“沈易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今天会想着求饶?”
沈易北:“……”
大哥,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怕死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能不求饶吗?
沈嘉豪很满意他现在的态度,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好像一副洋洋得意的恶心嘴脸。
“你求啊,你求得我满意了,我会考虑一下。”
沈易北:“……”
沈易北黑着脸,不情不愿的开口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是敷衍得不能在敷衍得话了,沈嘉豪眉头一拧怒道:“你耍我?”
沈易北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我怎么耍你了?不是求饶吗?我这不就是在求吗我。”
沈嘉豪扬起了拳头眼看着就是要揍在他脸上,沈易北也被吓得闭了眼睛,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狗。”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瞧见那拳头停在了他两厘米处。
他暗自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沈嘉豪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一个比揍他还要让人开心的办法。
沈嘉豪缓缓的收回了手,俯身凑到了他的面前:“我可以在给你一个机会。”
沈易北:“……”其实我想吐槽你口臭。
虽说心里对他看法不是很好,可是脸上还是得毕恭毕敬的对他用敬语,毕竟小命在人家手上。
沈易北:“你想怎么样呢?”
沈嘉豪伸手替他解绳子,笑道:“你替我把鞋子擦干净,一点点的的擦,用你的手;擦得好了,说不定我会对你下手轻点。”
因为身上到处都是伤的缘故,沈易北一站起来就一个踉跄的跪在了地上。
这可让沈嘉豪更得意了,他大声的对一旁的保镖叫着:“喂,你们看到了没有,他对我下跪唉。”
沈易北:“……”
要不是人多势众,我能揍你个满地找牙你信不信,笑得跟个傻13一样。
再不满,沈易北还是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替他擦拭着那球鞋上的污渍。
沈嘉豪还没享受多久的喜悦,沈易北就给了他一脚;而这一脚的位置更是不言而喻,某处的痛楚痛得他差点满地打滚了。
沈嘉豪望着一群还愣着的人愤怒的吼道:“抓住他啊,抓住他!”怎么一个个跟癞蛤蟆一样的,戳一下动一下。
沈易北横冲直撞的找着出口,后头是那群听命沈嘉豪的人们。
带面具的男人伸手将沈嘉豪扶了起来,他恨铁不成钢的低吼道:“别忘了我们的合约!”
沈嘉豪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哪里有空去回答他这些个问题?他摆摆手意示他快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