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舟之是一个自负、或者说自傲的人,难怪他会看自己不顺眼。
欧阳华在预选营的评价也并非十分正面,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怪人,他不爱社交,不爱聊天,也不追女孩子,除非是谈得来,他甚至抗拒与人交往。
情商高一点的,会说他高冷,情商低一些的,会觉得这个人拽、假清高、不大看得起人。
加上甲营一哥的名头,戊戌级的风头都让他一个人出了,看他不顺眼的人在预选营还真不少。尤其像汪舟之这样自傲的人,看到另一个他觉得更自傲的人,免不了便会发生冲突。
汪舟之现在正在器械上进行肌肉训练,他脱光了上衣,一身的肌肉块块突起,浑身汗水淋淋,在练功房墙上火把的照影下,不得不说倒是有一点别样的雄性美感。
他练得很投入,欧阳华特意坐他对面的器械上开练了好一会,汪舟之才注意到了他。
“贴贴说他没问过你什么题目!”汪舟之走下自己的器械,拿块毛巾边擦汗边向欧阳华走过来。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欧阳华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继续盘着一对大石锁。
“你不会是故意耍我的吧?”汪舟之面色沉冷。
“总是有人想害你,你是不是老这么觉得?自信点,不要总用阴暗的心理感受世界,这个社会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欧阳华不喜欢和人聊天,是因为他觉得聊天无聊,并不是因为他嘴皮子不利索:“辰营确实差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让你缺乏安全感!”
“有空吗?”汪舟之是个狠人,狠人话总不太多。
欧阳华挑眉看了汪舟之一眼。
“我们上擂台切磋两下,让我跟你这个甲营一哥偷学两招,增加一点安全感。”汪舟之冷冷的盯着欧阳华说道。
“没空,没见我正忙着呢。”
“怕了吗?”
此话一出,欧阳华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怕了就叫声哥。”汪舟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就没法忍了。
“一定要打?好吧,干打没意思,带点彩吧,纹银十两,没问题吧?”
欧阳华边说边掏出十两银子放到了擂台上——预选营练功房很大,房子的中心位置就是一个标准擂台。
“这。。。。。。”汪舟之迟疑了起来:“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这倒是实话,除了像欧阳华这样有备而来的,一般人谁上练功房会带那么重一大坨银子?
“没带呀,让你小弟回宿舍给你取去,我可以等。”
“你总是习惯把简单的事情弄得特别复杂吗?单纯的打一场就这么难?”
“不放你点血你不会长记性。”
“我不喜欢赌博。”
“别墨迹,刚才不挺牛逼的吗?是没小弟、还是没银子?没钱就滚犊子。”
汪舟之强压住心底的怒火,穿戴整齐亲自回宿舍拿了十两银子过来。
两个人站在了擂台上,互相试探几招后,汪舟之按捺不住,率先开始进攻。
擂台下两人开打之前,已经有人开了赌局,买欧阳华赢的占了大多数,导致赔率很低,押对欧阳华赢根本赚不了钱。
好多人听说汪舟之单挑欧阳华,都飞奔似的往练功房赶,练功房里其他一些本来在训练的,也放下手中活计,赶紧抢个头排靠里的位置,好看个清楚晚上回宿舍躺在床上开卧谈会时能够有第一手的谈资。
汪舟之一顿猛攻如疾风骤雨,欧阳华暗暗有些吃惊,如果不是事先准备充分,真打遭遇战搞不好自己要吃亏。嘴巴上却仍然不饶人:“就会这么几招?那你现在就该做做横着出练功房的心理建设!”
“急什么,这只是餐前小点,真正的硬菜在后面呢!”汪舟之不为所动,出招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看到欧阳华只守不攻慢慢落入下风,擂台下的观众心情却各不相同,极少数买汪舟之赢的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欣喜,忍不住大声叫好起来,给汪舟之打气加油。
更多买欧阳华赢的却越看越憋屈,开始担心自己的本钱能不能回来了。
“现在还能下注吗?我想买汪舟之赢。”
“我也想买汪舟之。”
“我也想买汪舟之。”
庄家当然不可能答应,哪有亮完底牌赌客再下注的?渐渐有些人就开始埋怨起欧阳华来。
“什么甲营一哥,完全是个水货!”
“绣花枕头!”
“他这个一哥不会是个关系户吧?”
“不好说,听说他和那谁谁谁是亲戚,预选营嘛,懂的都懂。”
听着台下悠悠众口舌头绽放出各色莲花,台上的汪舟之更加兴奋,一下进入状态了,越打越顺,有点打疯了挡不住的感觉。
欧阳华倒是老神在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双拳脚把自己周身扎得好似铁篱笆,密不透风。
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场上的局势一边倒,欧阳华对汪舟之毫无威胁,落败是迟早的事。
汪舟之一记冲拳砸向欧阳华的面门,欧阳华偏头躲开,汪舟之顺势又是势大力沉一脚踢向欧阳华的裆部,欧阳华扭胯提腿挡下。
“断子绝孙腿?看来你对我的怨念还真不小,没得罪过你吧?”欧阳华尽管手忙脚乱的,嘴巴上仍然在碎碎念一顿输出。
汪舟之却不答话,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更加专注于自己的拳脚,不去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
踢裆腿刚被挡下,他马上一个弹腿,整个人侧身飞起来,又是一脚踢向欧阳华后背,这一脚要是踢实了,欧阳华当场就得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