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苗将白蛇鳞递到灵蛇面前的一瞬……不,确切的说,孙苗刚将白蛇鳞从功法空间中取出来,巨大的青色灵蛇就转瞬化形成人,并且,低低的拜服下去。
洞中没了巨大的蟒蛇,多了一位身穿青绿色长衫的老妪。只是老太太恭恭敬敬屈膝下拜,把孙苗惊得赶紧去扶。
一旁的藤山婆婆神色肃穆,她抬手将孙苗的动作按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等青婆婆叩拜后起身,才看到众人已经不知所措了。这几个都是新时代的少年,哪怕李东儿已经在藤山派学艺多年了,此刻看到青婆婆如此郑重的给孙苗下拜,神色里也是掩不住的震惊。
见状,藤山婆婆开口打破僵局。
“孙苗,孩子们,你们不用紧张,大青她并非叩拜孙苗,而是在拜孙苗手掌中的东西。”
青婆婆则是颤巍巍的,她情绪非常激动,想开口说话,但没等发出声音,先是流下了两行老泪。小东儿赶紧上前,抬起小手给她顺着后背,小声安慰“青婆婆,不哭,不哭。”
“来,大家都坐过来吧,大青,你也别站着了,把孩子们都吓到了。”藤山婆婆招招手示意大家坐成了一圈。
“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但孙苗带回来这两件东西恐怕是……。”藤山婆婆的话还没说完,她口袋里突然有音乐声响起来。
婆婆摸出一部小巧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邢云山”。“咦?”藤山婆婆咦了一声,话也不说了,起身就往洞外走。她走出好几步,才又想起来什么,一回头刚要说话就对上了一众懵逼的目光。
“失礼了,失礼了。”婆婆讪笑:“我有个紧急的电话,你们且陪着青婆婆说话,我去去就来。”
说着,她不再矜持,身形一闪,直接消失了。
蛇洞里刚刚还一派欢声笑语,这才不过须臾,气氛就有点儿断档。
聪明的魂球像是最先反应过来,他嘿嘿嘿从陈星身后蹦跶出来,想要拉长身体,凑过去看孙苗手里的东西。
啪一声,陈星一巴掌拍在魂球后背上,“魂球,就你知道孙苗拿着的东西不一般吗。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是不是。”
魂球明显有点懵,它满脸写着“啥时候教的?教的啥?”。
“咳咳,人家没允许的情况下,你不能随便去看别人的东西。”陈星无奈,第一次开口对魂球进行日常行为规范教育。
魂球似懂非懂,身后长出一条小尾巴,学着青蛇的样子挠了挠头。
悟世跳到谭文松肩膀上,和陈星、魂球组成临时的八卦小队,齐齐看向孙苗。
被几个家伙看的发毛,孙苗有点儿不自在:“你们都看我干啥?”
听孙苗如此问,几个人又把目光齐齐锁定在孙苗手掌上。呵呵,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大伙儿就是想闹清楚,你手里的东西是啥情况,怎么青婆婆看过之后又是叩拜又是崩溃大哭。
回答是不可能回答你们的,孙苗耸耸肩,也加入了好奇宝宝的队伍。于是,孙苗、陈星、悟世、谭文松和魂球又一起看向李东儿。
感受到哥哥们的目光,东儿先是一怔,接着聪明的小丫头痛痛快快问道:“青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一看到孙苗哥哥手里的东西又是叩拜,又是激动地哭起来了。”
其余几个好奇宝宝们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纯真,想太多,想太多了,陈星惆怅的转头看看魂球,小声道:“当我刚刚啥都没说,做你自己就好。”
魂球:嘿嘿嘿。
青婆婆听见东儿说话,这才意识到藤山婆婆已经出去了,留下一群孩子都痴痴的看向她,于是赶紧调整情绪。
好歹也是修行几百年的大能,青婆婆虽然在情感控制这方面还不太成熟,但她马上稳住了心神:“孙苗,首先我还是要代表蛇族谢谢你,谢谢你找回了这片白蛇鳞。”
说罢青婆婆又低头致意。孙苗咬了咬牙,忍住了推辞的动作,只等婆婆谢完,才开口说:“青婆婆,这也许就是缘,该着是我把东西找回来。”
这会儿肯定不能把从安娜房间里搜刮来的美容面膜、护肤乳液都拿出来,然后再告诉大家,他能拿到白蛇鳞,只是因为所有能拿的东西,他都拿了。
青婆婆点头:“我们华夏蛇族在上古混战中,为平定霍乱开天下太平立下了功劳,于是在分六道时,蛇族被列入十二灵兽之一,……”
灵兽的说法,在座的几人哪怕是谭文松都已经有所听闻,于是大家轻轻点头,继续听着。
“年代已经太久远了,我们无法得知十二位初代灵兽当年有过什么约定。但我们蛇族都知道,初代灵蛇曾经立下规矩,那就是每一任九转灵蛇,都会在人间留下信物。”
青婆婆从孙苗掌心中轻轻捻起那片白色鳞片,并将一缕灵蛇气息灌入其中,顷刻间小小的鳞片闪烁出七色流光,一幕幕片段也投影到了空中,那是历任九转灵蛇的身影。
“此前每隔数百年,初代灵蛇的信物都会自行出现在世间。
但就在两千多年前,灵蛇的信物忽然消失不见了,华夏蛇族就这样一代一代等下去。
虽然依旧有九转现世,但却因为信物断代了,所以从两千年前开始,九转灵蛇再也没能归位。不能归位,无论如何修炼,成就最高也只能达到圆满境,却无法更进一步。”
现在断代的灵宝终于又在藤山现世了,呜呜呜,青婆婆说到这里,再次压抑不住,激动地哭起来。
李东儿正听得出神,关于灵蛇的传说她从小就听,也知道寻找信物一直是青婆婆心愿,她的青婆婆也和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的藤山灵蛇一样,曾经满怀期望,曾经不屑努力,最终又带着遗憾和不甘将寻找信物的使命传给自己的继任者。
华夏蛇族众多,像藤山灵蛇这样从未放弃的各方蛇族又何止千万。
如今信物终于现世,又如何能不感动,想到这里东儿也陪着青婆婆一起哭了起来。
好了,一老一小两个女生都哭了,这可把剩下的小子们整不会了。
好在经过了刚刚那一茬,这会儿他们也不再拘谨,索性分成两组,陈星、孙苗、谭文松负责安慰东儿,悟世和魂球负责安慰青婆婆。
“东儿!大青!……快!你们!……”藤山婆婆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这老太太之前拿捏着长辈的身份,在几人面前没暴露自己的真性情,这会儿接完了邢云山的电话回来,终于绷不住了,大嗓门喊的整个蛇洞都被震得直晃悠。
“这咋回事,苗哥,……”谭文松放出魂网,半透明的魂网直直飞到空中,张开成一柄大阳伞,帮大家挡住被大嗓门震落的碎石和灰尘。
“快!快!……你们快走!”藤山婆婆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
听到婆婆喊着快走,大家全都警惕起来,悟世跳到众人身前,下一秒就要从小书包里抽出他的合金铁棒了。
可等大伙儿看清了,原来这大嗓门的老太太竟然是一脸的喜笑颜开。
“校长说你们几个人里面有……”老太太忽然捂住了嘴巴,她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校长说,你们几个考上了青山斗宗学院,让你们赶快去报到呢。”
“啥?就这?”陈星先是挠头:“婆婆,您是不是忘了,您还远程给我讲过课,我去年就考上青山学院了,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
“小娟,你刚才是不是还喊了大青两个字。”青婆婆也扶了扶老花镜:“你别告诉我,邢云山把我也录取了,读书我是读不了一点儿的。你也知道,我们蛇族在这方面都不太行……”青婆婆拿过孙苗手里的画,上面那一行小字歪歪扭扭,还用圆圈替代了两个写不出的字。
“我的水平比老祖强不了多少,这也能让我考试,是不是太欺负蛇了。”大青婆婆扭捏起来。
藤山婆婆一眼瞪过去:“我没说你俩。”接着她又一掌挡住了嘿嘿笑着凑过来的魂球:“也没有你。”
“陈星,校长还有李老道让你带着孙苗他们几个速速回校报到。还有,孙苗……”
藤山婆婆一把从灵蛇手里抢回白蛇鳞和画纸,激动地塞到孙苗手里:“收好,还有这几个小子,都交给你了。”
说完,她就推着几人往蛇洞外面走。
孙苗听出了婆婆话里的意味深长:“他们几个都是我的队员,我会看顾好他们,……可是,婆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洞外已经传来了鹅鹅鹅的笑声,是苏姑姑,她竟然都被叫回来等在洞口了:“你们是不是忘了,斗宗学院还有报到时间要求了。快些快些,我这就送你们回京城去。”
就这样乱糟糟一阵之后,中青年人们都离开了,蛇洞外又只剩下了灵蛇大青和藤山婆婆两个老太太。
“小娟,邢云山到底给你说了什么呀?”
“大青,你记得我年前去了一趟京城吧。”
“记得呀,你去将灵息注入了勘神鼎。我当时也想去来着,结果你说我当不了斗宗学院的校长老师,也遇不到几个年轻人,没法帮忙勘察当代九转的线索,没让我去。”
“大青,是我错了。”藤山婆婆不好意思起来,随即她又兴奋地拉起了青婆婆的手:“大青,我应该带你去的,真的,如果当时带你去京城,让你在勘神中灌注灵息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会更早的找到他们了。”
“找到他们?小娟,你是说勘神鼎给出了提示?”灵蛇震惊:“是哪一个?”
藤山婆婆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知。”
夜色华美,藤山上空星河璀璨,灵蛇之危已除,但古老的法阵和那一处被隐晦提到的古老战场还是未知谜团。而斗宗少年们,也终于正式踏上了属于他们和这个时代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