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两剑与茯神木小兵腹前不过一寸地发生碰撞,绚丽的火花猛然绽放,眩人双目。
于一片火红的斑点中,白君莫忽然瞧见一抹异样,是一根筷子粗细的藤蔓,正沿着对方的木头右腿向上快速攀爬,
藤蔓灰褐色,一侧皮质光滑油润如泥鳅,一侧有若干红尖细刺稀疏排布,
紧贴着木腿的是光滑的一侧,所以行进极为丝滑,不一会就来到如桶一般的腰间。
茯神木小兵后知后觉,落目看去只觉这玩意有些莫名熟悉,
沿着藤蔓看下去,一个不大的地洞随即映入眼帘,
地洞与周遭地枯枝落叶色调几乎一致、浑然一体,不细瞧下很难发现。
握剑之手手腕一震,一股泛黄烈焰从火灼之剑剑身激射而出,着于藤蔓之上,沿着蔓身迅速蜿蜒向下。
使只看起来像身上缠了两条修长的火蛇。
尽管灼热火焰不仅将藤蔓燃烧得滋滋作响,也将它自己的木头身躯灼得发黑见孔,隐隐有将木躯的点燃到趋势,
茯神木小兵也宛若根本无般事情一般,顶着藤蔓愈演愈弱的拉拽与白君莫进行激战。
刀光剑影、火星四溅,
风献倭好不容易从刚才那一脚狠踹的伤痛中会醒过来,心中那是一阵令人后脊发凉的后怕,一时根本不敢再靠上去。
一双愁目紧盯着前面的,两道快到令人头晕眼花,只依稀可见是一白一黄的身影望眼欲穿。
……
与此同时,三一学府,校长办公室内,
校长浦狄端坐在办公桌后,神色阴沉地盯着办公桌前整整齐齐站做一排的四人,
从左到右分别是教务处主任、一年生学务主任、安保处主任,以及那个眼睁睁看着卢幽进如命轮空间的那个安保人员。
而在角落的青皮沙发上,还端坐着四班班导武秋云,肃容之上云眉杏眼时而微微颤动。
“情况大家应该都基本了解了,现在说说该怎么处理才较为妥善,”
浦狄说着,双目习惯性往做事最为恰当,往往极为合乎规章制度的教务处主任——刘公允看去。
刘公允注意到后,也是立马就想开口应话,就如往常一样。
可在开口之前,他不同寻常地快速往角落里的身影落了一眼,又抬眼仔细观察了一下浦狄。
在确定二者都没什么特别举措之后,他才放心开口道:“我觉得此事绝不能影响到同学们的试炼,”
“我听说有些家境不太夯实的同学为了这次新生试炼,不惜拿出父辈乃至祖辈的积蓄进行孤注一掷,”
“为的就是想要在试炼之地中得到一张高契合度命卡进行觉醒,成就命卡师。”
“这次如果不成功,那么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再者……”
略微迟钝,其接着说道:“不少对我校有杰出贡献的社界名流,也颇为期望能得到校长您特意为有缘人准备的那些秘宝,”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个不受规矩、不知轻重的学生而提前结束了试炼,我校恐怕会面临来自各个层面,数之不尽的指责和压力,”
“就是李局那里也……”
正当刘公允还想继续往深成次一点的方面说下去之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武秋云忽然开了口。
语调已经平稳如一,听不出什么特别情绪,但态度已然明确。
就两个字,要救!
“按局里的规定,凡有误入试炼之地情况出现,一切皆应以人的生命安全为重、为先,”
然她刚将这话说完,安保处主任——叶思理就利落反驳道:“我不这么认为!”
“我已经调过监控,那小子根本不是什么误入,而是有目的、有预谋的闯入、偷入,属于严重的违纪乱纪行为,”
“如果搁大考时,这更是属于违法犯罪行为,需要负刑事责任,上庭接受法官的判决,我们可以也有必要将他作为反面教材对所有学生立个活生警示。”
而他刚正不阿、声亮气足的话音落下之后,屋子里忽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沉寂。
原本还想些说什么的刘公允也紧紧闭上了嘴,甚至将目光直直砸在了格外黢黑的地板上。
屋内六人倒映在地板上的面孔无不显得十分模糊。
……
再回到红叶林中,卢幽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战场的中央,站姿笔挺如松、神情轻松,
从头到脚,除了他手中那条泛着大片青霉的陈年咸鱼刀让人值得注意外,其余尽可用“稀松平常”四字加以概括。
无论是端正但绝不显俊显美的五官,还是一身菜市口服装店大甩卖货色的行头,又或者是那多少有些厚的眼镜。
与白君莫并肩站立着,他的普普通通更是每时每刻都在掉价,就仿佛穿着个大裤衩就走进了卢浮宫一般。
一度被认为这是一种亵渎。
然在茯神木小兵的眼里,他比之白君莫更为值得警惕,
因为卢幽此前的种种行为一点点的让它认识到,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思格外深沉,行为格外阴险狡诈之人。
更令茯神木小兵惊疑的是,对方选择现身的时机赫然就是自己展露出所有手段的时候,
这让它不禁猜测对方是否有着类似于探知、读取的手段。
是介于某种介子,还是凭空就可以施展?
两方相互警示,都不敢轻举妄动间,
终于看清这个已经接连摆了自己几道,大有想坐收渔翁之利之人的白君莫不由出声问话。
不过问的不是对方为什么不及时提醒自己站在了敌人头上,也不是为何迟迟不现身,而是制敌之法、杀敌之道。
声冷而轻,
“暗中观察了这么久,可已有制敌良策?”
快速往人脸上,以及她手中那把寒光宝剑落了一眼后,卢幽低声应道:“有倒是有,不过成功几率不大,而且……”
压眉故作为难间,白君莫丝毫不想与其多加纠缠,斩金截铁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呵”道:“说!”
见人是个急性子,
也知道对方维持着如今这般可以剑斩出锋锐寒芒的状态多半是有着某种代价,或是时间限制,
卢幽舒展眉头后,便将自己的打算对其进行了全盘托出,言简意赅没有一字多余。
白君莫听得眉头紧锁,微微扭头侧目间饱含怒意,皓齿紧咬之下隐可听见咯咯磨牙响声,握剑的手也格外用力。
看着就好像恨不得现在就一剑给这人捅过去。
然卢幽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也丝毫没有给对方建议乃至反驳的权利的意思,
将打算说完之后就一脸无所谓的追问道:“要是你觉得行的话,咱就行动,要是不行,我们可就要先行一步咯?”
完事还不忘补充道:“对了,事成之后你是有优先选择收获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