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秋风的教学风格属于凶悍而单调那一档,四班大多人即便提前做了心理预备,也基本被这长达六小时的大课折磨得体无完肤,
挥斧砍树、敲锥凿石、抗石奔袭、虎口脱险……
都是比较常见而具有一定实用成分的训练方式,其中尤以腿上功夫为重。
不知是在为之后的身法训练打基础,还是如少部分人直观感受那样,单单只是为了在逃跑的时候派上用场。
一节课下来,时间便已来到红日渐落热如炉的下午时段,中间有差不多一个来小时的时间进行简单的午休,
可事实是除却了赶路的时间,就只剩下十来分钟供他们一次性解决吃喝拉撒的问题,脚步快一点的话或许可以洗个简单的冷水澡。
看着这些总是来往匆忙,脸上无时无刻不是眉头紧锁的人群,不少学长学姐们也是不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也是如这般,像只争前恐后的饿狼。
如果说天道酬勤是三一学府在明面上刻写的校风学风,那暗地里早已约定成俗“能者为先”四个字则是学生们自己拼搏出来的。
百万人同台竞技的大考在前,逆流人生长河时刻都在脚下,不进则退。
而在卢幽赶往辅学课教学区域的途中,由彤依依这个在本班绝对算是鹤立鸡群的班花人物所带来的麻烦,终究还是找上了门来。
三个四班学生,两高一矮,卢幽从食堂一出来便直接挡在了的前路上,
中间之人负手背对着他,留给了他一个估计只有他自己觉得很是潇洒,实则在外人眼里颇为稀奇古怪的背影,
这是在人来人往的石头门口,又不是某处高绝孤寒的悬崖。
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小跟班人物更是酷似嘻哈二将,
高瘦矮胖,营养两极分化,一个过少像竹竿子,一个过剩像石墩子。
如卢幽印象中的那样,最先开口挑衅、显威的,是两个小跟班。
高个子一上来,就吹着他那颇具个人风格的八字胡向卢幽大喊大叫,言语中多带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傲慢,
“死胖子,我查过你,你不就是我们这一届,不,应该说是我校有史唯一一个辛等资质的学生嘛?”
“卢幽!是这个名字吧?!”
被叫死胖子,乃至被道出真名实姓,卢幽都没有一点反应,一脸平静好似把他们三人当成了空气。
见到他如此作态,高个子的火气一下就窜得老高,牙冠咬得邦邦紧,言语也更加凶狠了一些,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对于你这个来自乡卡卡,在卖弄笔杆子、吃死书上有那么点本事的小虾米来说,”
“你是永远不可能能与我们班唯一一个拥有万里挑一乙等天赋的天才——炎少相提并论的,”
“更何况我家炎少背后屹立着的,可是刚跻身三一学府董事会的玫瑰商会!”
话到此处,这高个子的嘴角已然翘到了天上去,
而他所说的炎少,依旧在以背视人。
在另一侧的小矮个也是随即进行无缝衔接,铆足劲吼问道:“玫瑰商会!知道不?!咱城的三大商会之一,城里近半数的灵药生意都归咱商会管,每年交易额上百亿!”
“万亿!你知不知道百亿是个什么概率!?知不知道!?”
话听到此次,卢幽才总算有所动容,
不过不是表现得惊骇,而是露出了一丝真诚而友善的笑容,表现得对玫瑰商会颇感兴趣,
眉眼间有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精炼老陈。
“哦?原来是阁下就是玫瑰商会的少东家啊,百闻不如一见,比传闻中还要英姿绝卓,”
“当真幸会,幸会!”
而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也是打得了哼哈二将一个措手不及,有种拳头砸这棉花上的感觉,
侧头相望间不知所措。
作为此时主角的炎少——花镜炎也是立马来了兴趣,转身来仔细瞧了一瞧卢幽。
当即就下了一个判断,“平平无奇中还带了点丑!”
而其也确实有足以下这个判断的资本,一张俊俏小生脸上不加任何装饰与遮瑕,甚至夹带着一种阴柔美。
东方……
收回瞎想的同时,卢幽注意到了买好午饭出来的彤依依,挥手间将其引了过来,
并主动向其介绍花镜炎,“依依同学,这位是玫瑰商会的少东家,也是咱四班同学,还是万里挑一的乙等资质,”
四班所有人彤依依都认识,这位早就把名声吹出去的玫瑰商会二少自然不例外,
唯一令其感到奇怪的是,卢幽脸上的殷切之色以及这引荐的行为是个什么意思。
“不会是想……让我出卖那啥吧?!”
彤依依保留下自己的猜想,顺势礼貌性打起了招呼,举止神情落落大方、稀松平常,没有一丝一毫的献媚之意。
连带着还主动告起了辞,语速相当之快。
“花同学你好,我是彤依依,之前就听许多同学提起过你,可惜一直没机会认识一下。”
“哎呀,不知不觉都已经快一点半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教室了,”
“我们俩选的是灵药课,路程有点远,就先行告辞了,有机会再会。”
卢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彤依依拉着走了起来,眼看着花镜炎脸上逐渐僵硬而露出苦笑。
看着二人走远后,花镜炎不禁向身旁的两个小跟班问道:“他凭什么,凭什么的?”
神色颇为迷茫。
另一边,彤依依也是把脸垮下了下去,向卢幽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卢幽对此不惊反笑,眼中显露得意之色,反问道:“应该是我要问你什么意思才对吧?”
彤依依脚步一顿,回头瞧见这张多少有些不明所以的笑脸,凝目接连思考了数秒,
才硬气申明道:“我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你别动歪心思!!”
有些小小惊讶,卢幽顷刻收回笑容,用力握了握如捧软玉的右手的同时,往前大步走了起来。
在越过彤依依之时,小声问了一句,“那这又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