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墨言很好奇。
“你知道的，高考很受重视，如果我能从中作梗，是不是可以引起高层的重视？”白华看着墨言。
“但那样做的话，你很难脱身，甚至会被按上判国的罪名。”墨言劝道。
“我想清楚了，反正我是个孤儿，没人会对我寄予厚望，没人需要我的照顾，大不了在那之后我以死明志，更能表明我的立场，不是吗？”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餐厅。
“先去吃饭吧，这顿我请。”白华晃了晃手里的饭卡，墨言这才意识到需要刷卡才能吃饭。
“麻烦了，请多打一份吧，回头我把钱给你。”
“见外了不是？你既然同意我的观点，我们就是朋友了，请你吃顿饭有什么问题吗？”白华很热情，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另类，在学校很难找到朋友吧。
饭后，两人走在回班的路上。
“你打算怎么做？”墨言问道。
“我打算在高考当天，在学校广播室发表演讲，把自己的主张全都说出来，”白华笑着对墨言说。
“很简短的计划……你真的有好好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吗？”显然，墨言并不认为这是个好计划。
“我不认为我有更好的选择，朋友。”白华停下了脚步。
“在这个国家，成绩就是一切，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人们也只看学历，如果是前些年，只是考上大学就可以有一个好工作……可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甚至会被当做实验耗材，学生们苦熬十多年，拿到一张文凭，认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直到他们坐在办公桌前加班到深夜，挨着最毒的骂，拿着并不充裕的薪水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熬出头，然而就算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他们也改变不了任何，就和现在的我一样。”
墨言沉默不语，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看着身旁仍然坚定的白华，竟有一丝敬畏。
“我会帮你，无论结果怎样，就当我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样吧。”墨言对白华说。
“十分感谢，时间不多了，我们先回教室吧。”两人继续往班级走着。
回到班里，墨言叫醒离笙，把打包的饭菜放到他桌上。
“我清楚那家伙要做什么了，离笙，我们得帮他。”墨言一边打开包装盒一边说。
“你的理由是什么？”离笙盯着墨言问他。
“理由？”墨言停下动作想了想，不久，继续把饭菜拿出来。
“因为他还在为这个国家而奋斗，哪怕他已经死了。”墨言看向白华。
“他看透了社会的一部分真相，想去改变，为之付出代价，这样的人，我发自内心的敬佩。”墨言不再开口，爬在桌子上休息，离笙迅速吃完饭，不久，打起了上课铃。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下午，到了第二天中午时。
“弄清楚他的执念了，接下来，就是他的死因了。”墨言坐在椅子上，看着离笙。
“怎么，我们还要当一次侦探吗？”离笙不解的问。
“我打听过了，高考前两天学校会让学生回家休息，就趁那两天，我们要赶在白华之前找到他的尸体，能知道死因更好。”墨言站起身，听到屋外的汽车轰鸣声。
“而且，今天就是他们离开的日子，也就是说，今天和明天，这两天必须找出尸体。”
墨言看着外面嬉闹的学生，感受着他们的喜悦，这竟让墨言感到一丝不舍。
“可是，白华是个孤儿，他会去哪？”离笙问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他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不过暂时不用担心他，他不会有危险，相比之下，我们的目标更着急一点。”两人又等了一会，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们开始了行动。
“要分开行动吗？”墨言问。
“可以，反正随时可以联系。”离笙挥了挥手机。
没有多说，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
墨言走到一片树林。
“听白华的同学说，最后和他聊天时，他说要去树林里体验大自然，很有可能是在这里遇害。”墨言心想。
树林里几乎没有人，很幽静，沿着走了很久，墨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怪了，如果不是这里，会在哪？”墨言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
“对了，这地方是有法律存在的，也一定会有执法机构，如果他是在这里受害，尸体很有可能早已被发现，运到了其它地方。”
墨言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肯定早就上新闻了，于是继续沿着树林走，直到走到一条河边，墨言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还没来得及细想，离笙打来了电话。
“我好像找到尸体了。”
“你把位置发过来，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墨言看着离笙发来的定位，就在他前方不远处，这和他的猜想基本吻合，墨言加速往离笙那赶过去。
“尸体在哪？”看到离笙后，墨言立刻问。
离笙指向河里：
“我在路过这里时，闻到一股恶臭，那是尸体的气味，尽管我不确定一定是白华的，但河里一定有一具尸体。”离笙有些恐惧，墨言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一头扎进水底。
正如离笙所说，那里躺着一具尸体，墨言靠近看了看，正是白华。
墨言浮出水面，爬上岸，缓了一会，对离笙说：
“离笙，你立功了。”随后打开酒吧的门，示意离笙一起进去。
墨言换好衣服，坐到沙发上，杨晨给两人送上了酒，两人一饮而尽，很久没有说话。
良久，杨晨开口：
“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他是怎么死的？答案很简单，他是自杀，一个孤儿，死守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相信的理念，没有人和他站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试了很多次，想让人们认同他的理念，但全都失败了，直到高考前夕，他什么也没有做到，没有人支持他的计划，他的计划也永远不会实现，所以他绝望了，那天晚上，他心灰意冷，彻底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于是从河边一跃而下，结束了纠结的一生。”说完，杨晨又看向离笙。
“至于你，是因为恐惧死亡的气味吧，在你妹妹死时你同样闻到了那种味道，那让你想起了你的妹妹……请节哀，她是个好女孩，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留在酒吧，让墨言自己去完成任务。”杨晨停了一会，又继续说：
“距离高考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你们的动作很快，好好休息一下，马上就要结束了。”杨晨不再开口。
墨言躺在沙发上，闭上眼，仿佛看到了白华跳河时的情景。
他到底有多绝望呢？已经无从得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的执念，想通后，墨言闭目养神，他绝不会让白华的努力白费，这么想着，墨言越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