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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禽兽之宴(1 / 1)

场景这般悚然,要寻常人见了保不齐要吓个魂不附体,可陈青烊却不惊反喜,提剑朝他拱了拱手。

“甚好甚好,我正愁找不到路哩。”

于是乎一个翻身上驴,一个打马在前,伴着叮叮当当的驴铃声再次钻入野地之中。

蓦一晃神间,那前方引路的哪里是什么俊俏的美少年,分明是个麻纸扎成的纸人骑在马上,两条膀子正随着夜风来回摇摆。

再看那跨下所骑的大马,四根纤长的蹄子不见半分弯曲,只一左一右被钉死在两根木板上,随风声起起伏伏间好不诡异。

林间,扑来飞去的老鸹叫声惨厉。

陈青烊也不做声,反正有‘人’领着,他也不用再费神去寻路,只管跨在驴上吃着手中的卷饼。

随着最后一丝残霞被云翳吞没,天地也彻底跌进了一片漆色中。

没走多久,随着周遭气温愈发阴冷,纸人突然勒马停在一颗冠丛如云的柳树跟前。

那树也不知年份几何久远,光瞧树干的阔度都要数人才能合抱的住。

只是与这巍然耸立的气概不甚相符的是,那云翳般绵延而开的枝丫上竟稀稀拉拉吊满着尸体。

或长袍短褂,或缺肢少臂。

一眼望去,跟腊肉条般挂在高空随风摇摆。

“嘶…”

纵是这半个月从道经历将陈青烊胆识磨炼的异于常人,也不由被这恐怖场景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纸人却僵着身子,提线木偶般扯下自己一条手臂,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纸膀子便“轰”一声燃起团幽幽鬼火。

等到周遭一小团空间被这绿火发出的光雾照亮,柳树硕大的躯干竟开始慢慢凹陷,继而扩大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框。

纸人刚要踏进这未知的朦胧空间,忽地回头看了眼油光水滑的大青驴。

驴子摇头晃脑,鼻孔窜起阵阵白雾,明显这‘门框’对于它来说过于逼仄了些。

于是纸人又折返回来,扯下自个纸马一条后腿。

这次幽绿色的光火更甚先前,那门框也在火光照射下变作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纸人挥动那条剩下的单臂,上下嘴皮擦出一阵律动,“宴会就在前方,请!”

“请!”

陈青烊吞下最后一口卷饼,催着驴子钻入树洞。

冷。

彻骨的幽冷。

这是陈青烊进入这莫名空间后的第一反应,待穿过一片萦绕不散的冷雾,前方光华骤然大亮。

一时间孩童的吵闹,商贩的计较,伶人的哀叹,各种声响嘈嘈切切涌入耳帘,好不热闹。

陈青烊阖眼望去,所处之地竟是座建制考究,斗拱滑金的庙宇。

只是比之来时路上碰到的破败,这里的建筑焕然一新,就连梁柱上都散着股子好闻的大漆味道,好像时间一下子就倒回到了数百年前寺庙刚刚建成的盛景。

他眼眸闪过一丝惊异,仅是打量了几眼,便不再踌躇,驱着驴子快步跟上。

入了庙门,那缺胳膊少腿的纸人纸便失去了踪影,陈青烊只得栓了驴,顺着人声指引快步上前。

刚胯步踏入戏场,那些凝固的画面便好像一瞬间活了过来。

只见摇摇欲坠的戏楼上不知何时涌出一群头戴貌翅,身披戏服的身影来,正伴着箜篌声喝唱。

陈青烊阖耳听去,分明听得那伶人唱的是:

“同尽无贵贱,殊愿有穷伸,驰波催永夜,零露逼短晨,人生良自剧,天道与何人。赍我长恨意,归为狐兔尘。”

有道是“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这一词声好不哀怨婉转,听得他这个外来客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怯动。

再看戏台底下,稀稀落落摆放着数桌菜肴,有几道身影矩坐于蒲团之上,却是半点不瞧戏台上的伶人,只自顾低着头大快朵颐。

等了许久见没人招呼自个,陈青烊索性也不再循礼,讪笑一声,便寻个空席位挤将了进去。

一眼扫去,桌案上除了几盘认不出的山蔬野果,剩余皆是琳琅满目的荤菜,看的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可在这满目玲琅中,他没嗅到半分珍馐佳肴该有的香味,反倒有股子腥臊旋绕着直冲鼻头。

陈青烊捂了口鼻,循着异味的来源一瞧,便见对面的条桌上,有个留着两撇细胡的白面公子哥正将手探向席宴中的一条羊腿。

而与他同桌那的黑脸汉子则长相凶恶,满脸的络腮长胡好似钢针般根根炸起。

这次席宴上羊腿每桌只有一根,黑脸汉子眼瞧着公子哥将羊腿整根提了过去,又如何能做休。

于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口中还嚼着其他食物,起身就与那公子哥去撕扯羊腿。

“你这腌臜的畜生,整桌席宴大半都叫你祸害了去,我吃条羊腿又待做何…”

“又待如何?”

黑料汉子嗤笑一声,也不同他争吵,只瞪大铜铃似的环眼,猛地将公子哥一把攥起。

而后他那隐藏才胡腮之下的大嘴忽而变得长而尖利,撑开后一下子张的比人头都大,一口便将公子哥的脑袋给囫囵个吞了下去。

黑汉子凿齿咀嚼间磨出一阵让人牙酸的的涩响,而后呕地一声,吐出个毛绒绒粘着血水的脑袋来,骂道:

“直娘的老杂毛,怎生连肉都是骚的!”

再看那公子哥伏倒在桌案上的身子,失了障眼法遮盖后毛做衫来爪做臂,哪还有半点方才翩翩公子的儒雅模样,却是个足有半人高的青毛狐狸变成。

绕是周遭众宾客都沉浸于美食之中,逢此变故也不由给吓的个个愕然抬头。

“我…哎”,端着盘子前来上菜的女侍看到那只硕大的无头狐狸,不由得掩嘴惊叫一声,似要泫然欲泣。

“当路君,你怎生给成阳公子头咬掉了?”

黑脸汉子却瞥了眼陈青烊,漫不经心道:

“正好有新客到来,不如劳烦你家公子将这老杂毛褪了皮做道新菜,招呼这位小道长岂不妙哉?”

当路君此话一出,周遭众‘宾客’这才齐齐将目光落向不知何时挤进来的陈青烊。

女侍也忙提了果脯酒液送至陈青烊身前。

一阵浓郁香风铺面而来,她手中捧着的漆奁贴金箔彩,说不出的奢华贵重,可上面朱青绘就的纹饰却是个云鹤模样。

虽心中早有预料,可陈青烊仍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哪里是寻常人家所使的奁盒,分明是不知从哪个老坟中掘出来的冥器。

他也不敢去喝那酒液,只随意在漆奁中取了几颗红果后施施然还礼。

“多谢。”

怎料落座良久,却见那女侍仍旧捧着漆奁不愿离去。

陈青烊正兀自不解,当路君却是扔下羊腿捧腹大笑。

“兕公子的山宴,岂有空手来吃的道理,这位小道长要是没有备礼…”

说着,当路君笑声逐渐变得阴恻。

“那就将自个的心肝肚肺,一道剜出来并作菜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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