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未曾听到林回最后的那句低声呢喃,他神情复杂的低下了头,不禁有些沮丧:
自己平日里窝在宿舍,尽是看了些小说主角穿越之后,如何如何所向披靡的无敌视角。
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把此界修士,看的有些太过简单了。
上官云怔怔的看着胸前,满是失落之感。突然,他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赶忙将手探至怀中。
只见他将怀中的明黄色雏鸟掏了出来,小心的置于掌心,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刚才事出紧急,从树上下的匆忙,早就将衣襟中的小家伙忘到了一旁。
一番慌忙的动作之下,无知的禽鸟幼崽,此刻早就已经被挤的昏了过去。
林回也看出了上官云此刻的焦急,赶忙上前和他一起打量了起来。
不过道童很快就放下心来,开口宽慰道:“不必担心,这是赤羽灵隼的幼禽,不是凡鸟,没那么娇贵。”
“你看它虽然现在是黄色,但长大之后,一身羽毛,便是会尽数化为赤红色,蕴含着火焰之威。”
听到此话,上官云这才放下心来,他看到掌心中的小家伙,胸脯正在微微起伏。不禁摇头失笑,是自己太过紧张之下,关心则乱了。
“还是将它送回去吧。我们望虚观虽然也常役使灵禽,但一来它年纪尚小,却是不好培育。”
“二来此刻它的父母不在家中,我们冒然将它带走,等成年的赤羽灵隼返回巢中,发现少了幼鸟,恐怕周围的野兽都要遭殃了。”
上官云完全同意对方的看法,只是他摊了摊手,却是无计可施。
下树来的倒是容易,一狠心便落地了。
可是望着这有着三丈之高的梧桐树,上官云可就犯了难。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消防员转世,对爬树而言简直小菜一碟,而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大学生。
林回抿嘴笑了笑,开口说道:“等回到山门,拜了师尊,将本门术法传与你之后,便能知道诸多的仙家妙用了。”
上官云点了点头,常言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在前世如果不努力读书,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是于考场上犯难。
而在这个神话世界,若是有了仙法还不懂得珍惜,不勤加修炼的话,一旦遇到困难,恐怕是寸步难行,追悔莫及了。
随着林回劝诫的声音落下,只见他将手中的如水长剑轻轻一抖,挽了个剑花,就又复化作了一团清气。
从上官云手指的空隙间拂过,轻轻托举着明黄色的熟睡雏鸟,送回位于梧桐树冠上的鸟巢中去了。
看到幼鸟安全的返回了自己的家,上官云刚才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完全的解答,在这个时候,又重新涌上心头。
看着刚才还人立而行,在此地耀武扬威,而此刻已经直直的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丛林之王,他又试探着开口问道:
“林师兄,这头虎妖给你的感觉怎么样?我是说,实力如何。”
林回皱了皱眉头,不解的回答道:“什么怎么样?你要知道,不同修士的每一层境界之间的差距,都如同天堑一般难以跨越,越到修行的后期就越是如此。”
“就算偶尔会有极少数的以弱胜强,也需要在种种难以复现的巧合和条件,所凑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可能发生。”
“手中所持法宝,自身所修功法,对敌所用剑术。这各方面的种种,都比对方强上一筹,也许方能跨越境界上的差距,以下克上。”
说到此处,林回稚嫩的脸上突然生出了一抹玩味之意,不由得下意识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云白仙衣,此刻正穿在上官云的身上,胸前并没有焕发出银星的光泽,这才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那虎妖刚刚开智,都未能完全的踏入第一层周天的法力境界,又哪里算得上什么危险了?”
“我可是有着三重周天的境界,莫说还留着一口真气化为长剑,哪怕是法力一滴不剩,从树上撅一根树枝,也能捅死它……”
上官云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方才在树上打量虎妖之时,只看到了斑驳的一抹青光,便忿忿的扭过了头去。
确实没有来得及注意到,虎妖灵光中代表着法力境界的纹路,好像是一条也没。
只是此刻虎妖已然身陨当场,别说是顶上灵光了,就连那“顶”都没了,却也看不出来什么了。
他刚欲开口询问林回:“这虎妖硕大的尸首该如何处理,就在此地放着吗,是不是有些不太环保。”
“不如索性带回去吃烤肉,又有些犹豫,不知此地的道士是否有着清规戒律。”
转念间,上官云就已经回想起道童刚才所提及的灵隼,那凶禽既然以野兽为食,想来对这自家门口现成的食材,大概也不会挑剔。
此间事了,林回开口道:“走吧,只有十几里路了,我们步行回山。”
上官云跺了跺脚,轻轻的在地面上活动了一下,发觉脚底仍然有些酸麻,步行正好就当作放松了。
于是连忙痛快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紧跟在了林回的身后。
道童兀自的走在前方,不再多言。可他的心中却是有一些话,未曾说的完全。
那先前的虎妖给他所带来的感觉,确实就像是一只小猫咪似的,即便自己手中空无一物,打死对方也只若等闲。
只是那样一来,就需要注意一下,不要被它抓个几道红印出来,也就是了。
但上官云明明只是个未曾修炼过的凡人,身上一丝儿法力也无,给他的感觉却是捉摸不透。
难道上一次天宫能有这等好处?却是未曾听闻师门长辈说起此事。
林回不动声色的运转仙诀,想要试探上官云一番,究竟是否异于常人。
他将所修仙诀拆解出若干符文,轻轻凝于脚底,疾步而行。
虽步伐平稳,动作上不见有丝毫加急,但已然比常人步行快上了数倍。
而更神妙的是,此番疾驰之下,竟然不曾带起一丝尘土。
若是旁人看了,不禁会生出一种,此人哪怕是行走在水面上,也能如履平地,不会溅起一丝波澜的感觉。
只是苦了身后的上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