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花洞中如饥似渴修炼的姜采薇并不知道外界已经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量级宫中,曲白看着伦天仪中,主位星辰有些黯淡,旁边更是出现一颗煞星,说是孤星,更像是红鸾星动。他很清楚这代表了谁,不免有些忧心忡忡。整个仙界的所背靠的不过就是玄元神尊,若是神尊出了什么事,整个仙界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此事事关仙界,不得不重视。
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却是那棵成了精的梧桐树。是不是那棵梧桐树勾引了玄元神尊。但是那棵梧桐树十四年前就闭了关,玄元神尊也离开了仙界,也不知道是去了何处。既不是那棵梧桐树,那就是别人了。此事,需得赶紧同帝尊大人商量,帝尊大人此时应该在北海。
此事事关重大,事不宜迟。曲白交代了殿中仙使,小童一些事宜,就往北海赶去。
等到了北海,一打听帝尊在何处,众鲛人皆是一脸惊惧。忙逼问缘由:原来这帝尊掠了他们鲛人族的一个小姑娘,在这北海修了一个宫殿,将那鲛人族女子囚在宫中,每日同那女子寻欢作乐。准确来说,就是单方面囚禁而已。
若是郎有情妾有意,北海鲛人族又得帝尊大人庇护,这自然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但是,偏偏那鲛人族女子,天生缺了情根。无论是帝尊大人对其如何体贴入微,如何关怀备至,那女子都感受不到情欲之欢。反而鲛人天性爱自由,被束缚,被囚禁,对那女子来说都是灭顶之灾的存在。
鲛族本来就是以族群为主,族中众人互相对情绪感知最为深切。那鲛人族女子被掠在宫中的时候,每日哀嚎哭诉,扰得众鲛人没办法。鲛王前去说和一下,没想到却被帝尊折断了鱼鳍,扔出宫来。还放言:
“这便是个教训,若是还有人敢闯入宫殿扰了本尊,杀无赦。”还是那幅笑吟吟的样子,但是在众鲛人看来,宛若邪魔。
曲白忍着心中的不适朝着那宫殿而去,身为帝尊却强取豪夺,此等行径令人不齿。
远远就瞧见那宫殿的匾额写着:连皎宫。曲白整理了一下心情,传了一个音信进去,就站在连皎宫外等待。等了许久,苏离才允曲白进入连皎宫。
还没有走到大殿中,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女声:苏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每一声都带着发自肺腑的痛恨,那种恨意只是听到声音都觉得毛骨悚然。
“好了,要乖乖的,阿皎。”这是温柔到极致还带着满腔爱意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恳求,是帝尊苏离。
曲白感觉脑子不太够用,平时听惯了苏离帝尊那温柔但是又戏谑的声音,如今这般温柔极致的,倒是第一次听。这鲛人族女子有何能耐,能够让高高在上的帝尊大人如此这般。
进入大殿,入眼就是一整个巨大的水晶缸,里面灌满了水。一个蓝发女子被镣铐拷着,束缚她的锁链足够让她在整个缸里四处游动,也可以浮到最上层。
“曲白,你来北海寻我,所为何事?”回到高处的苏离,敞着红色的法衣,白发似雪,面容美的雌雄莫辨,就这样歪坐着,端得是一幅风流倜傥,风流绝色。
“仙人,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看到有人进来的女鲛人,发了疯一般地浮到最上层,蓝色的鲛尾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她不断用鲛尾和镣铐捶击着琉璃缸,那水更是滴滴答答落了下来,试图引起曲白的注意。
曲白没有朝她那里看一眼,这引起了女鲛人的不满。也从一开始的哀求到后来的嘶吼:“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苏离只轻轻挥了一下手,那女鲛人就安静睡去,沉到最底部。
“帝尊,玄元神尊的星辰象暗淡,而他似乎红鸾星动了。帝尊可知玄元神尊如今在何处?”
“喔,玄元他红鸾星动了。可是他座下那小弟子?”语气依旧温柔,但是满满都带着有杀意。
曲白有种预感,如果他点头说是,这帝尊就敢立马提剑赶回云泽宫,一剑劈死那棵梧桐树。
“不是,那弟子十四年前就闭关了。玄元也在他弟子闭关的同一日就从云泽宫走了。”曲白不卑不亢地回答着。
帝尊的气息还是没变,但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时候他是真的生气。
“原来如此,我们的神尊大人离开了仙界,去了其他地方,还招惹了桃花。还真是世事无常啊。本尊还以为他座下那个小弟子是他的情劫。没想到,他在别处红鸾心动了。但本尊并不知晓玄元他去了何处。”苏离又回到了那种阴阳怪气的状态。
他反手掐了一个诀,盯着虚空看了许久。
“玄元他去了人间。”
“什么?人间!仙界通凡间的通道不是关闭了吗?这神尊怎么会?!”曲白一脸震惊地看向高位上的男人。
“仙凡道的确被关闭,但玄元他又不是直接从仙界去了凡间。从相邻的妖界进入凡间,也不是不可能。”
“那帝尊,这可如何是好?玄元神尊他主位星辰黯淡,红鸾星动,不可避免就要被削减神力,这六界岌岌可危啊!!!”
“呵呵,曲白。玄元他又不是你仙界的人,他可是神。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六界,不过就是为了你们仙界而已。别把他当做一个工具,他更是不欠你们的。即便他现在回到神界,神界那些老顽固也得恭恭敬敬跪着迎接他,山呼一声'玄元神尊'。不要仗着他心怀慈悲,就得寸进尺!”
无形中的威压让曲白差点跪下,他连忙开口告罪:“帝尊,小仙并无此等想法。只是玄元神尊,不仅关乎仙界的生存,更是关乎着其他四界的生死存亡。”
苏离带着冷意地看着曲白,还是带着满脸的笑。
“也罢了,本尊就陪你到人间走一遭,看看发生了什么。恰好阿姣她待在这宫里无聊。”算是松了一嘴,说完,就转头满脸温柔地看着沉在底部的阿皎。
曲白识趣告辞离开,也不转头去看那女鲛人。若是自己按耐不住好奇心看了,说不来下一秒就会被苏离折断手脚丢出这连皎宫。
远在望月山玉花洞中的姜采薇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此时正在被巨大的光球包围着。即便她知道玄元神尊红鸾星动了,也可能就是“恭贺神尊红鸾星动!”
只是在光球中的姜采薇,从心脏里长出了一根满带荆棘的铁索,堪堪擦着心脏而过。只需过些时日那些荆棘就可以刺穿她的心脏,日日夜夜折磨她。此时的她还没有察觉到,依旧专心致志地修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