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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人猿泰山(1 / 1)

黑暗中也不知到过了多少时间。李靖似感觉到有人为他在赤裸的身体上穿着了什么,又好像把他抱起了往上攀爬,然后让他躺了下来。

他全身的肌肤疼痛欲裂,却似有人在他全身的创口上敷上了药。草药飘著一阵芬芳,凉凉的感觉也让他再没有那么痛苦,终于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李靖不断地发着恶梦!以往一幕一幕的情景在李靖梦中不断地重现!

他以往在天庭的一切一切,跟自己那反叛的儿子哪咤的反目:哪咤大闹东海、四海龙王告到天上、这个逆子竟敢与作为父亲的自己打将起来,终于弄至哪咤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父子老死不相往还,最终哪咤被贬下凡间……

李靖又梦到自己投生变成一个十岁的幼童!他跑往天庭求助,却没有人认得他是谁!连玉皇大帝也把他当作是个无知的孩子,命巨灵神把他赶到南天门外。

梦中的李靖刚被拉出南天门,正遇上了二郎神杨戬牵着哮天犬走了过来,那该死的畜生竟然咆哮着扑向了他,一口咬在他的脸上!

李靖刚睁开了眼睛,果然真的瞧见一只浑身是毛的什么野兽,正张着大咀朝着他的脸扑来!李靖吓出了一身冷汗,“呀——”的一声惊叫,身子一翻,竟从一棵树丫横枝的高处直往下坠,“唿嘞唿嘞”再压断了不知多少树干,最后一头撞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起,李靖又再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

轻风吹送,绿叶成荫。李靖终于又再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李靖首先看到了面前是浓密的树荫。树隙間透射日落馀辉,耳边听到百鸟归巢,正在枝头吱吱喳喳的唱叫。李靖的心中立即想道:“天啊!为何自己正睡树上?还是在做梦吗?”

他定了定神再看,赫然发觉不是在做梦,自己真的睡在树上的横枝!李靖心中一急挣扎起来,却发觉四肢竟被人用树藤缠在一根粗树干上,动弹不得!

这一惊吓,让李靖完全地清醒过来。他突然脸上一愣,呆呆地睢着自己的身体。只见身上穿的并非衣服,而是一张动物的毛皮,用幼藤在腰间束好。四肢及身上的大小不同的伤口之上,全黏着一块一块大小不同的泥巴,像是贴了治伤膏药般,凉凉的颇感受用。

李靖把黏着的泥巴揭开,只见下面较轻的伤口已经痊愈,顕然有人为李靖特意敷治上去。泥巴湿气未干,似换上不是太久。

既是有人相助,那看来缠绕着身体的藤枝亦并非恶意。李靖突想起似曾从高处堕下,摸摸头顶处果然还有点疼肿,看来这些树藤是用作防止自己再从树上掉下,实在并非恶意。

树藤既然不是用来绑着李靖,自然不难解开;李靖挣脱了捆缚,爬到树枝隙缝间放眼张望。

只见自己位于十数丈高之间,处身于一大片树林之中,远处瀑布飞腾,落在大片如镜子般的蔚蓝湖面之上。四周高山环绕,似乎从未有人迹到过。

树上但见不知名的鲜果悬枝,又红又大。李靖早感肌饿口渴,忍不住摘了一枚果子,一口咬一下。只觉无比清甜鲜美,满口多汁,囫囵把果子狼呑虎咽,登时感到不再饥渴,精神为之一振!

李靖愈瞧愈是奇怪,自己究竟是被谁人所救?又为何会睡在树上,更穿着成野人一般?向着四周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答,只得小心翼翼从树上慢慢攀下,查探究竟。

只见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到处都是十多人也不能合围的参天巨木,正在惊愕之间,突然听见远处有狗吠之声传来。

那狗吠的声音来得凄厉凶猛。李靖吃了一惊,正想重新攀回树上看个究竟,却不料那狗来得实在太快,只攀得未到一半,狗声已近在咫尺。李靖急低头一看,但见一团黑影已从树下飞扑而上,李靖吓得双手一松,整个人“啊”的一声摔下!

幸好树下草地柔软,李靖虽不致再摔得损伤,却见一头灰白色的小狗直向李靖扑来!

李靖不由得“呀”的一声大叫,双手护着头胪闪避。只见那小狗张着口,把长长的舌头伸了出去,不住在李靖脸上地来回舔着,亲热非常。

李靖惊疑之间,伺机闪身张目一看。这小狗生得毛色灰白不均,生得又瘦又弱,四只腿既短且矮,像是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那小狗跟李靖非常亲热,不停在他身边打转。李靖童心未泯,亦开心得张开了双手,大力地搂抱着牠。一人一狗又叫又笑,亲热了一返,李靖抱着了牠,喜道:“不会是你救了我的吧。你的主人呢?”

那狗突似听到了什么,耳朶竖起,跳跃起来向空中吠了几声。李靖正抬起头循着望去,已听见远远传来连续不断的“啊啊”叫声!

“啊——啊——啊——”这叫声连绵接续,愈响愈近。李靖愈听愈是奇怪,循声正查看间,只见极目尽远,一个有如人般的身影,边在高高吭叫,边从林木间忽高忽低地窜飞而来!

李靖正一脸惊愕,这人已窜飞得愈来愈是接近。原来这人一正一边高叫,一边攀着到处悬垂着的藤索,利用摇荡之力,一根一根的接连在林木间窜飞,身手异常敏捷,转眼已在李靖身前跳跃而下。

但见这人身形结实健壮,把一头凌乱的长头高高盘起,双眉斜飞入鬓,看来年纪很轻,却留了一脸的粗浓胡子,面貌瞧不真切。

这个人上身赤裸。他一身黝黑的古铜色肌肤,胸膛结实,筋骨非常强壮。他的下身围着一张兽皮,打扮就如野人一样。

唯独是额上眉心正中处,多长出了一只眼睛!这只神眼昔日是二郎神杨戬的特徵,但見眼眶仍在,內裡却沒有眼珠瞳仁,只馀一個空洞,看上去简直恐怖万分!李靖再打量面前这个“人猿泰山”的脸貌轮廓,那不是当年的二郎神杨戬,还能是谁?

李戬想起往日杨戬的前世今生,不禁唏嘘地叹一口气道:“我认得你,你就是杨戬!可是,你认得我吗?”

这个泰山杨戬“呀呀”连声,跟著用双手像猩猩般边“苛苛”呼叫边捶打胸膛,因为这个“杨戬”根本不懂得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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